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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喻体是比喻的基本要素之一。对喻体所作的语义学和语用学研究表明:人类的共同本性、特征和知识决定了人们在使用喻体时具有共同理念和审美取向。因此,尽管英语和汉语是两种不同的语言,但英汉喻体在语义类型和遣字用词方面却有着惊人的相同或相似。然而,由于受到不同民族的政治、经济、文化、历史、风俗习惯和地理环境等因素的影响,英汉各民族都有着各自不同的审美意识和价值观,从而使喻体蕴涵了典型的民族特征。跨文化分析和研究还进一步表明:英汉喻体的共性和异性是不同民族的审美取向所决定的。比喻(trope)是一种表达思维、行为和情感的修辞手段。它通过描述人们感知过程中的联想来唤起一种栩栩如生的意象,使语言形象生动,且蕴涵深厚,充满活力,从而大大提高了语言的表达力度,增强了语言的艺术感染力。因此,古今中外,比喻历来倍受人们的青睐。从修辞学的角度来说, 比喻是借助于喻体(vehicle)和本体(tensor)之间的共同或相似之处或它们之间的相互联系,来达到喻义目的的。所以,选用什么样的喻体,便决定了比喻所要表达的喻义。然而,喻体的取向并不是人们随心所欲和信手拈来的,它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人们的审美价值观所决定的。一、英汉喻体审美的共性从广义上说,比喻是用一个概念去表达另一个概念,从而加强语言形象性的一种修辞手段。在相互作用理论(interaction theory)看来,比喻不仅仅只是语言的一种装饰,它在一定程度上还折射了人们感受世界、认识世界和进行思维的方式以及特征[1] (p.319)。语言学家George Lakoff和哲学家Mark Johnson甚至把比喻视作我们赖以生存的一个因素[2](p.1)。可见,比喻对于我们来说是何等的重要。我们知道,比喻的价值是借助于喻体来实现的。人是自然界里有思想、有理智和有才能的高级动物。虽然生来种族不同或者生活在不同的社会或环境中,但人在很多方面却有着共同的本性(human nature)和共同的特征(common character)。面对无奇不有的大千世界,人通过观察、分析、判断、思考、归纳和总结发现:世界上很多事物和现象之间或这些事物和现象同人所具有的特性,在一定范围内甚至较大程度上同构契合,它们或多或少存在着内在联系,而且其共同点或相似点具有一定的普遍性(generalization)。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普遍性逐步被人们共知、认可和广泛流传,并逐渐使人们对它们产生了共同的理念(common notion)。于是,这种共同的理念导致了人们在审美时作出了相同的取向。正是这种相同的审美取向,使得人们在使用比喻时,超越了不同的种族、社会、文化和环境的种种限制而选择相同的喻体来表示相同的本体,从而达到对应的比喻目的。如: 　　英语喻体　　　　　　汉语喻体　　　　　　　　喻　　义　　dark horse黑马出乎一般人意料而获胜者[3](p.66) 　　bad egg坏蛋做坏事的人[3](p.12) 　　daydream白日梦异想天开,不可能实现的事[4](p.73) 　　have a good stomach胃口好能吃能喝,贪食[5](p.345) 不同民族语言中使用同一个喻体表达同一种喻义的现象,反映了人们对客观事物和现象的自然属性及特征所具有的共同认识和理解,它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不同民族审美价值观的共同特点和丰富的文化蕴涵。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共同审美价值观成了人们交际过程中的共知原则(the principle of common knowledge),并不断潜移默化地支配着人们对喻体的选择。通过对英语和汉语中的喻体所作的语义和语用分析,我们发现:英语和汉语中的喻体还具有另一显著的特征,即在不同语言中,喻体可以千变万化,但喻体的语义类型(semantic category)却有着惊人的相同或相似。笔者暂将这种相同或相似的语义类型归为以下几种: 1.外部形象:事物外部之间的共同之处为喻体的取向提供了重要的依据。用这些喻体来写人绘景和表达思想,其喻义逼真可信而又活脱醒目。如,monkey(猴子):行动敏捷的人; a wolf in sheep’s clothing(披着羊皮的狼):面似温柔慈善但实际上却心狠手辣的人;glass (玻璃):光滑;crys- tal (水晶):非常清澈,等等。 2.本质特征:某些事物的本质特征折射出某些特定的内涵,用它们作为喻体可增强喻义的客观性和直观性。如,anemia(贫血):软弱无力;fox(狐狸):狡猾;pig(猪):懒惰;nail(铁钉):刚强,等等。 3.功能属性:事物的功能属性负载着一定的信息意义。当它们作为喻体时,其信息意义和喻义间的相似点很容易触发联想。如,alley(死胡同):没有出路或必败之路;big mouth(大嘴巴):多嘴多舌的人或叽叽呱呱说个不停的人;cock(公鸡):好斗;get rusty(生锈):技术生疏或头脑变笨,等等。 4.行为动作:行为动作能给人带来直观意识,其喻义往往栩栩如生。如,pour oil on fire(火上浇油):增加别人的愤怒或助长事态的发展;like a dagger thrusting through one’s heart(好似利剑穿心):令人极其伤心和痛苦,等等。 5.结果:事态的结果喻指着特定的意义,同时也会给人带来不同的情感。如,gild the lily(给百合花涂金):多此一举;miss the bus(误了汽车):坐失良机;drop the ball(失去了球的控制权):犯错误;rob Peter to pay Paul (抢Peter的钱去还Paul的账):拆东墙补西墙,等等。 6.自然现象:大自然中的种种现象给人们所带来的生理和心理效应,使人们积淀起相应的意识,并逐渐演变成了某些特定的意义。用这些现象作喻体可触发人们的联想。如,sunset(落日):垂暮之年或衰落;a cloud of gloom(阴云):一阵发愁;snow(雪):洁白无瑕,等等。 7.自然哲理:用自然哲理做喻体使人们对喻义一目了然,它的准确性和明彻性加深了人们对喻义的理解,同时还能给人带来某种启迪。如,old hand(老手):内行;baby(孩子):天真而缺乏经验的人或不懂世故易受骗者;walk on the knife’s edge (走在陡峭的刃岭上):如履薄冰;constant drop- ping wears the stone(水滴石穿):不断努力,事情就一定能成功;to fish in troubled waters(混水摸鱼):乘机占便宜,等等。 8.色彩:不同的色彩象征着不同的意义,它们不仅给人带来不同的感受,而且还触发人的不同情感。如,red(红):害羞的或充满活力的;blue(蓝):沮丧的;yellow(黄):陈旧的或低级下流的; green(绿):新鲜的或精力旺盛的;gray(灰):阴暗的或老的;rose-colored(玫瑰色的):乐观的或愉快的,等等。 9.人物:借助人物的个体特征来喻义,可以使喻义更丰满、更形象和更易于被人们所认可,如: Don Juan’s life (唐璜式的生活):唐璜是西班牙传奇式人物,是一个专门玩弄女性的荒淫贵族。人们用唐璜式的生活喻指那种爱玩弄女性或风流浪子式的生活;Hamlet’s characteristics(哈姆莱特的特点):莎士比亚名著中的主人翁哈姆莱特是一个过分深思且优柔寡断的王子,用哈姆莱特的特点来喻指过分深思且优柔寡断是非常妥贴的。汉语中也有类似的喻体,如:牛郎织女喻指分居的夫妻;雷锋喻指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人,等等。 10.历史事件:1815年,拿破仑在滑铁卢战役中遭到惨重的失败。于是,meet one’s Waterloo (见到滑铁卢)可用来喻指惨遭失败;burn one’s boat (或bridges)(烧船或烧桥)来源于典故:古代战斗中,将军在战士到达彼岸后烧掉战船,以此表明已没有后路可以退却。因此,这个短语可喻义为破釜沉舟和别无选择。汉语中类似的喻体有:孙悟空七十二变:神通广大;包公断案:铁面无私;范进中举:快活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