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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美国海洋生物学家和作家蕾切尔·卡森的《寂静的春天》是一部生态文学的经典之作。书中卡森运用基于自然秩序不可分割的相互联系的生命之网的意象、食物链的观念，论证世界是一个相互联系的有机整体，牵一发而动全身，体现了生态整体主义的观点。美国海洋生物学家和作家蕾切尔·卡森于1962 年出版的《寂静的春天》不仅被奉为世界环境文学的经典之作，而且被广泛地视为20 世纪世界上最有影响的生态伦理学著作之一。它关注的是工业文明时代人类生活中的一个重大问题——以杀虫剂为代表的化学药物所造成的环境污染，可以说是一座丰碑，是人类生态意识觉醒的标志，是生态学新纪元的开始。它的作者蕾切尔·卡森不仅是美国当代著名的海洋生物学家，也是20 世纪最著名的生态文学作家，为保护地球上的一切生物、为人类的长久生存和持续发展而英勇斗争的一位斗士。她于 1963 年在国会作证时，参议员阿伯拉罕·李比克夫欢迎她时，模仿林肯恰好一个世纪以前评价斯托夫人的话说： “卡森小姐，你就是启始这一切的女士。” 一、《寂静的春天》蕴含着丰富的生态学思想，特别是生态整体主义的思想。卡森告诉我们这样的道理，地下水、土壤、绿色植被和动物以及人类都处于生态之网中，相互作用，相互影响，认为生态是一个整体，批判了“人类中心主义”，体现了生态系统观和生态整体主义的思想。 1935 年，英国生态学家坦斯利（Tensely）提出了“生态系统”（Ecosystem）的概念，他认为生态系统是生物群落及其生存环境组成的自然整体，不仅包括有机复合体，而且也包括形成环境的物理因素复合体。它是存在于自然界一定范围或区域内的所有生物和环境相互作用的具有能量转换、物质循环和信息传递功能的统一体。在成熟的生态系统中，各种生态因素接近平衡状态，整个系统通过这些因素的相互作用而得以维持。生态整体主义者认为宇宙是由实在构成的“无缝之网”，人和其他生物或自然都是“生物圈网上或内在关系场中的结”，“网络上的每一个‘结点’都通过特定的‘线路’和‘结构’ 同整个网相关联；它不仅作用于这个网，而且受网的整体制约。在网络性的生态系统中，生命体既有对生态整体的责任，也享受着对整体的权益。每一个生命既是结果，又是原因。”[3]121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整体性是生态系统最重要的特征。利奥波德创立的大地伦理学第一次系统地阐述了生态整体主义的思想，他用“大地共同体”表示包括人、生物、非生物在内的自然界或“大地”。“大地伦理只是扩大了这个共同体的界限，它包括土壤、水、植物和动物，或者把它们概括起来：大地”。[4]193 他把生物共同体理解成一个“大地金字塔”，这一结构是一个从处于最底层的土壤到处于上层的大型食肉动物构成的巨大的生物群落。这一群落是一个高度复杂的结构，每一个有机个体都是相互联系、互为资源、共同存在的。生态系统的自然是一个呈现着完整、稳定和美丽的生命共同体，其正常运转取决于结构的多样性和复杂性，取决于各个部分的合作和竞争。利奥波德提出一个基本道德原则，“当一个事物有助于保持生物共同体的和谐、稳定和美丽的时候，它就是正确的，当它走向反面时，就是错误的。”[4]213 这一原则被环境主义者视为“金律”。生态整体主义把生态系统的整体利益作为最高价值，而不是把人类利益作为最高价值。相反，它认为人类只是生态系统整体中的一部分，在生态系统的演化历史中，人类只是众多物种中的一个成员和后来者，“自然是一个进化的生态系统，人类只是一个后来的加入者，地球生态系统的主要价值在人类出现以前早已各就各位。”[5]4 人类是生态系统中的一员，所以人类应当整体地考虑问题，人的行为要符合包括人在内的整个生态系统的利益。利奥波德这样说道，“大地伦理是要把人类在共同体中以征服者的面目出现的角色，变成这个共同体中的平等的一员和公民。它暗含着对每个成员的尊敬，也包括对这个共同体本身的尊敬。”[4]194。我们必须把唯物辩证法所说的普遍联系法则运用进来，从而认为人类的生存与其他部分的存在状况紧密相联，生态系统的完整性决定着人类的生活质量，不能以人类的利益为出发点来解决目前的环境问题，而必须承认生态系统的整体价值来维持生态系统的完整和美丽。正如恩格斯所告诫的： “我们统治自然界，决不像站在自然界之外的人一样， ——相反地，我们连同我们的血、肉和头脑都是属于自然界、存在于自然界的；我们对自然界的整个统治，是在于我们比其他一切动物强，能够认识和正确运用自然规律。”[6]84 生态整体主义不仅反对人类中心主义，而且也不赞同把道德关怀的范围限制在动物和有生命的存在之内，而是主张整个自然界的所有存在包括自然界中的所有存在物、生态系统、自然过程都应成为道德关怀的对象。利奥波德认为，在这个共同体内，每个成员都有它继续存在的权利，或者“至少是在某些方面，它们要有继续存在于一种自然状态下的权利。”[4]194。所有生物和非生物存在都是构成生态系统的一份子，都有其不可能替代的价值，那些看起来没有生命的存在实际上对包括人类在内的生命存在有着不可低估的意义，它们是生命存活的充分条件。二、卡森在她的作品中系统地阐述了自己的生态整体主义自然观。她认为，自然界中存在着一种天然的平衡机制，人类也是这个平衡中的一部分，是巨大的生态系统中的一个结点，是与其他各个因素相互影响、相互制约的。人类对环境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对自然粗暴的干涉，带来的一系列后果最终都会降临在人类头上。因此，卡森在书中呼吁：“我们必须改变我们的哲学观点，放弃我们认为人类优越的态度。”[1]261 卡森强调，在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上，我们必须意识到我们是在与其他生物共同分享我们的地球，我们与其他有机生物与无机环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与它们的兴盛与衰败共生共存。只有珍爱生命，珍爱环境，我们才能与大自然建立一种合理协调的关系。卡森利用生态学中食物链的概念说明化学污染将会威胁所有生命形式的可怕结局。《寂静的春天》第二章“忍耐的义务”，就描述了这样的画面：“在核爆炸中所释放出的锶90，会随着雨水和飘尘争先恐后地降落到地面，居住在土壤里，进入其上生长的草、谷物或小麦里，并不断进入到人类的骨头里，它将一直保留在那儿，直到完全衰亡。”[1]13 生命之网的各个环节相互作用，化学物质进入土壤，土壤被污染，进而影响农作物，人类食用了农作物，毒物就进入人体，对人体产生毒害。在生态系统中，牵一发而动全身，任何一个因素的变化都会影响生态系统中的其他各部分。《寂静的春天》告诉人们— —维持生命生存的链条出现了中断，自然的整体平衡被打破了。试问一下，将一条完整的链条从中拉断，又怎能让它永远循环下去，那么我们人类又怎能健康发展下去呢？“正如阿伯特·斯切维泽所说：‘人们恰恰很难辨认自己创造出的魔鬼。’”[1]13 DDT（双氯苯基三氯乙烷简称）就是这样一种“魔鬼”，它是1874 年首先由一位德国化学家合成的，但它作为一种杀虫剂的特性是直到1939 年才发现的。其发现者，瑞士的保罗·穆勒曾获诺贝尔奖金。但其毒性在杀灭害虫的同时也危害了人类自身。“DDT 及其同类的药剂的最险恶的特性之一是它们通过食物这一链条上的所有环节由一机体传至另一机体的方式。”[1]22 人类将DDT 喷洒到植物上，植物以食物的形式进入到动物体内，从而顺着食物链进入人体，危害人类自身的安全，毒质还可能由母亲的奶水传到子女身上，人类喷洒的DDT 通过植物-动物-人体这一食物链，最终危害人类，同时危害了整个生态系统中的土壤、地下水等非生物因素，以及植物、动物等生命体。正如康芒纳提出的生态学第一规律：“每一种事物都与别的事物相关。”[7]25马克思的唯物辩证法认为，世界万物是普遍联系的，自然界的一切事物也是普遍联系的，马克思曾经指出：“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8]95 整个生态系统中的非生命因素和生命因素都彼此相连，人类也是其中一员，是自然界的一部分。在此，卡森再一次提醒人们，“在自然界没有任何孤立存在的东西”[1]51，所有生命形式是联系在一起的。三、同时，生态整体主义是一种“非中心”的理论，它不强调首要、次要之分，不强调以什么为中心，因为它认为生态系统是一个整体，事物之间相互联系、相互作用，它反对支配了人类意识和行为达数千年之久的“人类中心主义”。卡森批判了“人类中心主义”的思想，她指出，“人类将自己视为地球上所有物质的主宰，认为地球上的一切——有生命的和无生命的，动物、植物和矿物——甚至就连地球本身——都是专门为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