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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着讲话者如何构思陈述文本的方式,这等同于传统所说的“模态”。模态这一概念是古老的,中世纪的语法学家就区分文章的模态与命题内容。古代学者Arnauld和Nicole在《逻辑或思想的艺术》中还谈到形式与内容。但是,索绪尔的弟子CharlesBally(1865 -1947)把这个概念移植到语言学里,区别了拉丁语的两个词的概念“modus(说话的方式)”和“dictum(所说的内容)”。他认为:模态是“思想的主体在感知或表达他的思想时表述一种理智判断、情感判断或一种意志的语言形式”。⑥其实,CharlesBally远在E. Benveniste之前就对陈述问题进行探讨。早在1912-1926年间,曾发生了一场关于自由间接引语的争论,当时一位德国语言学家抱怨法语使用间接引语要加连词“que”的累赘,对此他十分反感。为此,Bally指出:其实法语存在着自由间接引语,可以不加连词。Bally对转述话语(discours rapporté)从陈述行为方面作了详细的分析。早在那个时期已经出现陈述行为和互动行为的问题,但它的发展后来被结构主义的高潮淹没了。在Bally看来,每一个句子都包含着“dictum”(即表现的内容)和“modus”(即讲话者将某种“语言形式”赋予这个“dictum”的心理操作)。陈述行为模态涉及到讲话者与对话人之间建立的主观关系。从这一意义上说,讲话者的心理运作有许多模态,它们多少会或明或暗地出现在话语里。譬如说:从句法上看,通常法语句子有四种模态:断定、疑问、感叹和命令,句子出现其中任何一种模态都暗示着讲话者的心理运作和选择。陈述行为模态虽然暗含着讲话者对“心理潜在的受述者”的态度,但更重要的是表现讲话者处理语段内容(dictum)本身的态度,显示出讲话者如何定位陈述文本的特征。除了句法的四种模态外,语言学家还从哲学家和逻辑学家那里吸收几种逻辑模态来描写陈述行为的形式:关于必然和可能的真性(aléthique)模态,关于过去和将来的时间模态,表示许可和禁止的义务(déontique)模态,关于知识和信念的认知模态等。这几种逻辑模态同样出现在陈述行为上,表现讲话者的心理态度。⑦还有常见的评价模态,讲话者也是不用标示词就表达自己的主观态度,Kerbrat-Orecchio-ni指出一些名词、形容词、动词和副词如何带有讲话者的判断,而另一些词却只能表达客观性。情感形容词既陈述它们所修饰的物体的特性,也表现讲话者面对这个物体的情感反应。非价值(axiologique意为“价值的”)的评价形容词,既没有讲话者的价值判断,也没有他的情感投入,却暗示着它所修饰的名词表现的物体的数量或质量的评估。而价值判断的形容词参照真、善、美的价值的标准。⑧我们可从下图看到形容词的评价功能:

Kerbrat-Orecchioni的研究与批评性话语分析方法殊途同归,后者是20世纪80年代首先在英国兴起的有关话语分析方法的学科,其目的是通过对大众语篇的分析来揭示意识形态对语篇形成的影响和语篇对意识形态的反作用。特别是对大众媒介的文章的分析具有很重要的指导作用,记者或报刊媒体经常标榜以“中立”的态度报道,读者从文本中的情感和价值形容词(或副词),就可以洞见作者或媒体的立场、观点和意识形态。此外,DominiqueMainguneau (1950- )认为:陈述行为不仅仅指一个陈述者、而是多个陈述者的互动过程。陈述行为是“语言与世界之间的关系的中心点”。⑨他在Benveniste的陈述行为的两个层面的基础上,建议分成陈述行为的连接(embrayé)和非连接两个层面的对立,陈述行为的连接层面是带有标示词,表明讲话者的存在,非连接层面之没有标示词,没有明示讲话者在陈述文本中存在。其实,Benveniste把故事与话语对立有点刻板,因为叙述过去的事件也同样与陈述时刻有关系,再说“故事”一词也不再适合。况且,在同一篇文本里故事和话语两个层面交替出现(如叙事里的一段对话)。故事/话语的一对术语在文本的层面(连接与非连接)和文本的类型之间都令人遗憾地混淆在一起。人们也许会相信称为故事的叙事文本必然是非连接的,这是不对的!此外,所有无连接词的陈述文本并不仅是叙事,还有谚语、说明书、法律文章等。为此,他提出如下图⑩:

 

从图中可以看到Benveniste的故事层面只相当于Mainguneau的非连接的叙事,而前者的话语层面相当于只后者的连接层面。无疑,Mainguneau的研究深化了Benveniste的经典陈述理论和扩大了陈述语言学的研究范围。

 

三、第二代(下):讲话主体的复调声音

 

法国语言学家Oswald Ducrot (1930- )给陈述行为下了另一种定义:若把陈述文本(énoncé)视为一个产品,那么陈述行为(énonciation)就相当于制造这个产品的生产过程。他在1995年指出:“一个陈述文本的被生产出,这一事实形成了历史事件,换言之,一个句子被实现了。我们既可以通过寻找那些决定这个生产的社会和心理条件,去研究陈述文本……也同样可以研究……陈述文本对陈述行为的暗示,这个暗示属于这个陈述文本的意义本身。所有语言包含着词和结构,对它们的阐释必然要涉及到陈述行为本身,在这种情况下,此种研究仍严格地从语言学角度分析。”○11Ducrot的思路与Benveniste是一脉相承的,开始也是从句子的开始考察,分析陈述文本的词入手,严格从语言角度着手研究陈述行为,不过Ducrot对句子和陈述文本加以区分:句子是潜在的短语连接,而陈述文本实际上是由讲话者生产的片断。因此,他从句子研究逐渐发展到陈述文本的研究。然而,Ducrot更重要的贡献在于吸收了巴赫金的复调理论,用于研究陈述行为。巴赫金(Mikha? lBakhtine-Volochinov 1895-1975)于1929年首次提出这个理论,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是多声部的“复调”小说。○12巴赫金还于1929年发表了《马克思主义与语言哲学》,他的语言观的基础就是互动对话,暗含着陈述行为。在他看来,一个符号只存在在社会的运行中,物质性和思想性组成一个符号的整体,他没有区分陈述文本(énoncé)和陈述行为(énonciation),只存在一个符号实体:“l’énoncé—énonciation”,它是一个“形式和意义”的实体。每一个形式都带有意义,这个意义来自社会生产,人类语言既不是抽象的体系,也不是个人的表达,而是扎根在它所处的社会中。Ducrot于1980年的《话语的词》里开始使用这一理论。人们也用这个概念去研究法语的自由间接引语,指出在自由间接引语中叙事人把人物的声音置于陈述的情景里。O. Ducrot说:“人可以在文中听到与讲话者的声音不同的多重的声音在表达。”○13这就叫作“复调”的声音。他和巴赫金两人都使用“复调”,但指的不是同一码事,不过追求的是同一个目标———对讲话者的单一性的质疑。Ducrot解释说讲话者本身承担三个角色:①讲话者原本是属于世界的人;②面对它的对话者他是负责陈述行为的讲话者;③负责对自己的陈述行为给人的印象的陈述者。例如在“你们要好好学习啊!”这个陈述文里,讲话者是位教师,听者是学生。若听者觉得老师的话是一种鼓励,那么受述者是位好学生;若听者觉得老师话中有话,是一种威胁、讽刺,那么受述者是位坏学生。同一句话,不同的受述者听出不同的话中话。这同奥斯汀的以言取效的行为(perlocutionary act)几乎相似。这种“话中话”就是Ducrot所谓的“多重声部”。他这种对陈述行为的思考方式其实与Bally称作模态的东西非常接近:讲话者本身存在好几种依赖于心理状况的态度。Larcher于1998年指出,即使Ducrot的复调理论来自巴赫金,其实他是真正地继承了Bally的概念内容的理论。Sperber, W ilson (1978)和Berrendonner (1981)等语言学家把反话与复调结合起来研究。反话也隐含着复调。传统修辞学把反话视为倒反的形式,在许多反话表达中,如“C’est dupropre?! (真清廉! )”,“C’est du jol?i! (真美丽! )”实际上,可以这么分析:讲话者说得是“A”,而心里想得是“非A”。Ducrot解释说:在反话里,甲讲话者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提供整理，提供论文代写，英语论文代写，代写论文，代写英语论文，代写留学生论文，代写英文论文，留学生论文代写相关核心关键词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