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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纪念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是美国南方作家威廉·福克纳最著名的短篇小说之一。在文本分析的基础上 ,并从题目、两极人物形象、情节以及深层叙事结构上对这篇作品中的反讽艺术进行分析 ,探讨这一叙事手法在表现主题和体现作品艺术价值方面所起的作用。
　　《纪念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威廉•福克纳的最著名的短篇小说之一。小说以凝练的笔触、精巧的构思、鲜明的人物形象成为美国短篇小说中的经典之作。故事发生在美国南部约克纳帕塔法县的杰弗逊小镇上,讲述了一个没落南方贵族女子爱米丽•里格尔生一生悲剧性的故事。她年轻的时候,父亲赶走了所有向她求爱的青年男子。父亲去世后,她开始与北方佬荷默交往,受到了全镇人的非议。当她顶住众人的蜚短流长决心嫁给荷默的时候,却发现他根本没有结婚的打算。于是,她毒死了他,最后在封闭、破落的宅院里伴着一具死尸终了一生。
    表面上来看,这个故事讲述了一个女子寂寥的一生,但是深层次上来说,她却是当时大势已去的南方旧经济、旧秩序的象征及其牺牲品。这部作品发表于1930 年,当时美国南方在内战后正经历深刻的历史、社会变革,传统的南方种植园经济已随着南北的统一成为历史。福克纳作为这一时期美国南方作家的代表,敏感地捕捉到了人们情感上的矛盾和冲突,深刻揭示了南方旧秩序、旧传统这朵昔日明艳的玫瑰已经褪色颓败,风光不再。《纪念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之所以成为传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世精品,除了它蕴含深刻的思想内容,其巧妙的构思也是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其中反讽手法的运用则占据了相当重要的地位。笔者试图在文本分析的基础上,对这部作品中的反讽艺术进行分析,探讨这一叙事手法的运用在表现主题和体现作品艺术价值方面所起的作用。
    一、没有“所指”的“能指”
    反讽被认为现代小说创作中最重要的艺术手法之一。新批评理论家克利安斯•布鲁克斯将反讽定义为“字面意义和隐含意义之间的相互对立” ,是一种“口是心非” [ 1 ]333。在语境中,反讽总是包含着与字面陈述相反的含义,它是在“文字的表面意义和真实意义之间、行动和结果之间、表象和真实之间有一种不相符合、不相协调甚至互为矛盾的现象。在所有这些情形中,一种看似荒谬的或似是而非的因素在文学作品中发挥其艺术作用” [ 2 ]64。福克纳善用这些反讽,并能充分发挥其艺术作用。    小说以《纪念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为题,一开始就蕴含着对立的反讽。在常人眼里, 《纪念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里首先应有作为主体的“玫瑰花” ,并且有着关于“玫瑰”这个主体的联想———玫瑰般的女子及其玫瑰般的故事。而在整篇文章中,玫瑰只在将近结尾的时候才出现,并且是作为形容词而非名词 ( “faded rose color”和“the rose - shaded lights”) 。因此,从形式上来说,玫瑰只是一种虚无的概念,这个“能指”并没有实在的“所指”与其对应。事实上,作者要表达的也正是曾经的南方种植园经济及贵族势力如同这并不存在的玫瑰一样,大势已去。在内容上,整篇文章也与玫瑰的意象相去甚远。如同意大利著名批评家艾柯所说, “关于玫瑰,由于其复杂的对称性,其柔美,其绚丽的色彩,以及在春天开花这个事实,几乎在所有神秘传统都把它作为新鲜、年轻、女性温柔以及一般意义上的符号、隐喻、象征而出现” [ 3 ]68。     在西方文化传统中,玫瑰象征纯洁、美丽和爱情。在文中,爱米丽是一个怪癖、固执的老姑娘,由于长期的封闭,“她看上去像长久泡在死水中的一具死尸,肿胀发白” ,并且她屋子里的气味让邻居向法官申诉三次。爱米丽这样的形象和玫瑰的美艳动人和芳香四溢相去甚远,而拿玫瑰花去纪念她则更是一种莫大的嘲讽。同时,她爱情的失败也和玫瑰的美丽盛放有着天壤之别。年轻的时候,所有向她求爱的男子都被她父亲赶走了。更加不幸的是,在她父亲死后她爱上的北方佬荷默根本没有同她结婚的打算。爱与被爱之间,玫瑰般的爱情总是与她无缘。她最终毒死了他,和他的死尸同床共枕了几十年,以一种变态的方式挽留她并不存在的爱情。玫瑰与其说是对她病态的爱情的纪念和缅怀,不如说是献给她虚空的爱情的绝佳的具有讽刺意味的挽歌。
   二、人物的两极因素对比
   “反讽的一个重要构成要素就是两极因素的对比,于不着痕迹中冷静地呈现事物存在的悖逆状态,从而既凸显作品的主题又形成蕴含丰富的艺术张力。” [ 4 ]40在《纪念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中,通过对立互比而产生的效果不仅体现在人物的名字、想象与现实的细节中,而且体现在人物的两极形象塑造上,从而使人物的形象更加鲜明、丰满。    荷默是小说不可或缺的一个人物。福克纳匠心独运,赋予他的名字双重含义。首先,他的名字“homer”可以看成是由“home”派生来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的,很容易使人想起家。在爱米丽看来,荷默就是一个可以与之成家的人。尽管荷默一名不文,只是个靠拿日工资生活的人,她还是不顾家族的身份,毅然决然爱上了他,并且准备和他共度一生。其次, “homer”也很容易让人联想起“homosexual” ,这也暗示了他是一个同性恋者,根本不可能成家。如同小说所说“他喜欢男人” ,并且和他们在俱乐部一起喝酒。他本人也说过,他是无意成家的人。因此,这也说明了成家只是爱米丽的一厢情愿,其结果只能是泡沫的幻影,导致了最终悲剧的发生。    爱米丽在小说中也有两个截然不同的形象。在人们的想象中,她应该是“画中的人物:身材苗条,穿着白衣”。但是实际上,在她年轻的时候只是削肩细腰,黑眼冷酷高傲,脸上的肉在两边的太阳穴和眼窝处绷得很紧。而当青春不在的时候,她更是和人们想象的判若两人, “小模小样,腰圆体胖” ,面部表情阴森可怖,俨然一个活死人。这种强烈的反差更加突出了她作为旧传统牺牲品的角色,也暗示了南方旧势力在苟延残喘中名存实亡。前者实际上是昔日辉煌的南方贵族势力的形象,而后者则是已被历史尘封的南方贵族的形象。
    爱米丽和荷默两人无论在个性上,还是各自所处的社会环境上都存在着莫大的差距。爱米丽爱上荷默的时候,是个典型的南方旧贵族小姐,高贵宁静、孤高倨傲、自负执拗、无法接近,举手投足之间有着矜持的淑女的风范。而荷默“个子高大,皮肤黝黑,精明强干,声音洪亮” ,热情的北方人。如果说个性上的迥异还不足以导致爱米丽的情场失败的话,那么他们各自所处的社会环境及其所代表的历史潮流和社会势力的差别更是宣判了这段爱情的死亡。让- 伊夫•塔迪埃在评价《追忆似水年华》时说过: “小说还为人物与时间构思了另一种更为深刻的关系:人物不但承受时间,打上时间的烙印,并且还是时间的象征。某些人物,并且还是有分量的人物,他们的任务与其说是衰老,还不如说是体现某一时间、体现与某一时间的关系。” [ 5 ]239    在小说中,爱米丽虽然历经了坎坷多变的岁月,然而却是过去时间的象征。她是一个“纪念碑” ,“传统的化身”。不言而喻,她代表的是衰败的南方奴隶制经济及贵族势力,是旧秩序、旧传统的化身。爱米丽的生命虽然在现实里,但是她却用一座破败的大院把自己和外界隔绝起来,用高傲的态度冷观现实的一切变化。她拒绝纳税,不让在她的门口订上金属门牌号和附设邮件箱,甚至在结婚的打算被对方拒绝以后,她仍然不接受现实,把他毒死在婚床上,用这样的极其扭曲的方式来维系她生命的一个过去的梦。而北方佬荷默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新兴资产阶级道德观念的代表人物。他一切从实际利益出发,拒绝承担一切道德责任。虽然公开与旧贵族小姐交往,但对他来说这只是寻求一种新鲜感和刺激感,并无任何成家的打算。他的这种轻浮随便的行为,致使爱米丽再一次陷入绝境,也最终葬送了他自己的性命。这似乎只是一个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绝望的爱情故事,但是其深层次的原因在于他们代表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经济文化传统和历史潮流。而爱米丽的情场失意也象征了南方贵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