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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探讨了马克·吐温在其小说《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中的口语化风格。并重点分析了小主人公哈克的语言与普通美国英语在语法上的主要差异。马克·吐温的这种方言土语的妙用,是使哈克成为一个栩栩如生的文学形象的一个很重要因素,同时也开创了美国作家运用本土语言写作的朴实文风。《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的出版,使方言在美国文学作品中的地位得到了确立。马克·吐温是十九世纪后期美国最杰出的现实主义作家,幽默家和讽刺家。他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天才,一生创作了许多优秀的充满幽默讽刺的作品, 给后世留下了丰富而宝贵的文学遗产。作为世界著名的文学艺术大师,他的作品一百多年来经久不衰。他从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理想出发,以幽默讽刺为武器,通过小说、政论、杂文等多种文学形式广泛反映了十九世纪后期美国的社会生活,扩大和深化了美国现实主义文学反对种族歧视、要求人道主义和平等自由等社会主题,为美国现实主义文学的深入发展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其中,最负盛名的是其长篇小说《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马克·吐温于一八八四年底,完成了这部小说的创作。小说一出版,就受到了社会舆论的广泛关注,褒贬不一。但呼声最高的是对它的认可和褒扬。美国现代著名作家海明威甚至这样评价这部小说“:它是我们至今所有的书中最好的作品。现代所有的美国文学作品都起源于这本书。以前没有一部作品,今后也不会有任何作品会象它一样优秀。”这一评价体现了这部小说在美国文学史上的价值及广大读者对其在文学史上地位的认可。人们不禁会问,这样一本在形式上接近儿童或少年文学,通篇由方言和俚语写成,甚至被某些评论家视为“语言粗俗”的小说,为何竟能进入世界名著行列呢?自这部小说问世以来,对其评论的文章可谓汗牛充栋,各家学者纷纷发表自己对这部小说成功奥秘的见解。但多侧重于小说反对种族压迫、要求自由平等的主题、作家轻松的幽默与犀利的讽刺、对小说中小主人公曲尽入微的摹写、逼真细腻的心理活动分析等。当然,以上诸因素对促成这部小说的成功固然很重要,但另一因素便是这部小说中方言土语的妙用———用语言学上的术语讲,即小说中巧妙地使用了语言的区域性变体(regional vari2 ety)与年龄变体(age variety)。的确,方言土语在小说等文体中的使用由来已久,不足为奇。英美文学中许多名著都使用了方言, 因为方言能给作品增添地方色彩,有利于人物形象的塑造。远在十六世纪,当戏剧和传奇故事(pi2 caresque stories)盛行时,作家已开始使用社会方言 (social dialect)和地理方言(geograp hical dialect)来表现人物的性格和出身背景,但其目的往往是为了使语言带有某种喜剧色彩。比如在莎士比亚戏剧中, 地域方言只用于乡下人和丑角。到了十八世纪,许多英国作家追求文学语言的“高雅”和“优美”,故对文学作品中出现的地域方言持否定态度。然而,随着浪漫主义文学在十八世纪后期的盛行,小说家和诗人强调文学作品的语言要接近现实生活中的实际语言,因此方言在文学作品中的地位有所提高。由于美国文学历史较短,在马克·吐温以前鲜有人用方言写作,正是由于马克·吐温《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的出版,使方言在文学作品中的地位得到确立。纵观美国文学史,我们不难发现,十八世纪下半叶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的重要著作,包括杰弗逊起草的《独立宣言》,汤姆·潘思、派屈克·亨利、富兰克林等人的演说及作品,内容几乎都是政治或哲学理论。可以说当时美国知识界的精英把注意力全部集中于争取独立的革命,并为革命提出理论根据,或宣传创业者应具备的思想品质和道德规范。美国独立后的六七十年间,虽有一些文学作品,却未能摆脱原来的宗主国英国的影响,无论在内容、风格或语言上都缺乏独创性和美国特色。为此爱默生1837年在他那篇被誉为“美国知识界独立宣言”的演说《美国学者》中,曾以震憾人心的语言向美国知识分子呼吁“:漫长的学徒时期该结束了!我们身边有千百万建设新生活的人,不能永远让他们吃异国食粮的残羹剩饭!” 爱默生呼吁的坚定实践者就是马克·吐温。马克·吐温在写作时极力摆脱欧洲的影响,去真正描写活生生的美国人,描写他们的爱与恨、欢乐与痛苦, 描写他们为追求自由和美好的生活而进行的不屈不挠的斗争。他的语言不再是为欧洲人所极力推崇的所谓的“高雅”语言,而是从群众中学来的活的语言。他在民间语言的基础上加工锤炼,进一步创造了具有美国民族特色的文学语言,开创了美国文学史上使用方言土语的先河。马克·吐温1835年生于佛罗里达,从小在密西西比河畔的汉尼拔小镇长大。十二岁时父亲去世, 小学未毕业就中途辍学去独立谋生:曾当过印刷所学徒、报童、排字工人、密西西比河上的领航员等。少年时期的这段颠沛流离的生活,尤其是在船上工作的经历,对马克·吐温的文学生涯具有极其重要的影响。他在一生中最敏感的青少年时代,漂流在广阔的密西西比河上,观察到当时美国社会中形形色色的人物与事件。他来自中下层社会,更多地看到资本主义发展过程中的黑暗和不公平现象;特别是蓄奴制的残酷与不人道。他在自己的作品中不断以讽刺手法揭露和鞭挞各种社会弊端,并表现出对民主自由和人与人之间平等关系的强烈追求与向往。同时,风雨飘摇的生活也使马克·吐温有机会接触社会上的各种人物及天南地北的方言土语。在《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中,马克·吐温大量溶合、提炼、吸收方言土语,运用了密苏里黑人土语、西南边疆地区的方言、密西西比河流域的普通方言及其四个变种。言为心声,语随人异,方言土语的妙用加强了这部小说的生活气息,突出了人物性格,使其中的各种人物栩栩如生,同时也大大有助于生动地表现各地的地方色彩和黑人的种族色彩,使作品中人物的个性化更加鲜明。马克·吐温在本书中大量采用方言土语。他用方言土话以铺叙情节,刻划人物,而不是单用叙述人语言这一种语言,这是文学史上一大进步。马克·吐温的功绩还在于打破了东部作家“高雅”文学的垄断,用朴实无华的语言写作,使作品更加贴近于下层人民的生活,从而促进了美国文学的繁荣。可见,马克·吐温此书采用方言土语,并为此在卷首发表一个说明,促请读者在开卷前便注意到本书这个特色,其意义非同一般。只可惜,我们目前国内流行的一些汉译本中,马克·吐温对方言土语的匠心独运已荡然无存。这是因为,英语和汉语毕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语言,两种语言之间的互译肯定会有文化亏损问题。某些有民族语言特色的东西,在译成另一种语言时,可能没有完全对等的译法,尤其是对方言土语这个特色,更是如此。在翻译中严格遵循原作来译是比较困难的。如果硬译,结果可能使读者读不下去,并使文学的特色几乎完全消失。过去已有的译本,有的只好完全放弃表现方言土话这个特色。可见,如果不阅读这部小说的原著,而仅仅读汉译本,是不会深刻地体会到马克·吐温在这本小说中对方言土语妙用的良苦用心。因此,本文所引例子一般也都是原文英语句子。小说中的故事发生在十九世纪三十至四十年代的美国密西西比河中下游地区,故事由小说主人公哈克自叙:哈克既是小说中故事情节的参与者,又是故事的叙述人。通过哈克的口,各地的风土人情、方言土语一一呈现在读者面前。纵览《哈克》全书,从第一句开始,直到结束,始终发自“一个声音”,这就是“我”的声音。这个“我”,并非是马克·吐温,也不是一般传统的故事叙述人(narrator),而是穷孩子哈克。这个“我”出走后不肯回道格拉斯寡妇“文明”的家,不肯受文明规矩的束缚,而要闯荡天下,寻求自由。这“一个声音”也是“美国的灵魂”的一种表述, 是马克·吐温捕捉的时代的声音。哈克从小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没有接受过学校、家庭和社会的教育,可以说他是个地地道道的“野孩子”。他喜欢独立的生活,讨厌周围呆滞的生活和虚伪的客套。从小,穷苦的酒鬼父亲丢弃了他“,有教养”的社会排斥他。他不到教堂祈祷,也不穿体面的衣服学那些故作姿态的“文雅举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