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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条军规》的荒诞艺术
　内容提要: 海勒的代表作《第二十二条军规》是黑色幽默的经典作品,其结构看似散乱,却是精心策划下用以表现现实社会及其官僚机器的荒诞、疯狂和不可理喻的独特手法。本文从结构和语言两个方面,从不同角度具体探讨小说中用于表现荒诞的艺术手法,认为表面混乱无序的结构实际上更加准确地传达了海勒时代的荒诞现实。
关键词: 黑色幽默　荒诞　美国文化
　约瑟夫•海勒(Joseph Heller) ,美国当代著名作家,1923 年出生于美国纽约市布鲁克林,后定居于曼哈顿。1948 年在纽约大学获文学学士学位,1949 年取得哥伦比亚大学硕士学位。主要作品包括剧作《轰炸新天堂》(We Bombed in New Heaven ,1968) 、小说《第二十二条军规》( Catch-22 ) 、《问题发生了》( Something Happened ,1974) 和《美若黄金》( AsGood as Gold ,1979) 等。代表作《第二十二条军规》出版于1961 年,最初只是一本受到大学生欢迎的畅销书,后逐渐奠定了其在美国当代文学中的地位。
随着《第二十二条军规》的出版,黑色幽默成为60 年代美国小说的主流文化。这部富于独创性的小说被喻为美国当代文学的经典著作,黑色幽默的代表作。海勒在小说里表现荒诞的独特手法为小说的创作树立了一种新的风格。黑色幽默小说产生于60 年代的美国。当时美国的物质生活已相当繁荣,但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动乱时代。西方人长期形成的价值观念、统一文化和对人类理性的信赖在人们心中动摇了。疯狂的社会和魔幻般的现实给美国人的精神刺激是强烈的,由此汇集成一种对美国传统文化的对抗文化。
黑色幽默也正是在这种疯狂社会和疯狂背景下产生的。《第二十二条军规》是黑色幽默流派的代表作,集中反映了美国当代的社会问题,表现了个人在这个世界中的无力、无望和无奈。人和世界之间的关系是荒谬的,作为人类思维和表达工具的理性和语言在社会现实中显得苍白无力。小说从内容到形式都着重于体现一个主题:社会及其官僚机构的荒诞、疯狂和不可理喻。
荒诞的主题对人们来说并不陌生,19 世纪末,随着尼采宣布上帝的死亡,荒诞的主题便在各种文学创作中得到广泛体现。这部小说之所以新颖、独特、引人注目,倒并非完全在于荒诞的主题,而在于海勒将现代派作家普遍持有的荒诞观念和荒诞技巧结合起来,并以其独特的形式传达荒诞的观念和制造荒诞的气氛。荒诞概念不仅通过主题,更多的是靠运用小说荒诞的结构和语言来体现的“, 正是这些实验性技巧大力渲染了海勒的存在主义哲学观点”。①正如海勒自己在一次采访中所说,他试图抛弃小说的传统结构形式,以另一种与小说内容相符的结构再现混乱、残酷和缺乏理性的世界,烘托荒诞的气氛。②小说看似混乱无序的结构实际上却正是海勒处心积虑用于制造荒诞概念的手段。矛盾模糊的语言传统的作家们通常使用逻辑混乱的情节来表现精神上的混乱状态,海勒在表现手法上独树一帜,抛弃传统方法,采用独特的语言技巧以融合小说的主题和结构,使之达到完美的和谐和相辅相成的效果。整部小说中逻辑混乱、颠三倒四、重复累赘、莫名其妙的词句比比皆是。
海勒以一种全新的角度评价旧习惯、旧传统,使读者产生对荒诞世界的共鸣。在这个失去理性的世界里,语言再也不是用于交际和表达思维的工具,相反却使人更加迷惑糊涂。《第二十二条军规》的语言本身就是对荒诞而疯狂的世界的再现,它使小说情节栩栩如生又出人意料。海勒在小说中大量地使用自相矛盾句、含糊句、异常复杂句以及重复句,以达到强烈的病态幽默效果,加深了人们在这个世界中的逻辑丧失感和恐慌感。首先,海勒靠替换一些个别词句使同一句中的前后内容截然相反,创造出大量的出乎意料、莫名其妙的自相矛盾句:“奈特雷出身糟糕,他来自一个良好的家庭”;“丹尼卡医生是尤索林的朋友,而且不会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任何事帮助他”;“邓巴喜欢飞靶射击,因为他讨厌飞靶射击的每一分钟”;“他不怨恨他父母,尽管他们一直对他挺好”;“这个肮脏、贪婪狠毒的老人使奈特雷想起他父亲,因为两人之间毫无相似之处”。
所有这些句子都违背常理、不合逻辑,把读者突然推入拼命挣扎都无法靠近理性的汪洋。海勒就是用这种手法向我们暗示了一个价值观倒错的世界。其次,海勒还人为地制造了一些意义含混不清的表达,他的语言给人的感觉是总想拼命说清但总也说不清。有时句中附加的否定从句本身试图补充说明什么,但带来的却只是更大的迷惑。比如说奈特雷“每周都去尤索林没有参与建造的军官俱乐部”。在小说中,我们会发现很多这类含混的否定,使句义复杂无序,有时甚至出现一个句子中双重甚至三重的不合逻辑的否定重叠,比如尤索林在认为人人都想杀他的时候说:“如果这个不有趣,那么有很多事都不比这更有趣”;梅杰的父亲认为“他不种的苜蓿越多,政府给他的钱越多,所以他把政府给他的他不曾挣过的每一分钱都用来增加他不种苜蓿的数量”。通常传统作家们力求思路清晰、表达明白,因为意义模糊不清是传统小说的大忌。而海勒恰好相反,他有意制造这种句子以扰乱读者思维,让读者切身感受和领会到世界的荒诞和无理性。除此之外,异常复杂句的运用也是小说的一大特点。在复杂句中出现大量的从句和短语,但这些从句和短语要么毫不相关,要么离题万里。小说描述怪异飞行员麦克瓦特说,他“脚套着羊毛卧室拖鞋,穿着红色睡衣,睡在新熨烫过的彩色床单上,像迈洛从那个喜欢甜食的露着牙齿笑的小偷手中用没有从尤索林那里借来的有疤痕的枣换来的一样。”①读者分辨不出句子逻辑结构,当然也无从判断其含义。海勒常常在句子的扩展中不断加入新的从句,这些从句总是试图解释和补充说明,但结果却总是适得其反,反而让人更加糊涂,使意义变得更加晦涩难懂,不知所云。如果我们仔细研究一下海勒表现荒诞的独特手法,会发现小说中还运用了另一个技巧,那就是回声。在小说中多处出现一些完全是多余无意义的词、短语或句子,它们好像仅仅是前面的回声。在卡杰尔上校和帕克姆将军的对话中使用的回声就使上流社会的无知和对生命的耗费跃然纸上。“恩,他说什么?”“T. S. 艾略特,”卡杰尔上校告诉他。“那是什么?”“T . S. 艾略特,”卡杰尔上校重复说。“只是T. S. ———”“是的,先生。他就是这么说的,只是T.S. 艾略特。”“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帕克姆将军发话说。卡杰尔上校也在犹豫。“T. S. 艾略特,”帕克姆将军沉思着。“T . S. 艾略特,”卡杰尔上校发出像在葬礼中一样的沉闷回声。②还有一种方式是以简单的重复达到预期的效果。“好吧,我和你跳舞,”在尤索林答话前她说“, 但是我不让你和我睡觉。”“谁想了?”“你难道不想和我睡觉吗?”她吃惊道。“我不想和你跳舞。”“好吧,我让你给我买晚饭,但我不让你和我睡觉。”“谁想了?”尤索林吃惊地问。“你不想和我睡觉吗?”“我不想给你买晚饭。”③当然,这些技巧的发明创造也并非完全出自海勒的匠心独运之手,但他对这些技巧娴熟的运用使其达到了完美效果而成为小说的一大特色,也使其黑色幽默的表现方式与众不同。
所以,一些批评家甚至认为《第二十二条军规》是二战以来最有趣、最荒谬的书。有时我们发现这种幽默和荒谬的极度运用使小说情节混乱不清,令人费解。但如果缺乏这种被推向极端的幽默感,就没有海勒式的荒诞,也就不成其为黑色幽默的代表作,小说也就充其量只是一本传统意义上的讽刺小说而已。重复再现的情节在《第二十二条军规》中,海勒抛弃了传统小说的结构,大胆而成功地赋予了小说一种全新的适应主题的结构,充分体现了其荒诞观念,准确传达了海勒时代的人们内心的恐慌。初读小说时感觉整篇是恐怖、怪诞轶事和偏离主题的文字堆积,没有完整的情节,从开始直至结尾人物一个接一个死掉,只剩下主人公一人。
为此,小说受到不少批评家的批评,被指责为缺乏结构,单调,重复,甚至不能被看作是一本书。④实际上,小说时间顺序虽呈散乱状态,其内在结构却是海勒精心设置和安排的,是用于表现荒诞主题的独特手法,目的是抹去小说中人们熟悉的应有理性成分,用散乱重复、顺序颠倒的结构来突出和强调荒诞的时代。在小说中,海勒在现在和过去之间徘徊,重复叙述事件片段,直到最后才逐渐阐明每一事件的来龙去脉。这种结构使重复出现的表象不断积累意义,直到他们最深层的寓意和本质被完全挖掘出来。一些看似肤浅的人物在小说的结尾也成为有意义的人物。小说的时间顺序颠倒混乱,许多情节的主要片段最初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提供整理，提供论文代写，英语论文代写，代写论文，代写英语论文，代写留学生论文，代写英文论文，留学生论文代写相关核心关键词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