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呼啸山庄》的主题是多层次的,诸如“善与恶(爱与恨)的冲突”说“、邪恶”与“报应”
说或“罪与罚”说等。本文认为《呼啸山庄》在吸纳哥特式小说的主题传统的同时也成功地超越了
它,于是也就有了“阶段斗争”说和“风景宁静因素”说等主题的再阐释。艾米莉是一个高明的继承
者也是一个大胆的革新者,她为那些瞻前顾后不知所措的作家提供了一种可供借鉴的范式,正因此《呼啸山庄》才得以不朽。
利维斯说“:艾米莉是一个天才,关于《呼啸山庄》我什么
也没说,因为这一惊人之作,在我看来它像是一出游戏。尽
管如此,它仍可能发挥了根本难以察觉的影响:司各特的传
统要求小说家以浪漫手法解决其主题;而自18世纪以降的
那个传统则是对‘真实’生活之表面给予平面镜般的反映,这
两个传统都被艾米莉发人深思地彻底打破了。她开创了一
个小传统。”[1]他显然意识到了《呼啸山庄》的独特之处,也惊
奇地发现艾米莉竟然通过这部并不算长的小说“打破”了浪
漫主义和现实主义这两种文学传统,甚至还“开创了一个小
传统”。但究竟这个“小传统”是什么,利维斯选择了沉默。
笔者以为,它与这种哥特式小说传统有关,虽然哥特式小说
传统只是浪漫主义文学大传统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但是艾
米莉却赋予了它一种崭新的形式,使其重新焕发出了生机与
活力,正因为如此《,呼啸山庄》才得以跻身文学经典的行列,
艾米莉也因而成为不朽者。
哥特式小说发展的模式化倾向决定了它们不仅在人物
塑造、情境描写上趋于雷同,就是主题方面也逐渐的走向一
致了。“四面八方都隐隐呈现出那种迹象,即不合理和邪恶
的势力同时威胁着个人的完善和社会的物质秩序,有的时
候,这种威胁最终会被解除”[2],的确,早期的哥特式小说的
主题往往都会与善恶、爱恨、因果报应有关。在对《呼啸山
庄》主题的阐释中,许多评论家都认同小说中存在着这样的
主题程式,并做出了一些阐释,从中可以清晰地发现《呼啸山
庄》与哥特式小说传统之间的密切关系。看来,它对传统的
承袭是毋庸置疑的。
善与恶之间的冲突往往会成为哥特式小说家们首选的
主题,艾米莉也做了这样的努力。美国学者克里夫斯认为对
于《呼啸山庄》主题最合乎逻辑的解释就是关于善与恶(爱与
恨)之间的冲突。他认为“:《呼啸山庄》的要旨是宗教的,它
坚信一种品质要得到完善就必须同存在于尘世以外的东西
发生联系”。[3]卡瑟琳对希克厉的感情与对埃德加·林敦的感
情有着很大的区别;她对埃德加的感情是肤浅造作的,而将
那更为深沉更为神圣的情感留给了希克厉。她深知,这种爱
比埃德加所给予她的那种文明的优厚的物质条件要重要得
多。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是违背了自己的天性而嫁给了埃德
加,纷乱也就由此产生。希克厉身上的善全部变成了恶,他
将这种恶施加到除卡瑟琳以外的所有人身上,而此时的卡瑟
琳深知只有死后才能同希克厉结合。在无法忍受精神上和
情感上的双重折磨时,死给她以解脱。坚持复仇17年之后,
希克厉心中的仇恨已渐渐平息,他发觉自己已深深地喜欢上
了仇人的儿子,恶因此得以终止。从那时起,他焦急地渴望
着死期来临,以便同卡瑟琳的灵魂结合。爱是唯一的永恒的
要素,其它的一切欲望和恨都消逝了,善最终征服了恶魔希
克厉。这种观点在国内学术界是很有影响的,许多学者在此
基础上做出了自己的表述如“:人性扭曲与复归说”[4“]‘恨’
消灭不了‘爱’‘,爱’比‘恨’更有力量”[5]等等,尽管这些阐释
多少触及了一些问题的实质,但它们关注的还只是表层现
象,而对更深层内涵的挖掘还显得不够深入。
在哥特式小说中“,因果报应”也是经常表现的主题,在
对《呼啸山庄》的评论中它往往会被演绎成“邪恶说”、“报应
说”或”“罪与罚说”。持这种观点的人多认为小说中的人物
除了小卡茜和哈里顿,其余所有的主要人物都曾在某些方面
犯了罪,而且也受到了惩罚。希克厉报复别人最后反而失去
了自己的精神家园;卡瑟琳贪恋浮华也终成游魂野鬼;亨德
莱自私霸道,致使自己在自己的庄园里成了寄居者;埃德加
尽管道貌岸然,但他的文明秩序恰恰成了使人异化的一个前
提,结果连所爱的人都鄙弃他,还有他的“软弱”,使他差一点
失掉女儿;伊莎贝拉这个一厢情愿的理想主义者,撞得头破
血流,客死他乡。艾米莉有无这种“报应”思想是无从考证
的,但小说中人物的确都善有善果,恶有恶终。
以上这两种主题阐释在作品中的出现给了我们一个把
哥特式小说与《呼啸山庄》联系起来的理由,但是绝不能因此
把二者等同起来《,呼啸山庄》毕竟是一部已经为批评界所公
认的一部经典之作,它决不会象“哥特小说”那样简单,更何
况我们不能无视20世纪50年代以来的一些用新的批评方
法做出的“新”的主题阐释,也许这正是艾米莉超越哥特式小
说传统的一些论据。
英国文学评论家阿诺德·凯特尔认为《呼啸山庄》是
“1847年生活状况的反应”。他从阶级斗争的观点出发,强
调卡瑟琳与希克厉的感情基础是受压迫者的阶级感情“,贫
民窟的弃儿”与“不受约束的大胆的姑娘”[6]在反抗欧肖们的
暴政时结成了利益联盟;在这个联盟中,两个人都觉得“如果
谁背叛了把他们联系在一起的东西,就是以某种模糊而神秘
的方式背叛一切,就是背叛了生命和死亡中最可宝贵的东
西”。然而,卡瑟琳还是背叛了希克厉,嫁给了埃德加,后来
她才发现选择背叛就等于选择死亡;希克厉因此而选择了以
牙还牙,那是一个被压迫者的反抗。与阿诺德的观点比较近
似的还有马丁·特奈尔的观点,他认为《呼啸山庄》是一部社
会小说,表现两种不同的生活方式的冲突,是对近代文明的
控诉。[7]这种所谓的“被压迫者的反抗”主题虽然在小说中主
要部分得到了展示,但用它来概括整部小说显然不妥,这简
直就是把人物看成了一个僵死的概念(阶级或阶层的一个代
表)。况且连阿诺德·凯特尔自己都意识到“,艾米莉·勃朗特
不是通过概念而是通过象征来进行创作的”[8]。
最有影响也较为深刻的观点来自于戴维·塞西尔,他首
先否定了阿诺德的观点,指出《呼啸山庄》不是社会小说,它
“独立于19世纪小说主流之外”,主要表现的是“风暴”与“宁
静”两种原素之间的冲突。[9]风暴是严峻、无情、狂暴、充满活
力的原素,它代表着呼啸山庄和居住在那里的人们;宁静是
温柔、仁慈、消极和顺从的原素,代表着画眉山庄以及居住在
那的人。当两种原素发生冲突时,憎恨与暴力就会随之产
生。直到希克厉也熄灭了复仇的欲火在死后同卡瑟琳结合
在一起,和谐才得以恢复。这种看法未免过于抽象。就我们
对艾米莉的了解,她并不是只用象征写小说,她是一个很实
际的人,凡事讲求具体;而且这种看法不能使希克厉成为他
应该成为的突出人物,他就是整个故事,一切事情都围绕着
他发生,展示着由于爱情受挫使他产生的性格扭曲。
在塞西尔之后,多萝西·凡·根特又采取美国新批评派的
研究方法介入,认为《呼啸山庄》表现了一种“泛灵论”的观
念。[10]她丢弃了塞西尔的对立之后会恢复和谐的概念,不相
信人与自然的沟通和人性自身的完善。她所看到的是恒久
存在的双重现实和人自身的分裂。经她阐释后的《呼啸山
庄》以纯粹简直的方式展示出原始野蛮包围、侵入吞没文明
的威慑性力量,显化了人在走向文明的同时存在着倒退回野
蛮的反向潜流。从这个意义上讲,她也对“野蛮”做了一次
深刻的注解。虽然她没有将它与普遍存在于哥特式小说中
的野蛮联系起来,但通过分析我们应该能够意识到《,呼啸山
庄》中的“野蛮”与早期哥特式小说中的“野蛮”无论在意义上
还是在内容形式上都有了很大的区别;较比那些哥特式小说
家,艾米莉对人生、世界乃至宇宙的感知与体悟既是独特的
也是深刻的。
弗洛伊德式的精神分析方法也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
“主题”,那是萨默萨特·毛姆的说法,他认为艾米莉之所以创
造了一对狂暴相恋的男女主人公,那是因为“淫虐狂”的驱
使,因为她一生最大的创伤可能是一次遭到拒绝的同性恋。
这种观点近乎猜谜游戏,同样穿凿附会,不可信服。[11]国内
还有人从原型批评的角度指出《呼啸山庄》压倒一切的主题
是希克厉对卡瑟琳的爱是古希腊神话中“爱”的原型的重现。
这种观点更是作为一个读者的评论者一厢情愿的阐释,但却
也能自圆其说。[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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