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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英国传统企业集群的兴衰及其原因
    早在前工业化时期英国就已经出现了大量的中小企业集聚现象，而在工业化时期
，这种趋势就更加明显。英国早期的企业集群，也就是马歇尔所描述的制造业企业集
群，如英国斯塔福德郡的陶器生产、贝德弗德郡的草帽生产、白金汉郡的椅子生产和
设菲尔德的刃具生产等，主要分布在英格兰北部和苏格兰南部等地区，表现为大量的
中小企业专业化分工和空间集聚。
    当时英国的企业集群主要具有以下一些特征：（1）集聚在一起的大量中小企业
具有专业化生产的特征，即企业间的专业化分工非常明显。在这些中小企业集群中，
有些企业专门从事初级或中间产品生产，有的企业则成为专业化产品生产企业的销售
代理商或客商。（2）进行专业化生产的中小企业之间的关系是柔性、动态变化的合
作关系。企业之间存在着一种既相互竞争又彼此合作的关系。它们之间可以根据交易
需要进行长期合作或暂时交易，企业在彼此争夺市场份额的同时，又能够合理地分割
市场空间。（3）集群企业之间弥漫着一种特别的“产业气氛”。新的思想、信息、
工艺技术等在集群区域内传播的速度特别快，这主要是在共同的社会文化背景下基于
信任的正式或非正式的交流。（4）集群内支柱产业的发展离不开其他相关行业和机
构的支持。支柱产业的健康发展需要其他相关产业的支持，但同时也会带动其上下游
相关产业彼此之间相互促进和补充，共同协调发展。
    由此可见，集群内的企业富有创造力、市场开拓力和持续创新能力，并且能够在
信任的基础上进行分工与合作，共同实现外部规模经济，从而增强企业的竞争力。
    作为早期工业化国家，英国经济发展曾一度居世界领先地位。英国企业集群也正
是伴随着工业革命而迅速发展起来的，并显著地刺激了经济的增长。然而，英国企业
集群的发展却并非一帆风顺，随着英国经济的逐渐衰落，企业集群的发展也渐渐陷入
了困境。在技术进步日新月异的情况下，某些制造业企业集群由于技术落后，因此单
纯依靠外部规模经济效应已不能形成强大的竞争力，集群内主要支柱产业趋向萎缩，
进而引起相关产业也受到沉重的打击。一些企业集群开始走向衰退，甚至逐渐解体。
例如，英国陶瓷就是最早形成的企业集群之一，全英曾经出现过很多陶瓷产业集群，
对英国陶瓷工业的发展，乃至英国国民经济的发展产生过重要的推动作用。但是，随
着英国劳动力成本上升和国际贸易的发展，英国的陶瓷生产成本上涨，进入英国市场
的进口产品增多，致使英国陶瓷产业的市场竞争力逐渐减弱，开始出现部分陶瓷产业
集群的瓦解，某些著名的陶瓷集群逐渐消失。除陶瓷产业集群以外，还有一些食品加
工和皮鞋制造业等产业集群也逐渐走向衰退。
    导致当时英国企业集群发展缓慢，甚至走向衰退的主要原因有：（1）英国劳动
力成本上升，阻碍企业集群发展。随着英国工业革命的深入发展，工人的工资水平大
幅度上涨，从而导致企业劳动力成本上升。此外，由于英国早期的殖民扩张，向国外
输出了大量的劳动力，致使本国劳动力资源稀缺，劳动力成本上升，这使得企业集群
的发展受到了严重的影响。（2）企业研究开发力度不够，不能保持持续的竞争力。
英国政府投在研究开发上的资金并不少，问题是这些投资主要都用在基础科学与国防
科技上面。以1986年为例，英国民间企业研发支出只占国内生产总值的1.19％，低于
日本的2.19％和德国的1.6％。许多英国产业因此而逐渐丧失了技术领先地位。在发
展先进电子、新材料、高级制造技术等方面，英国的步伐更是日趋缓慢。（3）人才
结构不合理，劳资纠纷严重。英国学生接受大学教育的比例较低，而受过高等教育的
优秀人才电大多集中在社会人文或理论科学领域，在应用科学领域则较少。一方面，
英国的专业服务业、咨询业、软件业和出版业等领域留住了大量的杰出人才；另一方
面，许多英国产业正面临严重的劳动竞争力问题。和许多发达国家相比，英国工人无
论在受教育程度与技术水平上都略逊一筹，制造业企业中更是大量缺乏受过大学或专
科教育的人才。（4）产业政策阻碍企业的发展。英国在电信、健康保险、交通等行
业都有法规保护，这不仅导致这些领域的创新活动迟钝，而且还蚕食了其相关产业的
竞争优势。
    此外，英国企业文化的特色之一是管理层排斥创新与变革，伴随着这种管理文化
的是“僵化的劳资关系”。英国的劳资之间存在着近乎于阶级斗争的气氛，导致双方
的关系几乎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这明显妨碍了企业的创新与发展，进而阻碍了企业
集群的发展。
    当企业集群处于衰退阶段的时候，集群内核心企业开始下滑，出现向外迁移、倒
闭等现象，从而波及关联企业的分离和转业；关联企业的脱离又会影响核心企业的竞
争力，进而导致集群经济呈现螺旋状下降。集群的瓦解会导致区域经济下滑，失业率
持续上升，政府收入锐减。
    20世纪70～80年代，很多传统产业的企业集群已经衰落，但也有一些企业集群通
过自身的努力保持了下来，并且得到了发展。它们主要集中在奢侈品、休闲、娱乐等
相关领域，原因在于：（1）这些产业原有的优势仍然继续在发挥作用，英国早期建
立的传统工业虽然已经丧失原有的竞争优势，但长期建立的国际品牌知名度与营销网
络，还没有被完全打破。（2）具有明显的手工艺和传统特色的产业，外部竞争者很
难进入。（3）具有地域特征的产业，如旅游及其相关产业的地域性和历史特性，外
部产品无法替代，有地域垄断的一面。（4）由于英国在商业服务领域拥有人才、语
言等优势，因此会计、保险、拍卖和国际法律服务以及贸易行业等企业集群一直保持
着稳固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