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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给自足的庄园经济曾经是古代欧洲社会一种长期稳定的经济制度。但中古以来,“人口增长扰乱了这一制度”,[1]人口增长使得私人收益下降,人口便涌向那些尚未开发的地区。效率要求在一种新的契约协议中用货币来代替劳动捐,劳动渐渐获得了自由。在封建庄园关系渐趋衰微乃至消失的过程中,近代初期所获得的最大的增益就是改进了产品交换的效益。为市场生产,除生产商品外还包括进行各种转换商品的过程,直到商品到达消费者手中为止。19世纪以来的俄国社会同样经历了这种变革,在变革中产生了一个新的群体:资产阶级。形象系列化是19世纪以来的俄国文学的一大亮点。“俄国现实主义具有与英法两国截然不同的特点:独特的形象系列,产生了贵族知识分子的多余人系列,孤苦无援而又愚昧麻木的小人物系列,骄横愚蠢的地主系列以及专制贪婪的官僚系列”。[2]除这些形象系列之外,人所共知的还有“新人”系列,“忏悔的贵族”系列等。但是,还有一种与这些形象系列发生着错综复杂的关系,横亘在俄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潮流始终的资产阶级形象系列,却鲜有论者提及。实际上,俄国现实主义文学的创作形象地在各个时期的作品中演绎了俄国资产阶级的产生、发展、壮大,直至最后完成了对贵族地主阶级的完全征服。《死魂灵》中的乞乞科夫、《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中的瓦尔科夫斯基公爵、《安娜•卡列尼娜》中的梁比宁、《樱桃园》中的洛巴兴等,对这些资产阶级形象的塑造,作家们步步为营,以“交易”为主线,既表现其各个时期的不同特征,彰显出社会历史深度;又在“交易”中突出其共性和个性,在形象连锁中呈现文学审美价值。

二

(一)敛财之道和交易模式马克思说过,在资本主义交易中,当利润达到百分之二三百时,每个人都会为之铤而走险。这句话至少概括出了资本主义原始积累时期的两个特点,一是交易的暴利性,二是“铤而走险”中的不择手段。俄国现实主义文学反映了资产阶级的敛财交易活动,只不过在形态上前后期有着不同的特点。前期具有原始积累时期掠夺性的特征,后期则反映出现代资本主义市场交易特点。乞乞科夫应当是俄国文学中第一个资产阶级形象,这是一个典型的由俄国封建宗法农奴制向资本主义制度转型时期的历史产物。利用国家法律的漏洞,进行死农奴的投机买卖,这决定了乞乞科夫必然是一个精明和机警的人。在小说中,他的精明、机警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那就是伪善圆滑和狡诈。乞乞科夫深谙官吏阶层在投机买卖中的重要性。他到省城后的“第一要紧事”就是拜访各级官员,在拜防的对象中,不但有市长、民政厅长、警察局长,连卫生监督、建筑师那里,他都要去表示“敬意”。与人谈话,他对谁都是恭维,而对自己却保持低调,显示出“惊人的谦虚”,声称“没有引起注意的价值”。这种“愉快”、“善意”和外表的光彩,使他在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就获得了官吏们的一致好评,“精明人”、“有学问”、“博学而可敬”、“很可爱,而且是知趣的人”……乞乞科夫在收购“死魂灵”的过程中,则更多地表现出他性格中狡诈之处。他能根据不同的对象采取不同的态度,迅速地从一种姿态转入另一种姿态。他在收购“死魂灵”的过程中,表现出投机性和暴利性的特点。所谓投机,即利用时机谋取私利。投机方的真正的交易意图是不能坦露的, 1 000名农奴可以抵押20万卢布,也就是说,收购来的在别人眼里一钱不值的“死魂灵”,每名可抵押200卢布。乞乞科夫在隐藏收购目的的同时,还必须千方百计压低收购成本,以获取最大利润。乞乞科夫采取的交易策略有5种: (1)“君子不言利”式:对于空虚无聊,装着有教养有体面的玛尼洛夫,乞乞科夫也将自己装扮成一位教养有素的谦谦君子。当谈到收购事项时,他会“为难起来”,“甚至脸都涨红了”,他向玛尼洛夫敞开了“高尚”的心迹:“为的是我维护真理,为的是我的良心纯洁无辜,为的是向一个无依无靠的寡妇和一个苦命的儿子伸出了援助之手”,[3](第39页)有了这么一个“圣洁”的前提,那么君子不言利,“有教养”的玛尼洛夫当然要向乞乞科夫看齐。结果是乞乞科夫无偿地从玛尼洛夫那里“买到”一批“死魂灵”。(2)威逼利诱式:对于怜惜财物,生性多疑的女地主科罗潘契加,乞乞科夫是威逼与利诱双管齐下。先是拿出京城官员的派头咒骂她,“见鬼去”、“一条看家的老母狗”,在对她起到一定的心理威慑之后,又称自己是公家管“采购物质”的人,以后“打算向您买各种各样的农产品,”[3](第63页)这样,乞乞科夫以15卢布的价钱买下了18名死农奴。(3)单刀直入式:对于无赖诺兹德寥夫,乞乞科夫是单刀直入,直接提出购买要求,并以坚强的意志顶住了恶少诺兹德寥夫的各种无理要求。最后虽然买卖没成,但在“狼穴”里能全身而退并没受到一点利益损失,不能不说是乞乞科夫的一种胜利。(4)“欲擒故纵”式:当将每名“死魂灵”的价格加至2卢布半时,面对贪婪成性的索巴开维支,乞乞科夫不为所动,不再加价,一再声明要与索巴开维支“再会”,使得精明成性的索巴开维支也不得不败下阵来。(5)“情感介入”式:面对着极端吝啬的孤老头子泼留希金,乞乞科夫在对他“深深感到同情”的同时,“他不讲空话,而准备用行动来加以证实,……愿意担负所有死得如此悲惨的农奴的人头税”,[3](第153页)这一招很快就获得对方的欢心。综观乞乞科夫的招式,其实并不高明,但用在古董式的农奴制下的贵族地主身上,已经足够了。在《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中,瓦尔科夫斯基公爵的敛财之道则要比乞乞科夫来得更粗暴更直接。他同乞乞科夫一样的假仁假义,一样的对金钱有着不可遏制的占有欲。与乞乞科夫不同的是,他敛财更加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卑鄙无耻。这一形象加深了对当时俄国社会的开掘,它表明资本主义的实践假如没有法律和道德的约束,会把人变成强盗和野兽。瓦尔科夫斯基的“交易”方式归纳起来有3种: (1)讹诈。诬陷伊赫梅涅夫老人吞噬他他12 000卢布,并操纵诉讼,封了伊赫梅涅夫老人的庄园; (2)拐骗。通过拐骗史密斯的女儿而诱骗史密斯的全部财产,致使史密斯父女在贫困交加中死去了; (3)联姻。企图通过儿子阿寥沙与卡佳联姻,来占有寡女卡捷琳娜•费奥多罗夫娜伯爵夫人300万家产。瓦尔科夫斯基是“以强烈的情感描写出来的连续不断的丑态,以及各种恶劣的无耻的特征的集合”。[4](第6页)资产原始积累时期的残酷性、掠夺性,在瓦尔科夫斯基的行为中,得到充分印证。1861年的农奴制改革,私人的农奴获得了人身的自由,但并没有保证贵族和农民的利益。贵族虽然获得一笔取代金,但他们大多数很快地把钱花掉,“所以一部分贵族在以后几十年中破产了,不得不将自己的地产出售”。[5]随着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进入70年代,市场交易则显露出现代资本主义的某些特征。譬如在《安娜•卡列尼娜》中,采用了一种现代资本主义交易模式———“分期付款”。梁比宁已经是一个初步具备现代资本主义素质的资本家。他与奥勃朗斯基的山林交易是怎样敲定的,小说并没有作出交待,但从每亩价值500卢布的山林只卖了200卢布, 38 000卢布的款额要分6年来付的结果来看,梁比宁无疑是生意场中谈判的高手。临付款时,他还不依不挠,企图再往下杀价。列文判断,梁比宁这单生意的利润是3万卢布。资产阶级政治上的胜利,是通过机器和工厂、自由雇佣劳动、自由贸易和金本位制的自动作用而确立的。我们通过梁比宁即可见一斑。契诃夫《樱桃园》中的洛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提供整理，提供论文代写，英语论文代写，代写论文，代写英语论文，代写留学生论文，代写英文论文，留学生论文代写相关核心关键词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