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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呼啸山庄》中男女主人公不同寻常的爱情源于主人公彼此强烈的亲和力。这种亲和力产生的源泉是大自然与主人公的孩提时代。亲和力的发展使成年后的主人公命运相联,彼此不可分离,他们反叛社会,追求自己的爱情,希望借助死亡来实现爱情的完美,最终导致毁灭性的结局。被众多读者认为没有被时间的尘土遮没了光辉的杰作《呼啸山庄》因其永久的艺术魅力和神秘的文风而被称为“文学中的斯芬克斯”。小说通过三十多年的时间跨度,叙述了恩尚和林敦两家两代人的感情纠葛。故事不算奇特,但却震撼人心。作者艾米莉·勃朗特通过丰富的想象把主题提高到了哲理的高度。希思克利夫和凯瑟琳的生死恋如磐石般坚定,似闪电般凶猛。如此强烈、真挚的爱情源于主人公彼此强烈的亲和力。一、亲和力的源泉:童年与自然凯瑟琳与希思克利夫之间的亲和力源于孩提时代。凯瑟琳认为希思克利夫是她的一切,是她最喜爱的人,而希思克利夫对凯瑟琳却是惟命是从, 她要他去干什么,他就会去干什么。这种两小无猜、孩子气却又至死不渝的爱源于何处呢?凯瑟琳除了讲自己等同于希思克利夫之外,还认定自己是大自然的产物。在对奈莉的一次谈话中,她声称自己即是希斯克里夫,并描述了自己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梦见自己从并不像自己家的天堂中被抛出来,并被扔到了呼啸山庄高地上的荒原中心,由于快乐而哭泣。后来,当她濒临死亡时,她说:“但愿我是在屋外,但愿我重又成为一个小女孩,粗野、倔强、无拘无束…笑对一切伤害,绝不会压得我发疯!”[1]121小说中两次提到凯瑟琳的主要乐趣之一是从房中溜出去,在荒野中狂跑不已,无拘无束地与大自然亲密接触。希思克利夫与大自然的联系首先体现在对他房子的描述上:“只需看一看宅子尽头那几棵生长不良、过度倾斜的枞树,还有那一排瘦削的、全都把枝条伸向一个方向,就像在向太阳乞求布施荆棘,你就能捉摸出从旁刮过的北风该有多大威力了。多亏当年的建筑师有先见之明,把这幢宅子盖得非常结实,狭窄的窗子深深嵌在墙里,墙角都砌有凸出的大石块保护着。”[1]2希思克利夫与这儿息息相关,正如凯瑟琳向伊莎贝拉描述他的性格,亦即他名字本身的含义那样,他体现了大自然残酷无情的一面:荆棘、北风、悬崖;欧洲荒原的荆豆、岩石与冬天。凯瑟琳死后,艾伦发觉他似乎是原始自然的一部分,而不属于现代文明世界一分子:“他已经以这样的姿势站立很久了,因为我看到离他不到三英尺的地方,有一对鸫鸟穿梭似的来来去去,正忙着营造自己的窝巢,把站在近旁的他当作一般木头了。”[1]161他计划周全的葬礼也保持着大自然的模式。而凯瑟琳与希思克利夫一样都具有融于大自然的特点。她对于荒野的态度以及对孩提时代的恋旧之情暗示着她永远不会成为文明世界的一部分。她的天堂是在荒凉的原野上,她的灵魂与精神永远无法摆脱希思克利夫。读者不难看出,在她的潜意识当中,大自然以及与希思克利夫一起度过的童年时代是多么深刻地镌刻在她的记忆深处:“这儿还有一根赤松鸡的羽毛……就是把它放在一千种羽毛中,我也能认出来,这是田凫的羽毛呀。多漂亮的鸟儿啊。在荒野里,在我们的头顶盘旋。它要回窝去了,云层已经压到山头,它知道快要下雨了。”[1]118 这只是她患病期间的妄想,在这个妄想中,她自由驰骋的思想回到了她和希思克利夫的童年时代。她的记忆的潮水全部涌向了过去。现实中只有痛苦, 而未来只有死亡的窒息在召唤。她在幻想中回到童年时代,并不是因为她真的无法生活在成年世界里,而是因为只有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她才能找到自己热爱的自由,而这种自由正是她不受约束的自我所一直追求的。正如希思克利夫一样,凯瑟琳在死后也要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因为她想死后葬在荒野中,而不是葬在她丈夫家族的成员死后必葬的小教堂里。因此,凯瑟琳和希思克利夫死后,在与大自然的融合过程中得到永久的团聚,从而获得完美的自我以及永不分离的亲和力,这种亲和力,根植于大自然,并贯穿他们的一生。二、亲和力的发展:反抗与矛盾亲和力的发展体现在凯瑟琳和希思克利夫共享的爱情关系中,这种爱是人类情感永恒的诠释。这种爱不是合同,不需要屈服于社会法规的制约。这是一种对现实世界中另一个自我的永恒的追求的过程。追求这种爱情的男女通常展示出一种超越传统俗套的价值观,一种超越生与死的永恒的力量。读者在呼啸山庄中读到的便是这样一种令人着迷、震撼人心的爱。凯瑟琳为什么如此地被希思克利夫吸引并义无反顾的爱着他呢?女主人公的所做所说暗示这种吸引力源于与众不同的亲和力。为了弄清楚这种亲和力的实质,我们有必要懂得他们之间相互是一种什么样的爱。当然,二者之间的爱的关系无疑是基于不可抗拒的罗曼蒂克观念的强烈的爱情。像许多罗曼蒂克恋人一样,凯瑟琳和希思克利夫彼此倾心于对方,把自己全身心地奉献给对方。彼此都认为只有拥有对方的爱才能活得真实。这种爱的解释,即他们之间亲和力的外在表现形式,被凯瑟琳向奈莉解释她的感情的富有意义的表白中集中表现出来:“这事我没法说清楚,可是你, 以及每个人,谅必都有一种想法:除了你之外,还有,应该说还有,另一个你的存在。要是我整个儿全在这儿了,那把我创造出来的用处是什么呢?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大的悲苦就是希思克利夫的悲苦, 而且从一开始,我就全都觉察到、感受到了。我活着的最大目的,就是他。即使别的一切全都消亡了,只要他留下来,我就能活下去;而要是别的一切都留下来,只有他给毁灭了,那整个世界就成了一个极其陌生的地方,我就不再像是它的一部分了。我对林敦的爱,就像林中的树叶。我很清楚,当冬天使树木发生变化时,时光也会使叶子发生变化。而我对希思克利夫的爱,恰似脚下恒久不变的岩石,它虽然给你的欢乐看起来很少,可是必不可少。内莉,我就是希思克利夫!”[1]77凯瑟琳对爱的解释昭示出希思克利夫和她之间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这种爱表达了爱的最真挚以及最罗曼蒂克的一面。这一段罗曼蒂克的爱情宣言恰如其分的表达了凯瑟琳对希斯克利夫的爱情,他们的爱带着勇敢、独立与坚定。凯瑟琳的朴素断言“我是希思克利夫”表现出她的爱是基于真实存在与基本天性的需求,而不是短暂的欲望的冲动。矫揉造作与感伤的情感总是要用冗赘的言辞来表达,而凯瑟琳的简单表白与之比较更伟大,更真实。这种简单明了而又朴素的表白清清楚楚,使人一览无余,更衬托出女主人公的真情厚意。正是这种真实清楚的情感引起了读者的共鸣。对于普通的拥有浪漫的爱情的男女来说,感情才是它的正当真实的东西;而对于凯瑟琳来说,这并不完全正确。她对希思克利夫保护的态度源于这一认识:个体的存在仅有自己是不够的,只有通过与另一个个体存在的融合才能使生活的体验达到完美: “要是我整个儿全在这儿了,那把我创造出来的用处是什么呢?”[1]77凯瑟琳把她与另一个自我的同一视为自己在这个宇宙中生活的全部内涵与真实存在。她的生命完全依赖于另一个个体而存在。希斯克利夫是她的第二个自我,这另一个自我就是她的生存或者生存的意义。虽然凯瑟琳嫁给了林敦,然而,她对丈夫的感情只是表面上的回报,她的内心深处与希思克利夫息息相通,因为她对希思克利夫磐石般的刻苦铭心的爱远非艾德加·林敦拥有的文明和世俗的优势所能比拟的。事实上,他们的关系不仅仅局限在精神层面上。他们的爱决不仅仅是柏拉图式的。有一次,病中的凯瑟琳与希思克利夫相遇,奈莉这样叙述:“约摸有五分来钟,他一句话没说,也没松开她。在这段时间里,我敢说,他给她的吻比他有生以来吻过的次数还多。不过最先吻的还是我的女主人。”[1]153当两个相爱的人彼此拥抱并狂吻时,他们感觉到无穷的快乐的力量,这是一直潜伏在彼此的灵魂中的牢不可破的亲和力所带来的快乐。另一个感人肺腑的场面则出现在希斯克利夫与凯瑟琳的尸体接触的场景中。希斯克利夫告诉奈莉:“我要告诉你昨天我干了些什么来着!我找到了给林敦掘坟的那个教堂司事,叫他扒开她棺盖上的泥土,然后我就打开了她的棺木。当我又看到她的脸时——还是原来那模样 ——我心里曾想,我要呆在那儿不走了。那个教堂司事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我推开,他说要是接触到空气,尸体就会起变化的。于是我就把棺木的一侧撬松,掩上土——不是靠林敦的那侧,去他的!我真恨不得把他用铅给焊住—我已买通那个教堂司事,等我下葬到那儿时,就把她棺木的那一侧挪开,把我的棺木一侧也悄悄抽出。我要事先把棺木做成这样。等到林敦来我们这儿时,他就分不清谁是谁了!”奈莉谴责他如此打扰死者,真是可耻。希思克利夫认为他并没有打扰什么人,而是梦见自己依偎着凯瑟琳,睡了最后一觉,然后心脏停止了跳动。奈莉问他要是凯瑟琳化成了尘土,他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