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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难遏,恨恨地教训了诺亚一顿。从那开始,S2模块的条件就发生变化了,情节再次被激活:奥立弗决定步行,逃去伦敦。 2)奥立弗在费金党中。在逃往伦敦的途中,符号O不能与任何一个叙事模块匹配。在这个过程中,奥立弗经历了7天7夜的疲倦和饥饿。最后,他到达伦敦,遇上了S3 中的一个人物———道金斯。在极度疲劳和寂寞的情况下, 奥立弗只想找一个栖身之所及能与其聊天之人。这个愿望作为一个信息输入符号O之中,与S3接触。在S3中,道金斯能满足奥立弗找人聊天的要求,费金则使他有了栖身之处。这里孤独再次被除去,符号O找到友人,整个情节又回到“静止态”。这个叙事句法可以表示如下: (S2∪O)从出生地到伦敦(S3∩O) 状态“O与S3的合取”一直维持,直至奥立弗碰到布朗劳先生,从而认清费金等人实质是一群扒手,这与奥立弗的善良心灵形成反照,因此O不可能再在S3中找到友人。从情节的发展上看,奥立弗被布朗劳误认为是扒手,O从而由与 S3的合取关系过渡为与之析取: (S3∩O)奥立弗被捉(S3∪O) 3)奥立弗在布朗劳家中。这个情节分析起来比较复杂。出于对奥立弗的同情,布朗劳后来收养了他。在布朗劳家中,他受到布朗劳本人及管家贝德温老太太的照顾, 第一次感受到人间的温暖。而且与费金不同,布朗劳是善良人的代表,不存在离弃奥立弗的可能,正如小说中布朗劳自己对奥立弗所说的:“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你抛弃,除非你自己不争气”[2] 100。照这样看,是否O找到了“最终的友人”,小说应该结束?非也! 因为布朗劳的朋友格林维格先生对奥立弗接近布朗劳的目的有所怀疑。格林维格认定奥立弗是一个骗子。小说也给这位先生一个验证奥立弗人格的机会:奥立弗拿了布朗劳的5英镑钞票出门办事,他会不会回来?就这个问题,两位绅士进行了一场赌博。从话语符号学看,在奥立弗的人格问题上,布朗劳与格林维格之间形成了一对相反关系。如果我们设5镑钞票是物质的,那么可以把奥立弗或者符号O看成是精神的,它们形成了另一对相反关系。运用法国结构主义语言学家A-J·格雷马斯的分析方法,可用下面的符号学矩阵(Semiotics Matrix)[ 3]来表示四者的关系(图2,以布朗劳为矩阵的左上角):① 图2　布朗劳、格林维格、奥立弗与5镑钞票的关系示意[3]。除布朗劳与格林维格、奥立弗与5英镑这两对相反关系外, 还有另外的关系。虚线部分(------)表示的是两个义项的蕴涵关系,即奥立弗与布朗劳构成蕴涵关系,它们都是“精神的”,而5英镑与格林维格二者又是蕴涵关系, 代表“物质的”。从矩阵的对角线看,奥立弗与格林维格之间实际是构成了一个在逻辑上不能同时为真或假的矛盾关系。这样,在奥立弗人格问题上,两位多年好友布朗劳和格林维格意见出现分歧,他们的友谊也遭到考验。而让两人重归旧好的办法,就是先让奥立弗暂时退出这个叙事模块。出于这个考虑,小说接下来的情节就是奥立弗又一次被劫到S3中。因此,符号O继续流动,奥立弗又一次感受孤独,故事继续发展。 3　何为“友人”? 　　当把《雾都孤儿》看作是讲述寻找友人以避免孤独的故事时,我们不难发现,小说中的所有人物都在寻找各自的友人,然而,在选择友人的时候,他们的价值判断却大相径庭。当知道费金一党是一群贼后,奥立弗立即离开了 S3。兰茜虽然知道赛克斯做尽坏事,但她仍以他为友人不肯离去。奥立弗与兰茜有着不同的价值判断。寻找友人不能违背自己的价值判断准则。那么,奥立弗这个“不以坏人为党”的准则从何而来?这是在小说的开头就奠定的,与迪克叙事模块S8相关。 S8是最简单的一个模块,它只出现在小说的第2章、第7章、第17章以及第51章。该模块的主人公小迪克是奥立弗还没有到习艺所时为唯一的好朋友。然而,就在小说的第2章,作者把两人分开,从而出现了寂寞符号O,同时使奥立弗明白了朋友与美德的重要性。在奥立弗的历险中,小小年纪的他之所以能够克服如此多困难,是因为他时刻想着总有一天要回去看望他的好友小迪克。他们两人的友谊成了奥立弗勇气的来源。这样,奥立弗心中的 “友人”形象当然是迪克的类型:善良而友好。因此,费金绝对不符合O这一内在要求,即符号O实际上在寻找“迪克型”的友人: “我还会来看你的,迪克;我知道我们一定能见面。你一定会好起来,你一定能幸福快乐。”[2] 52 “还会来”说明了奥立弗这个寻友的过程实际上是对“迪克”形象的重构。在小说的第51章,奥立弗终于有机会返回出生地看望迪克,但不幸迪克已死。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迪克也必须死去,因为迪克在奥立弗追寻“友人”的过程中,已经失去实体存在的意义,他已经转化为奥立弗乃至作者本人心中正面友人的符号代码,即代表着纯洁的友谊。所以,《雾都孤儿》是一个开始于S8结束于S8的寻找友人故事,是一个重构“迪克”的故事,表面的穿插人物是奥立弗或者孤独,而深层的联系纽带却是迪克或者友谊。符号O与S5及S6的合取就是迪克的再生,这个过程可以表示为: (O∪S8) O∩(S5∩S6) (O∩S8) S5与S6的合取表示布朗劳与梅丽夫人合力营救奥立弗一事。此外,迪克还是作者对当时罪恶横行的社会所开辟的一个良方。作为一个现实主义作家,狄更斯在早期创造中,主张用改良办法来调整劳资、人与人之间的矛盾[4]。而此矛盾解决的最佳方案就是建立道德的人际关系,即纯洁的友谊。人的一生在很多时候都是孤独的,都需要友谊来除去孤独。不仅奥立弗他们在追寻友人,我们也在寻找友人。可见,通过使用叙事模块的方式重新解读《雾都孤儿》,可以更深挖掘出作品的艺术价值,并能更好地解释其万古常青的缘由。参考文献: [1]　郑克鲁.外国文学史(上)[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 [2]　狄更斯.雾都孤儿[M].荣如德,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3]　尤瑟夫·库尔泰.叙述与话语符号学[M].怀宇,译.天津: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1:5-45. [4]　Liu Bingshan. A Short History of English Literature[M]. Zhengzhou: Henan People Press, 1993:341-3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