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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海明威在《永别了，武器》中大量使用象征手法，如天气的象征、地点的象征、人物的象征、动物的象征。本文主要分析了其中的两个象征：即“雨”的象征和凯瑟琳的象征。无论在中国或者外国的评论界，海明威都被看作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迷惘的一代”文学流派的代表作家，他的长篇小说《永别了，武器》也越来越被人们看作是这位杰出的作家的最杰出的作品。这部作品，除了有现实主义的描写，以及他那“冰山”理论下电报式的简约、含蓄的文风，更充满了迷人的象征。在阅读这部杰作时，如果没能注意到这些迷人的象征，就很难说准确地把握了这部作品的思想内涵。本文分析仅其中两个主要的象征，即“雨”的象征和凯瑟琳的象征。一、雨的象征意义海明威在《永别了，武器》中多次应用了雨的象征意义。雨的意象贯穿始终，象征着分离，灾难，不幸，悲剧，厄运，死亡和主人公雨中求“生”的渴求。雨的象征意义随着主人公的命运转变而发生微妙变化。小说的第十九章，亨利受伤住进米兰的一所医院，在养伤期间亨利真正地爱上了凯瑟琳，然而命运之神并不总是把幸福降临给相爱的人们。从他们之间的对话可以看出雨的象征意义。凯瑟琳：“因为我怕雨。”亨利：“为什么呢?”凯瑟琳：“我不知道，亲爱的。我一向是怕雨的。”亨：“我喜欢雨。”凯瑟琳：“但是雨对于恋爱总是不利的。”凯瑟琳的话预示她和亨利的爱情在战争中的最终的不幸结局。凯瑟琳告诉亨利“我怕雨，因为我有时看见自己在雨中死去。还有，有时我看见你也在雨中死去。”她于是就哭了起来。亨利安慰她。她停止了哭泣，“但是外面雨还是不停地下”。从凯瑟琳怕雨以及看见自己在雨中死去不禁使读者产生一种预感和联想—— 雨作为灾难与不幸的征兆，至此雨已印刻在读者的心中。小说第二十二章开头写到亨利从马焦医院回来时雨很大，浑身淋湿了。然后得了黄疸病，没能和凯瑟琳一起过“疗养休假”，而且亨利不得不提前结束在米兰的疗养，这时凯瑟琳已怀孕了。就在亨利身体康复要返回前线的那个夜晚，凯瑟琳去火车站送他，又是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在车站，没有分离的哭泣，只在车走后，凯瑟琳探出头“微笑着，挥着手”。但所有这一切都发生在雨中。雨，作为悲剧的象征，宣告了这对恋人的别离，预示着他们未来的悲剧，渲染了小说此时的伤感情节，增强了小说的悲剧效果，也揭露了战争对美好爱情的毁灭。小说从二十四章开始到最后，无数次地提到了雨，雨几乎成了缺少不了的背景。在小说的第三部分，由于奥军和德军的突破，意大利军队进行大规模撤退。当时的天气是这样的，“那时整天暴风雨。风刮着雨，到处积水，到处泥泞。”“正当大雨倾盆直泻的当儿，敌人发炮轰击。⋯⋯在一阵阵风雨中，我们仍听得见北面远远地有强烈的炮轰声。”“天亮时还在刮狂风，雪倒停了，掉在湿地上的雪已融化，而现在又下起雨来。”雨在这儿是一种不祥的预兆，象征着亨利随后而来的厄运、死亡以及亨利在雨中求“生”的渴求。在一个漆黑的雨夜，亨利和三个战友开始了艰难的撤退，不幸的事发生了，意大利保安部队因为“他讲意大利话，口音不准”逮捕了亨利，他被误认为德国间谍将被判处死刑。这时亨利和其他一些被俘军官站在雨中等待着命运的安排。“我们站在雨中，一次提一人去受审并枪决。到这时，凡是他们问过话的都被枪决。”亨利即将面临无辜的枪杀，这对精忠履行“军人的职责”的他是一个无情的嘲笑。此时他才真正意识到在这一幕社会悲剧中，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牺牲品。作者在这里揭露了战争对人性的毁灭及战争给他们带来身心创伤，破坏了他们对未来生活的信心和希望。这就是作者借“雨”所暗示的主题和自己的思想感情。雨在这儿象征厄运和死亡的到来。最后，亨利逃回到凯瑟琳身边。然而厄运和不幸接连发生，为躲避警察的追捕，在酒保的帮助下，携带怀有身孕的凯瑟琳在深夜冒着风雨划船逃往瑞士。小说第三十六章开头写到，“当天夜里大风大雨，我被暴雨抽打玻璃窗的声响吵醒。雨从敞开的窗户打进来。有人在敲门。⋯⋯他们明儿早上要来逮捕你。⋯⋯那么到瑞士去。乘我的船。外边有暴风雨。”到达瑞士后，他们过了几个月的幸福生活。然而他们的幸福像天上的流星，似地上的昙花，太短暂了；小说的最后一部分，从凯瑟琳难产到身亡，天一直下着雨。小说是这样结尾的：“但是等我把她们赶走以后，关上房门，拧熄了电灯，并没有丝毫用处。这好像是在向一尊塑像告别。过了一会儿，我走出房间，离开医院，冒着大雨走回旅馆去。”故事的结尾虽然如此简单，没有痛哭，没有流涕，但读者分明能从这样的结束语中看到亨利悲痛欲绝，心如死灰，心中的泪水随着雨水在流淌。在这里雨象征一对相爱的人永远分离，象征亨利追求美好生活的梦想被无情地粉碎了。二、凯瑟琳的象征意义凯瑟琳是海明威作品中最温柔、最善良、最浪漫而且最勇敢的女性，她是海明威笔下最使人难忘的形象。就象征意义而言，凯瑟琳代表了海明威理想中的爱情和家庭。小说中有不少例证反映出她对生活、爱情和死亡有自己深刻的洞察。凯瑟琳第一次出现时，由于未婚夫刚刚死于战场，而处于非常内疚的精神状态。小说的第四章，凯瑟琳说，“当时我不结婚真傻。我本来迟早要给他的。不过当时我想，给他对于他反而不好。”正是由于她的这种传统观念只能存在于婚姻中，才使他们的爱情留下了缺憾。凯瑟琳接着说，“早知道的话，他要什么我什么都可以给他。这一切道理我现在才明白。”从这儿看出凯瑟琳未婚夫的死亡粉碎了她对爱情的传统的浪漫梦想，也就是凯瑟琳的爱情教育的初始阶段已经结束。在她和亨利恋爱的最初阶段，亨利在感情上并没有认真投入，只是想占点便宜，“我知道我并不爱凯瑟琳·巴克莱，也没有任何爱她的念头。这是场游戏，就像打桥牌一般，不过不是在玩牌，而是在说话。”亨利只是把恋爱当作战争中的一段浪漫插曲，而凯瑟琳马上觉察到亨利对爱情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我们演的这场戏坏透了，可不是吗?”亨：“什么戏?”凯瑟琳：“别装傻啦。”亨：“我倒不是故意的。”“你是个好人，”凯瑟琳：“你总算尽你的能力在演。不过这场戏坏透了。”凯瑟琳：“在不必要的时候你我还是少撒谎吧。”她能看透亨利的心思并提醒他面对现实，可以说，凯瑟琳的才智使他改变了视爱情如游戏的态度，使他在感情上开始变得认真投入，和凯瑟琳的相爱使他开始体验高层次的尘世的爱，也使亨利最终深深地爱上了她。亨利回忆道：“我的生活曾一度非常充实。”他曾对凯瑟琳说过：“现在如果你离开我，我在世上就一无所有了。”因此可以说，凯瑟琳是亨利爱情上的导师，他对爱情的初始体验正是在他和凯瑟琳的相爱中开始的。凯瑟琳不但给他以爱，而且教给他爱的真正意义。小说第十一章，牧师去战地医院探望亨利，曾对他讲过爱的“哲学”：“你一有爱，你就会想为人家做些什么。你想牺牲自己。你想服务。”亨利并不具备这一点，但凯瑟琳却有和牧师相似的爱情观念，“我要给你想要的一切”；“我已经不存在了，只有你想要的一切”；“我就是你。不要分出一个单独的我来。”凯瑟琳所表达的正是男女相爱的真谛。亨利在米兰医院养伤期间得到了凯瑟琳的悉心护理，医院的病房成了他们的“家”。重返前线的那天晚上，米兰的旅馆房间也成了他们的家，“我们吃了晚饭，感到精神愉快，后来，我们快乐自在，仿佛这房间一下子变成了我们的家。医院里我那间房间曾是我们的家，现在这房间同样是我们的家了。”瑞士蒙特赫尔山上的小木屋也成了他们的家。无论走到哪里，凯瑟琳都为亨利营造了一个“家”。对亨利而言，哪里有凯瑟琳，哪里就有家，她是爱情、幸福和家庭的象征。只要凯瑟琳不在他身边，他就觉得空虚和孤独，“你不在的时候我就不行啦。我再也没有任何生活了。”她像导师一样去引导亨利体验爱情，使亨利明白了应该如何去爱，他的爱情教育的初始阶段正是他们在相爱中完成的。凯瑟琳在临终前也表现了她的勇敢和智慧，当亨利得知凯瑟琳难产而大出血有生命危险时，他无法接受这一事实，在绝望中他向上帝求助：“我知道她就要死了，我祈祷要她别死。别让她死。哦，上帝啊，求求你别让她死。只求你别让她死，我什么都答应⋯ ⋯”而凯瑟琳对死亡却表现出非常的镇定平静：“我就要死了，”她说，等了以后又说，“我憎恨死。”“要不要找个教士或者什么人来看看你?”她说：“有你在就够了。”过了一会儿，又说，“我不害怕。我只是憎恨死。”凯瑟琳在生命即将结束时表现出了非凡的勇气和人的尊严。她的死让亨利对死亡有了更深层的理解。凯瑟琳对爱情的投入和奉献以及她所表现出的善良、忠诚、成熟和勇敢，使她在世界中找到了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