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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狄更斯在《雾都孤儿》中采用了以奥立弗为聚焦的第三人称叙述模式,揭露当时社会中的犯罪现象,以便达到改善世道人心的目的。《雾都孤儿》可以划分为8个主要叙事模块,把奥立弗从小说的中心位置释放出来,以次要人物为纲,将符号化的“奥立弗”置于不同叙事模块之中进行分析,得出小说中“寻友”的这个隐含主题,在此基础上探讨小说的“友人”标准判断的价值取向。《雾都孤儿》这部家喻户晓的小说创作于1837—1838 年间,是狄更斯第一时期的代表作。小说主要讲述孤儿奥立弗的经历。其主要情节围绕着奥立弗展开,在叙述过程中带入很多次要情节,以此引出更多人物,在丰富主人公经历的同时,让小说的触觉延伸到现实社会的每个角落, 实现作者批判英国维多利亚时期惨无人道的《贫民法》的目的和通过揭恶扬善来改善世道人心的意旨。然而,当把奥立弗从叙事中心释放出来,以次要人物为纲,将小说划分为8个主要叙事模块进行分析,探究它们之间与符号化 “奥立弗”的联系时,就会发现整个故事不再只是一个纯粹的历险记,而是一部蕴涵“寻找友人”、摆脱孤独这么一个具有跨时代意义的作品。 1、8个叙事模块　　郑克鲁在《外国文学史》中把叙事单元定义为“由一定的人物、事件和背景组成的一个具有内在自足性和内在独立性的故事”[1]。本文中,“叙事模块”的概念与郑克鲁的 “叙事单元”大致相同,为了方便论述,故取模块之名。《雾都孤儿》可以划分为8个主要叙事模块,每一个叙事模块具有各自不同的主人公。 1.1　班布尔模块。这一模块中的主人公是班布尔先生和考尔尼太太。奥立弗的童年在贫民习艺所小吏班布尔的虐待下度过。奥立弗逃去伦敦后不久,他对习艺所的女监工,寡妇考尔尼太太的财富起了贪念,便与她结婚,但婚后二人生活并不愉快。为了方便分析,笔者用符号“S1”表示这一模块。 1.2　诺亚模块。主人公诺亚·克雷波尔总是想不劳而获。故事的开头,他在奥立弗当学徒的棺材店做帮工,后来与女佣夏洛特偷了老板索厄伯里的钱,两人逃到伦敦,并加入了贼党。尽管诺亚过上了小偷小摸的生活,但仍本性不改,要头目费金分派一些最保险又可以赚大钱的工作给他。最后,费金入狱,他仍凭着自己的欺诈本领,生活下去。这个模块为“S2”。 1.3　费金党模块。这个模块主要叙述费金及其徒弟道金斯、贝茨、汤姆等一帮小贼的故事。他们无恶不作,是城市的害虫。费金多次逼迫奥立弗做坏事,并不时向他灌输当小偷的好处,如果奥立弗从恶的话,费金就能从蒙克斯手里得到奖赏。后来,隐情败露,这个模块以头目费金被判死刑为终结。这个模块编为“S3”。 1.4　赛克斯模块。赛克斯是最十恶不赦的坏人,集无情、恐怖、残暴于一身。小说里跟他有关的故事情节主要是夜盗案及杀人命案。他杀了他的女佣兰茜后,在逃窜的过程中受尽精神上的折磨,最后走投无路,折返伦敦被市民围捕,最后挣扎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吊死在角楼上。这个模块简称“S4”。 1.5　布朗劳模块。布朗劳先生是一个上层社会的善良老绅士。布朗劳误以为奥立弗是扒手,把他当场捉住,后来得知扒手另有其人。感于奥立弗的伤势,布朗劳把他带回家中治理。但不幸,奥立弗又落入到费金的贼窝。后来布朗劳与梅丽一家一起把奥立弗从费金党里救了出来,并把他认作养子。这个模块称作“S5”。 1.6　梅丽模块。梅丽夫人与露丝在一间大屋中过着简单而又快乐的生活。赛克斯与费金垂涎于梅丽大宅的金银食器,遂起夜盗之贼心。梅丽模块也由此引入小说。她们是拯救奥立弗的主要人物。此模块简称“S6”。 1.7　蒙克斯模块。蒙克斯是小说中最神秘的一个人物。他是奥立弗同父异母的哥哥,并且只有他知道奥立弗的身世。为了独占已故父亲的财产,他与费金合谋把奥立弗牵涉到一宗夜盗案之中。这件事被兰茜偷听到。出于感同身受,兰茜把这个阴险的计划告知露丝。最终蒙克斯不能得逞,并被逐出国外。此模块被编为“S7”。 1.8　迪克模块。这个叙事模块看上去十分简单,讲述奥立弗童年时代唯一的朋友小迪克。关于小迪克,小说中着墨不多,只是给出小迪克一直犯病及因照顾不周而死去的信息。但是,本文特为小迪克专开一个模块“S8”,因为他对本文的“寻友”的隐含主题假设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以上把《雾都孤儿》分成8个较小的叙事模块,每一个小故事有它自身的核心内容,它们相对独立,自成系统。并且,奥立弗在任何一个系统中,都以配角出现,丧失了原来主人公的地位。 2、“寻友”主题　　小说中的隐含主题,“对友人的追寻”,起着桥的作用, 并通过小说中人物的流动,串起了这8个模块,构成整篇故事。为了阐明这一假设的有效性,下文首先界定本文对 “友人”的理解,然后结合这8个叙事模块,以小说的情节为论据进行论证。“友人”,在本文中被视为一个符号,主要起着除去“孤独”的功能,指涉任何一个想留在自己身边的生命体。同样,“孤独”在本文中也被处理为一个符号。这样,“友人”与“孤独”形成了一对逻辑互反关系。主人公奥立弗在去中心并加以符号化后,可视为这个“孤独”符号的代表。为了区别作为人物的“奥立弗”,我们不妨把符号化了的奥立弗称作符号“O”。为了使分析更有条理性,可用一个流程图来描绘符号O的流动过程(图1): 图1　符号O的流动　　说明:叙事模块Si表示此处可以是S1到S8中任何一个模块。随着小说中情节的发展,O可以与不同的叙事模块接触。当符号O接触到某一个模块,整个情节便处于“激活” 状态。这个代表孤独的O就这样不断来回于各个模块之间。当奥立弗在一个模块中找到了“友人”,符号O便接收到“休息”的信号,而情节将变为“静止”状态。然而,只要奥立弗在模块中再次感到“孤独”的时候,O便会离开,进入另一模块,寻求新的让奥立弗安心的“友人”,情节再次被 “激活”。由此可见,符号O在模块与模块之间起着信使的作用,它与模块的接触与分离,再接触与再分离,推动着整本小说的发展。为了验证以上流程框图与理论分析的合理性,笔者选取小说中几个情节进行分析。 1)奥立弗在棺材店。奥立弗在习艺所里没有吃饱过, 在同伴的怂恿下,他“铤而走险”,向厨子要多点饭: ……他从饭桌站起来,拿着碗和汤匙走到大师傅跟前,对于自己这样胆大妄为自己也吃惊地说:“对不起,先生,我还要。”[2] 13 这使奥立弗在习艺所里落得一个忘恩负义的坏名声。显然,他难以在此处找到“友人”。接下来,班布尔要把这个 “害虫”奥立弗赶出习艺所,送到索厄伯里的棺材店里。这样,符号O便开始寻找友人。当Si=S1时,O进入判断框 “友人?”,在发生“对不起,先生,我还要”这件事之后,判断框所输出的真值显然是“否”,这样,情节就变成“激活态”, 从而,经由过渡人物索厄伯里的出现,O对Si进行又一次赋值,即Si=S2。奥立弗被送到棺材店里当学徒,起初,他认为自己在那里找到了友人,孤独的感觉也没有了,因为他比以前吃得饱了: “喂,夏洛特,”跟在奥立弗后面走下地窖的索厄伯里太太对那姑娘说,“你把剩下给屈立普(狗之类的宠物——— 笔者注)吃的东西给这个孩子拿一些来。屈立普打早晨起就没回过家,也许不必留着了。这孩子多半不会挑精拣肥的;是不是,小孩?” 奥立弗听见有东西吃,眼睛立刻闪闪发亮。①他正馋得浑身发抖,对主母的问话作了肯定的回答。于是,一盘粗劣的剩余饭食放到了他的面前[2] 29。其实,索厄伯里一家也没有对奥立弗特别好,但至少,奥立弗在那里不必再央求“我还要”了。所以O在S2里找到了友人,除去了孤独,也即整个情节现正处于“静止态”。如果引入逻辑学中的符号,把两个事物的分离看作是“析取” 关系,用符号“∪”表示;把两事物的结合看作是“合取”关系,并用符号“∩”表示。这样,以上O的流动就可以概括为“从O与S1的析取到O与S2的合取”,这一叙述句法可以表示为: (S1∪O)伙食问题的解决(S2∩O) 然而,此静止状态因S2的主人公诺亚的出现而被打破。由于诺亚总是拿奥立弗死去的母亲开玩笑,奥立弗很讨厌他。最后,奥立弗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