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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呼啸山庄》的艺术魅力之一是小说中那丰富多彩的人物形象。一个半世纪以来,读者关注最多,评论也最多的莫过于两个主人公凯瑟琳和希斯克厉夫。但书中的小人物纳莉也是不容忽视的,因为作者艾米莉赋予了她女管家、代理母亲、叙事者等多重身份,使得她成为了这部小说一股不可小看的力量之源。艾米莉·勃朗特在她的小说《呼啸山庄》中成功塑造了主人公凯瑟琳和希斯克厉夫,并给每一位读者留下了深刻而难忘的印象。然而,在努力塑造主人公的同时,艾米莉并没有忽视对小人物的刻画。相反,她对小人物的精心刻画是这部小说成功的一个因素,一股力量的源泉。女管家纳莉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艾米莉赋予了她多重的身份。一、女仆、管家的身份读者首先接触到纳莉是在小说第1章,她是以画眉山庄女管家的身份出现的。后来我们知道,当老恩萧先生把孤儿希斯克厉夫从利物浦带回家的时候,她在呼啸山庄当小女仆,直到凯瑟琳·恩萧嫁给埃德加·林敦,才跟随到画眉山庄做女仆。当洛克乌先生租下画眉山庄时,她已经是一名中年女管家了。作为女管家她无可挑剔。身子骨硬朗、讲求实际、本性善良、热情、忠实,毫无怨言地照顾主人的生活,并且干活麻利,总是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正因为如此,她才能比其他的仆人具有更多的优越感, 得到主人们更多的信任,才能30年留在这两个山庄见证这两个家庭3代人之间复杂的故事。二、代理母亲的身份艾米莉的童年生活可以说是艰难和不幸的。由于过早地失去母爱,再加上父亲的严厉和冷漠,艾米莉从小过着孤独、寂寞、痛苦的生活。尽管父亲请来姨妈和一个好心的女仆来照顾他们兄弟姐妹6人的生活起居,但他们心里的创伤是无法抚平的。艾米莉把她的这种不幸写进了她的小说,带给了她的小主人公们。小说中的母亲们大多早早地去世了,留下还很小或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们。但艾米莉却不忍心让他们的内心也像她一样忍受巨大的痛苦,于是给他们都妥善安排好了一个像母亲一样来照顾他们生活,倾听他们心声,抚慰他们心灵的人———这就是纳莉。在母亲去世的时候,凯瑟琳仅仅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她的哥哥也只不过十一二岁。只比他们年长几岁的纳莉肩负起照看他们的责任。逐渐,在他们内心纳莉的作用已超过了女仆的职责范畴。我们不难忘记凯瑟琳在决定嫁给林顿时对纳莉说的一番肺腑之言:“……我对希斯克厉夫的爱,好比是脚下永恒的岩石,从那里流出很少的、看得见的快乐的源泉,可是必不可少,纳莉,我就是希斯克厉夫[1](P72)!”当我们在被这种强烈的爱的表达所震撼的同时,不禁要想:身为女仆的纳莉为何如此有幸成为凯瑟琳心声倾诉的对象?这是因为凯瑟琳把纳莉看作了能够理解她、安慰她的母亲。哈里顿出生不久,其母就离开了人世。纳莉像母亲一样地悉心照顾抚养哈里顿,他们之间逐渐培养成了亲密的母子关系。正如纳莉所说:“他是我世上的一切,而我也同样是他世上的一切[1](P79)。” 凯瑟琳在女儿出生才两个小时就狠心地离去了,留下这个可怜的小东西。虽然她有一个善良、心细、疼爱她的父亲,但是照顾她生活的母亲的责任还是落在了纳莉的身上。纳莉一开始只是对小凯瑟琳表现出怜惜,后来,由于两人的朝夕相处和纳莉母亲般的精心照顾,小凯瑟琳得以健康、快乐地成长,两人的关系也亲密如母女,所以小凯瑟琳很少提及她的母亲,纳莉也承认和小凯瑟琳共同生活的十几年是她 “一生中最快乐的时期”。三、叙事者的身份艾米莉大胆选用了纳莉作为故事的主要叙事者。纳莉的叙述犹如给这个激情浪漫的小说披上了一层现实的外衣。纳莉是这两个家庭之间长达30 年的复杂故事所剩不多的见证人之一。她讲给洛克乌的故事都是她亲身经历,或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所以她的讲述很容易被读者相信和接受。但同时,我们会发现她的讲述并不单纯,其中经常会穿插一些她自己对事情和人物的判断。她详细评析了主人公们所做的一些事情是对还是错,是值得赞扬还是蔑视或是不可原谅。她的是非判断标准、道德观取决于她的经历、受过的教育等因素。尽管她称自己为“受过教育的仆人”,但她的生活背景却决定了她的维多利亚时期传统农村妇女的秉性和素质。所以她是几乎不可能接受甚至理解凯瑟琳和希斯克厉夫之间这种非人间的爱情的;更不能理解他们之间的相互诅咒与折磨是他们特有的一种爱的表达方式。她跟其他普通人一样更向往的是画眉田庄温馨而文明的生活。她承认她不喜欢凯瑟琳,同时她也视希斯克厉夫为邪恶的人。她对人物的评论多数是肤浅的,是不能与她讲故事的水平相提并论的。纳莉那自以为是和愚蠢的评论被艾米莉巧妙地利用, 其真正目的就是能使凯瑟琳和希斯克厉夫得到读者更多的同情。她确实成功了。现代读者们要比纳莉更加同情他们,并且对于他们那种暴风雨般的情感给予了理解和肯定。艾米莉是如此独具匠心,且煞费苦心地塑造出了纳莉这个小人物。艾米莉赋予了纳莉健康的体格,善良忠实的女仆本性,她才得以在这两个山庄站住脚,来见证这个复杂的故事;同时又赋予了她从一个女仆到代理母亲越来越高的地位,使得纳莉能够得到主人公们的尊重和信任而有幸倾听他们不便向别人倾诉的心声;另外艾米莉又赋予了她讲故事的才能,使得她能够把这个复杂的故事原原本本、条理清晰、生动形象地讲出来。但讲述中不时出现的她那靠不住的、自以为是的对人物和事情的判断,迫使读者不得不积极地参与到书中,这正是《呼啸山庄》的力量之来源,是艾米莉的高明之处。参考文献: [1]　艾米莉·勃朗特.呼啸山庄[M].方平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