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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霍桑在其小说《红字》中塑造了女主人公海丝特·白兰(Hester Prynne)的形象。对此形象评论界褒贬不一。从基督教的婚姻神学来解读白兰的形象，可以见其人性的内涵。白兰实际上是圣母玛丽亚形象在新英格兰开发初期的外化，其本质是反对清教对人性之禁锢，主张人的两性和谐相处，世代繁衍，与环境一起成长。一、概述《红字》(The Scarlet Letter，1850)中一位年轻美丽的女主人公海丝特·白兰(Hester Prynne)在她还未成熟，还没弄清爱情和婚姻的意义时嫁给了年衰、畸形、深沉阴郁的英国老学者罗杰·齐灵沃斯。因与丈夫在年龄及思想上的巨大差异，导致了白兰在波士顿寡居时与才华横溢的年轻牧师产生了爱情并有了爱的结晶— — 小珠儿。此事触犯了清教的戒规。白兰受到严厉惩罚。罚她站在刑台上示众三小时并将象征其通奸罪(Adultery)的一个鲜红而耻辱的“A”字绣在上衣的胸前。她必须终身穿这样的衣服，以便在羞辱中受到煎熬。与其同罪的狄姆斯代尔(ArthurDirmnesdale)也受尽心灵的折磨，在痛苦中耗尽生命，他身上也戴上了一个常人看不见的“A”字。但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他们的“善行、赎罪、公开的忏悔”，慢慢地洗涤了“罪恶”，最终成了人们同情和敬仰的人。他们的灵魂也因此获得了新生，即堕落—— 受难— — 新生，而这也是基督教观念及圣经学意义中人生三段式结构的体现。笔者认为，《红字》的思想性主要在于，该小说用一个催人泪下的爱情悲剧，从圣经学的意义来探究l7世纪欧洲大陆那些想摆脱国教和政府迫害的清教徒们在新英格兰定居下来后，立即忘记了自己的痛苦经历，转而利用他们的权力对一些他们认为大逆不道的“罪人”和异教徒进行的严厉惩罚的罪恶根源。表达了作者反对政教合一的独断专制主义，主张宗教宽容、思想宽容、提倡多元开放的文化心态。《红字》中英俊博学的狄姆斯代尔(ArthurDimmesdale)是个狂热的宗教信徒，但他毕竟是血肉之躯，离经叛道的思想偶尔也会冒头，灵与肉斗争的结果使他无法抵挡人类自然欲望的诱惑与年轻貌美的海丝特·白兰(Hester Prynne)一道“忘记了上帝”，犯了清教的“七戒”之罪。二、背叛源于人的自然之性女主人公白兰之所以偷食“禁果”背叛丈夫，是因为在她的婚姻中无爱可寻。年老貌丑的齐灵沃斯娶回了如花似玉的娇妻美眷，而不懂得对妻子温存呵护，只是一味地研究学问。他先送妻子到新英格兰定居，说是随后就到的他却杳无音讯。失踪了两年回来的齐灵沃斯再见妻子时，她却已是抱着婴儿站在刑台上的“奸妇”了。出身贵族年轻貌美的白兰被迫嫁给年老体衰的齐灵沃斯，这已经播下了爱情悲剧的种子。在与他的婚姻生活中，齐灵沃斯只是埋头书卷，忽视白兰的存在，而且还让她相信跟了他是幸福的。以致于白兰在经历了生活的种种磨难后，透过悲惨生活的折射，将自己与齐灵沃斯的生活归于她回忆中最不堪忍受的一幕，并认为这实在是她“最应追悔的罪过”。在此我们不妨比较一下，卢梭是怎样看待妻子的变节的问题的。在《爱弥尔》一书的附录中，卢梭把妻子的“变节”归结为丈夫的过错，它包括丈夫对妻子的轻视、冷漠、不忠实等等。基于这样的理解，卢梭对“变节”的女性表现出宽容。这也符合基督教爱人如己的基本精神。原始基督教和《圣经》本身所倡导的仁爱、忍让、宽恕等博爱思想，体现的是宗教的人本意识，这种思想在本质上也体现了对上帝之创造物的人的个体的尊重与爱护，对人的生存与发展的维护，它与当时宗教异化和伦理异化的清教教会宣扬的教义不能同日而语。在笔者看来，白兰的所作所为是符合人性的。她的婚外恋也是环境和人的本性使然。白兰的婚姻合法但不合理，丑陋老朽的齐灵沃斯视白兰为私有物而非活人。他婚后就离开了妻子。连齐灵沃斯本人也不得不承认：“我把你蓓蕾绽开的青春同我这枯木朽株错误的，不自然的嫁接在一起，从而断送了你。”【⋯。 “完婚成双走下那古老教堂的台阶之时，我就应该看到红字的烈火在我们这路的尽头熊熊燃烧。”[1】1。样的婚姻虽然成双成对，但全不般配。他们之间只有过身体的接触，从来没有，也不可能有心灵的契合。白兰对罗杰·齐灵沃斯也毫不隐讳地说，没有感受到爱情。这种婚姻状况正如中国的俗语：买妾千黄金，许身不许心。这样的婚姻生活对女人来说岂不等同于受辱受罪吗?由于白兰与年轻英俊、富于激情的狄姆斯代尔两情相悦，因而她以身相许是情理之中的。因为人的两性关系是根于人的生命本能的冲动而发的，但两性关系又不简单地等于性本能。人，之所以是人，除了形下的性要求，还有形上的精神爱。正常人的性爱是和真善美的精神追求结合在一起的。这种两性之间相互表示“纯粹的人类情感”【的情形，只有在白兰这类尚未被严酷的清教伦理淹没了性灵，且具有反抗伦理异化之勇气的女人中才能出现。因此，笔者认为，白兰的背叛是符合人性的，符合自然法则的。这还使人联想到海伦娜对丈夫的背叛。古希腊的哲人高尔吉亚(公元前483-公元前375)，他写了著名的《海伦娜》一文。海伦娜是古希腊著名的美女，凡是见过她的人，没有不赞叹其美丽的。近代的大文学家歌德更把她看作是古典美的象征。海伦娜是有夫之妇，但她却爱上了远方来的特洛伊王子。后来，她跟这位王子私奔了。希腊人认为，特洛伊王子拐跑了海伦。于是一种嫉妒的感情激发起了几乎是举国的愤怒。为了夺回海伦娜，希腊人发动了远征特洛伊的战争。这战争整整打了十年。人们无不认为，为了这个女人，即使进行十年战争也是值得的。哲学家高尔吉亚写下了传世名文《海伦娜》。这是一篇为海伦私奔进行辩护的文章。他认为，海伦出嫁后，之所以还会迷恋上特洛伊王子帕里斯，乃是她被“爱的欲望”所驱使的缘故。这种情感是合乎自然的。这是因为在她心中燃烧着的爱情之火乃是神的意志的体现，所以海伦不应当受到任何的谴责。正如但丁在其《神曲》(《天堂·第七篇》)中所描述的，每个人身上都先天地具备上帝所赋予的自然之爱欲，这也是每个倾心向善，信仰上帝的人的内在依据⋯ ⋯ 有生命的人本能地具有自然之爱欲。而完善的人首先在自然体格上是健全的，并具有人的种种自然欲望，这其中就包括正常的男女之爱。白兰作为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个体，应该有追求自己爱情幸福的权利。薄伽丘说过，“在所有的自然力量中，爱情的力量最不受约束和阻拦，因为它只能自行毁灭，决不会被别人的意见所扭转打消的。”【他又说，“世界上没有什么力量比人的七情六欲还大，强迫别人违反自己的本性去做人，不过是愚蠢，世上有多少男女，头脑都那么简单，以为女孩子家只要前额罩着一层白面纱，脑后披着一块黑头巾，就再也不是一个女人了，再也不会思春了，仿佛她一做了修女，就变成了块石头似的。”【他还强调：“谁要是想阻遏人类的天性，那么只怕不但枉费心机，到头来还弄得头破血流。”[5 这就是为什么清教统治者无论以何种手段对白兰进行肉体和精神上的迫害始终未能摧垮其意志。她将“A”字刺绣得精妙绝伦终生佩戴那是因为它是真爱的象征，而真正的爱情总是与生命相始终的。真爱使人魂牵梦绕，直至生命终结。在最后一章里，出走的海丝特，在很多年后，又孑然一身回到她那间在海岸边的小茅屋。应该说，使她义无反顾地回归的原因也是这种爱。她的青春、她的爱情、她的生命、她的痛苦、她的悲伤，都与这一块土地息息相关。而至关重要的是，在这里的地下长眠着她曾经刻骨铭心的爱过并且依然爱着的那个男人。她一生的命运都与那个男人相关。召唤她回归的，正如召唤她当年留下的，都是“一种那么不可抵挡，那么不可避免的情感”【。踏上这块土地，她才会感到真切实在的生活。三、终极赎救所谓人的“原罪”实质是人性在现实意义上的根本性缺陷。而“情欲”在基督教文化中是人的“原罪”，是“魔鬼的诱惑”。这使得海斯特·白兰在不合理的婚姻中埋没了青春，又在政教合一阴森恐怖的清教徒统治中成了诱惑人类始祖亚当的夏娃。她终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三年的监禁，七年的与世隔绝。即便亚当夏娃，上帝对他们的惩罚也是仁慈的，只不过将他们逐出伊甸园，不让他们享受天国之乐罢了。但是我们必须看到，尽管上帝不让亚当夏娃享受天国之乐，而让他们大享青春芳华，饱历人世忧患，享受了天地间之苦，也享尽了天伦之乐。迄今为止，在我们这个星球之上，亚当和娃的子孙世代繁衍，生生不息。也就是说，在《圣经》中，上帝对人类因纯洁的爱情所犯的罪也是宽容的。又如，在《撒母耳记下》中拔示巴听从父母之命嫁给了大卫的武士乌利亚。乌利亚随军出征的时候，身为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