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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呼啸山庄》与《红字》是两部异中有同,同中有异的杰作。他们的作者艾米莉·勃朗特和纳撒尼尔·霍桑都具有浪漫主义气质。文章试图以情感为切入点对《呼啸山庄》与《红字》进行研究,寻找沟通人类情感世界之桥梁,并开拓对作品的深层解码。 1847年,英国作家艾米莉·勃朗特(Emily Bronte,1818-1848)出版了《呼啸山庄》(Wuthering Heights)这一惊世骇俗的奇书.正是这部小说奠定了她在世界文坛的地位。英国文学家,文学评论家毛姆在评价这部被誉为“最奇特的小说”时说“,我不知道还有哪一部小说,其中爱情的痛苦、迷恋、残酷、执著,曾经令人如此吃惊的描述出来”。1850 年,同是处于大洋彼岸的美国作家纳撒尼尔·霍桑 (Nathaniel Hawthorne,1804～1864)出版了其代表作《红字》。《红字》被公认为是霍桑最杰出的代表作, 也是整个美国浪漫主义小说中最有声望的权威作品。小说一出版,他极大的思想价值和艺术成就就被当时的人们所肯定。这部小说内容深刻,构思新颖,手法独特,标志着美国小说创作上的一大突破。被誉为十九世纪美国文学史上优秀的长篇小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艾米莉·勃朗特的《呼啸山庄》与纳撒尼尔·霍桑的《红字》两部作品都代表着欧洲传统。《呼啸山庄》与《红字》是两首爱与恨的长歌。对人生课题的深刻思考和不倦的探索,把他们联系在一起。他们在不同的国度,以其各具特色的器乐奏出了一曲相似的乐章。二者塑造的爱恨交织、变态复仇情感世界具有相当的力度逼视着人性的最深层。一个多世纪以来,从不同角度对他们的研究不知凡几,而且见解各异。这其中包括主题、原型、女权主义、精神分析、人物形象、叙事结构、写作手法等等。迄今,这两部作品各自都有完整的全面的评论系统,文章以情感为切入点对《呼啸山庄》与《红字》进行平行探索,寻找沟通人类情感世界的桥梁,并开拓对作品的深层解读。 1　爱情与婚姻:此岸到彼岸　　生活中,婚姻战胜了爱情;精神上,爱情却能挫败婚姻。在作家眼里,没有爱情的婚姻注定要折磨人直到生命终结。两部小说的女主人公海丝特、凯瑟琳都有着因为追求物质生活的享受而背叛自己对爱情的追求的经历,都有着只有婚姻而没有爱情的痛苦经历。最终两人都背叛了自己法律上的丈夫。　　海丝特虽然出身于古老世家,然而家道中落, 不得不嫁与齐灵沃思为妻。海丝特有两个丈夫: 齐灵沃思与丁梅斯代尔(Dimmesdale)。齐灵沃思是她法律上的丈夫,然而正如她所说:“我感不到爱情,而且我也没有假装过”[1];他谋害了我!他害我比我害他厉害得多!”[1]。所以在《红字》中霍桑写道“:让那些得到婚约的男人们发抖吧!除非他们在同时也获得了女人内心中最高的热情!否则, 当一种比他们更有力的接触唤醒了女人全部的感官时,他们不幸的命运,就象齐灵沃思的情形一样了,就连他们当作温暖的现实使女人受骗的、那种恬静的满足,那种如大理石般幸福的形象,都将成为罪过了[1]。”恰恰相反,海丝特与丁梅斯代尔的感情是建立在神圣的爱情基础上的,是灵魂上的婚姻。两人的感情没随多年的惩罚而有所淡化,反而与日俱增。“我们作过的事,有它本身的神圣性。我们有过这样的感觉!我们彼此这样说过。”[1]婚姻是灵魂的结合自然也有神圣的义务,在此方面, 法律上是牺牲品的齐灵沃思就转变成了海丝特与丁梅斯代尔之间这种神圣婚姻的第三者,精神婚姻中的通奸者。海丝特的这两段婚姻戏剧性地体现了理想爱情与世俗婚姻之间的矛盾。爱情是建立在理想土壤上的,而婚姻是建立在现实基础上的。　　凯瑟琳与希思克厉夫(Heathcliff)之间狂热的恋情是一种原始状态的心灵力的纠缠,凯瑟琳直言表白“,我爱他可不是因为他长得俊俏,而是因为他比我更是个自个儿。不管咱们的灵魂,是用什么料子做成的,他和我是同一个料子”[2]。这种爱情不再是浅显的对幸福的追求,而是冲破习俗、道德的灵魂追求,以及对自我生命存在的认证。然而在婚姻上,凯瑟琳却未能超越世俗,选择林顿(Linton)为夫,为的是许多肤浅的现实目的“:他将来会有很多钱,我会成为这儿一带最尊贵的女人,嫁给这样一个丈夫,我会感到得意的”,[2“]要是我嫁给了林顿,那我就可以帮助希思克厉夫抬起头来,安排他从此再不受我哥哥的欺压”。[2] 　　不管两位女主人公各自有着怎样的理由嫁给一个比较富裕的丈夫,有一点是明确的:金钱在婚姻中有着不可抵抗的作用。人对金钱和感情的选择恰好反映出人性的局限。金钱埋葬了普通人应有的幸福,生命的愉悦,更造成了人心的隔膜,情感的缺失。《呼啸山庄》中的希思克厉夫为了把自己的地位提高到和凯瑟琳相当,他不断的向上爬。金钱的欲望曾经一度压倒了希思克厉夫纯净的爱情, 暴露出他人性中残暴、疯狂的阴暗面。从主人公对爱情和金钱的选择,可以看出《红字》和《呼啸山庄》从不同侧面表现出人对金钱与情感选择的两难,同时也表现了人对爱情的理想主义和对婚姻的现实主义态度。爱情毕竟永远是人类生活中美好的感情,毁灭了它人类生活就黯然失色。所以两部作品的末尾,两个作者都不约而同地让在现实生活中没有结合在一起的人合葬在了一起。男女主人公不能同生但能共死,表达了作者对他们美好爱情的祝愿。《红字》末尾,霍桑写道:两座坟合用一个墓碑; 《呼啸山庄》中,勃朗特也强调:什么也无法将真心相爱的人分开,真爱无法在现实世界中立足,但却能在来世中实现。 2　病态与复仇:人性的扭曲与发泄　　情感本是人类进化的文明产物,但如果因外力使它长久受抑,便容易使人产生狂乱的行为。 “无论是男女之情还是亲子之爱,受到权势、金钱、习俗、舆论等等挤压侵蚀,便会变形以至泯灭”。[3] 希思克厉夫和齐灵沃思,尽管拥有了对金钱的自由支配权,但无法疏导内心的自然情感,于是采取了逃避,而逃避的方式又以变态形式控制他人来显示自己的力量。另一方面,变态行为又是深层复仇动机的发泄。变态与复仇扭成一股合力, 摧残着复仇者与被复仇者的情感。　　在艾米莉的笔下,希思克厉夫“黑的好象是从魔鬼那里来的”,他那邪恶的面目还表现在他“两只眼睛中间那条纹路……象魔鬼的奸细似的”。作者还运用了象征的手法写出了他人性的扭曲“,那几株萎靡不振、倾斜得厉害的枞树,那一排瘦削的都向一边倒的荆棘”[4],在《呼啸山庄》中贯穿着的这一意象象征着人性同样被残酷地扭曲、摧残。希思克厉夫自幼缺乏爱,甚至被剥夺了尊严,天性受到了压抑。在他心中从小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他发誓要向虐待他的亨德莱(Hindley)复仇,“说明了一种不断遭受不公平待遇和欺压凌辱的生活对于一个生来刚愎、记恨、不屈的性格所能产生的作用”。[3]当使他心灵唯一的能得到慰藉的凯瑟琳嫁给了林顿后,他怀着变态的心理,从对第二代的折磨中获得自己复仇的最大快乐。希思克厉夫凶狠地对待自己的儿子与情人的女儿,尤其从精神上摆布、摧残小哈里顿,教导他“凡是兽性以外的东西都是傻的、不中用的,都应该瞧不起”[2]。他要把哈里顿变成一个粗野无礼、满口脏话的小子, 让他的心灵永远陷于愚昧与黑暗之中,但同时希思克厉夫自己的人性也堕落了。　　霍桑笔下的齐灵沃思是“满脸皱纹,身材矮小,略带畸形,左肩比右肩稍高”。他外表的畸形是他畸形心理的写照。他的复仇同样是以变态的方式,精心设下圈套,不断折磨曾经是他的妻子的海丝特和海丝特的情人丁梅斯代尔牧师以泄恨。使牧师不堪精神负荷,几近失常,最终灭亡。由此可见他手段之高明,城府之高深。而这些都源于他是个学问渊博的学者,他把他的知识运用于复仇中, 更加有条不紊,显得更为周密。齐灵沃思是个清教徒,但受宗教影响极少,他一方面用清教徒道德观念为他的复仇提供机会,一方面又向受人崇拜受人爱戴的牧师伸出罪恶之手。　　大千世界,有爱有恨,感情冷酷的希思克厉夫和齐灵沃思并不都是异类,他们都是人类中的一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