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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预料中“人是树”隐喻模式的高度衍生性
摘要:“人是植物”是认知学者归纳出的诸多概念隐喻类型之一。树作为植物中的典型代表，其特征在语言的概念化和范畴化中发挥积极作用，其中以树为初始域、以人为目标域的“人是树”隐喻模式表现出强大的衍生能力。树概念本身、具体树种以及树组成部分等概念参与对人这一认知域的建构。两个概念域之间表现出的系统隐喻映射关系，满足概念隐喻所需要素，“人是树”有理由作为独立概念隐喻存在。
关键词: 概念隐喻; 人是树; 概念映射; 认知语言学

传统上，对隐喻感兴趣的主要是文学家和修辞学家( 后来还有哲学家和符号学家) ，主流的语言学家对此是不屑一顾的。这是因为他们把隐喻看做一种特殊的修辞手段，是有异于日常使用的普遍语言的诗歌语言。但随着认知语言学的兴起，莱可夫和约翰逊等学者的研究突破了这种传统的“隐喻修辞观”，提出一种迥然有别的“隐喻认知观”。他们认为: “隐喻在日常生活中普遍存在，不仅存在于语言，也贯穿于我们的思维和行为，我们借以思维和行动的普通概念系统在本质上是隐喻的。”［1］( P2) 这样的隐喻被他们称为概念隐喻。他们还认为语言整体上是隐喻性的符号系统，人类所形成的概念隐喻系统直接参与人类的认知过程，影响人类的行为和语言，成了人类认识新概念、表达新思想、创造新意义的主要方法。学者们对隐喻认识的本质变化，使隐喻的研究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本文主要运用认知语言学的相关理论，探讨以“树”为始源域，以“人”为目标域之间的“人是树”这一隐喻模式的高度衍生性，展示这一隐喻模式下两个不同认知域的概念之间的隐喻映射关系，论述“人是树”作为概念隐喻独立存在的合理性。
一、植物概念隐喻及思考
“用物质过程代替心理过程是人类认识过程的一个基本倾向”［2］( P63) 。在英语民族文化中，思想、感情、形势、问题等的发生、发展、影响和效果通常是以植物生长方式来认知的，因此人们常用来源于植物的隐喻谈论某一计划、想法和事件的形成和发展。因为植物是自然界的一部分，所以植物隐喻暗示着所描述的发展过程是自然的，这种隐喻以相似性为基础，利用事物发展过程与植物生长过程之间的相似性，用植物生长这一物质过程代替人们对事物发展认识的心理过程［3］( P41) 。
植物隐喻自然也成为认知学者们关注的内容，有些学者甚至将其纳入到概念隐喻中进行研究。莱可夫根据始源域的不同将概念隐喻分为三大类: 结构隐喻、实体隐喻和空间隐喻。他在此基础上总结出了 14 种基本概念隐喻，这其中就包括了“人是植物”这一概念隐喻，并将其划归到实体隐喻的范畴之中。
Kovecses 在研究中将概念隐喻的数量扩展到 298个，当然这也不是该类隐喻的终极数量。他在肯定“人是植物”这一概念隐喻的同时，又以具体语言实例所折射出的概念映射为基础，证明“社会组织是植物”的存在。他认为植物概念的构成成分与社会组织的构成成分呈现系统的对应关系。那些表达植物概念域的词汇，可以系统地用来表达与社会组织概念域相关的概念。它们之间的对应关系在概念映射中得到明显的体现。倘若我们理解了隐喻，就能够了解来源域和目标域之间的系统概念映射关系。
Kovecses 使用以上方法，论述了“抽象、复杂是植物”作为独立的概念隐喻存在的合理性，归纳出该概念隐喻所包括的 14 个次概念隐喻，如“抽象复杂的系统变大其实就是植物在长大”“抽象复杂的系统快速发展其实就是植物在快速成长”等。以上概念映射的基础其实就是我们关于植物的最为普通的认识，复杂系统的进步或发展被比作植物的自然生长，人们有关植物生长的具体知识将我们对复杂系统发展的知识结构化［4］( P98 －101) .
Kovecses 等学者的研究使我们认识到“人是植物”、“社会组织是植物”等概念隐喻的强大衍生能力，以及植物派生隐喻的巨大潜力。人们在对植物世界的认知过程中，作为其典型代表的“树”发挥了重要作用。与植物相比，树作为基本层次范畴，具有以下特点: ( 1)在感知方面，它具有感知上相似的整体外形，能形成反映整个树类别的单个心灵意象，但植物则不能。因为植物之间有很不相同的整体外形，难以构想出其单个意象。( 2) 在功能方面，它是人们能用类似的运动机制与其上的范畴成员打交道的最高层次，也就是说遇到“树”的成员，人们对其在行为上的反应大致相同，但对于植物，人们的反应则不尽相同。( 3) 在知识的组织方面，人类的大部分知识都是在这个层次上组织起来的，树作为该层次上的概念，自然也不例外。树作为基本层次范畴概念，与植物相比，具有最大的线索有效性［5］( P61) 。
我们的世界由物体和生物构成，它们都被赋予了各自不同的特征，相互之间结成了特定的关系。我们所看到和记忆的形象与我们的隐喻系统相互作用。花、树、狗等概念很早就会被儿童掌握，表现出原型组织结构，更容易在日常交际中被使用。与植物相比，树更有理由成为人们认知世界，对世界概念化和范畴化的认知参照，树其实就是植物范畴中的原型代表。莱可夫、Kovecses 在研究中都将“人是植物”看做概念隐喻，我们在肯定他们的观点的同时，认为树应该具有更强的隐喻衍生能力，“人是树”应该是一个具有高度衍生性的隐喻模式。
认知语言学认为，隐喻的本质是根据另一个事物来理解和经历某一事物，用一个概念去理解、建构另一个概念，以一个概念的词语去谈论、表述另一个概念。人们在用“树”认知域中的概念对“人”这一目的域的认知过程中，经常使用的是“树”概念本身，以及树重要的构成部分“根”、“树干”、“树枝”、“树叶”、“果实”、“花”等概念。人们对树成长发育过程的观察和思考，对树及其构成部分的相关关系，树具体构成部分在树这个整体中所处的地位和发挥的作用的质朴认识，都被用来对人这一更为复杂的概念域的建构，这些要素也即成为“人是树”这一隐喻模式的重要构成部分。除此之外，有些具体的树种在不同民族的物质生活、文化思想和宗教信仰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被赋予了特殊的内涵，树种也成为人们利用隐喻认知人的世界的重要参照。
二、以“树”概念为基础的“人是树”隐喻模式体现
从进化论的角度来看，植物的出现要早于人类。人类的祖先在包括树之内的植物中不断徙迁。树那庞大的躯体，凸显的植物构造( 根，树干，树枝，树叶) ，随季节的显著变化和漫长的生命历程，其身上体现出的力量和使用价值，这一系列特征都使树成为人们敬仰崇拜的对象。与此同时，人们利用树概念的相关认识，去认知和建构对包括人在内的诸多认知域的相关知识。以树概念为基础的“人是树”隐喻模式在英语中表现为以下几种隐喻映射关系。
( 一) 树的生长过程隐喻人的成长过程。
树从树种萌发而来，在自然的呵护下成长、成熟，而后衰老直至死亡，而人的过程也要经历相应的阶段。人像树一样，从受精卵( 与种子相似) 孕育而来，其成长和成熟类似于树成长的最佳阶段，而树的枯萎、叶落则与人的疾病和死亡非常相似。总体上来看，人的一生与树的成长从隐喻的角度来看是相同的，也就说，“人是树”这一模式在以下隐喻映射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树撒下种子———人怀孕; 树成长———人生理和心理上的成长; 树开花———人成熟; 树结果———人成就; 树凋萎———人变老、死亡。
( 二) 树和上位概念及构成部分的相关关系隐喻各种复杂的关系。根据认知语言学的观点，人们思维的概念系统呈现特定的结构特征。人们运用这些结构来感知经验和周围事物，并实现它们的范畴化。比如我们将自己的身体看做一个整体，同时该整体是由诸多部分构成，我们在认知周围的世界过程中，就运用到整体－部分意象图式。而树的隐喻，同样也反映出这一图式。树总体上看是一种植物，而这个植物由根、树干、树枝、幼芽、树叶、花朵等这些构成要素的外形组成了树这个整体。树与其构成部分的关系被用来隐喻多种复杂的关系。比如在讲述语言形成和发展的历史过程中，就用到树隐喻。在日常语言中，人们会用树隐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