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论文网

摘要:将绘画艺术运用于小说创作,这是一种独特的文学现象,体现着哈代对现实主义美学原则的深刻理解。文章从哈代创作的绘画艺术入手,将《德伯家的苔丝》的细节描述中对绘画手段的运用加以分析,阐述绘画艺术的运用所产生的艺术效果以及对作品主题的影响,探索哈代运用绘画艺术的深远意义。英国作家托马斯•哈代在世界文学史上,尤其是在英国及欧洲小说创作史上,占据着一席重要地位。哈代以富于激情的开拓精神,创造了独特的艺术境界,使其作品具有独特的个性和不朽的价值。将绘画艺术运用于小说创作,体现着哈代对现实主义美学原则的深刻理解。在作品《德伯家的苔丝》中,哈代凭借他在绘画方面的知识为小说的细节提供素材,通过对绘画艺术的独具匠心的运用体现了文学艺术的真实性。这是哈代艺术技巧方面的一个与众不同的特色,他施展了杰出的艺术才能,使小说的艺术魅力渗透在大自然的优美画面和人物的复杂结构之中。《德伯家的苔丝》也同那些完美的绘画作品一样给人以同样的快感,成为一件艺术珍品。 “哈代是在英国文学传统中成长起来的作家,其创作体现了英国文学传统的一切优秀方面。但是他又不囿于传统的束缚,而是采取借鉴、吸收、扬弃的态度。”[1](P11)作为小说家,哈代对艺术有着广泛而深刻的涉猎,他的创作形态表现出对绘画、音乐、舞蹈、戏剧等艺术门类的借鉴和兼融,在作品中表现出的美学观点、表现技巧、创作模式至今还有其重要的价值。在《德伯家的苔丝》这部作品中,哈代恰似一位用文字代替色彩和线条作为媒介的艺术家,使风格本身为画面提供了全景框架,文字描述被精妙地转化为画,他表现出一位“绘画”巨匠的才能。《德伯家的苔丝》描写的是农民的女儿苔丝的悲剧命运。作者透过具体生活的画面,艺术地描绘了英国农村社会的一段悲剧性历史,揭示了富有哲理的社会思想,抒发了真挚的人类情感,为我们提供了杰出的艺术范例。当我们动情于作品清新的人物形象、动人的故事情节时,不能忽视其中绘画艺术的展现所起的重要作用。“希腊的伏尔太有一句很漂亮的对比语,说画是一种无声的诗,而诗则是一种有声的画”,[2](P2)莱辛在他的著作《拉奥孔》的前言中强调“,画”这个词特别指绘画,而“诗”则指一般文学,从而论述了文学与绘画的界限。色彩、光线、线条、构图等绘画艺术的各要素各司其职,共同达到灿烂夺目的美。而文学是语言艺术,其意象是精神性的,给人们提供无限的驰骋想象的领域。哈代借助绘画艺术的手段捕捉外部事物某一独特方面的本质,用人类心情的某一方面同它关联起来,并且形诸文字,在读者的心中激起令人愉悦的审美情感。《德伯家的苔丝》有着“威塞克斯”风情,在具有浓郁地方特色的特定环境之中,展示出丰富多彩的生活画面。我们跟随哈代的“画笔”感受着围场堡的舞会气息、苔丝向安玑忏悔过去时的心灵颤动、密林深处苔丝的创痛以及被捕时的压抑和哀愁等等,一幕幕情景如同读者亲身经历的往事,再也挥之不去。在细节描述中,作者充分调动色彩、光线、线条这三大绘画艺术中的重要原素,使它们各司其职又交互作用,完美地表达作品的主题,而所有这些细节的描写所运用的绘画技巧中,有一个词最适用于描述它的灵魂,那就是“印象”。“印象”本是印象主义画派的重要特色,哈代深刻地理解了它的含义和价值,在作品中运用得近乎炉火纯青。当苔丝在黄色的亮光和蓝色的暮霭中来到凋敝衰败了的市集村镇围场堡作她改变命运的旅行时,无数“在空中乱舞的小小飞虫”极富动感地同时成为这幅光线暗淡的黄昏画的背景。在围场堡的舞会上,室内的人工照明——烛光替代了哈代惯用的日光,苔丝从外面的庭园看到“从敞着的门里面冒出一股黄迷迷、亮晃晃的雾气,一直冒到门外的暗处”。当她走近些朝里张望,她“看见一些模模糊糊的人影,按照跳舞的步调,一来一往地回旋;……那一片煤末草渣,纷飞乱舞,掺上跳舞那些人的汗水和热气,变为一种人和植物混合而成的粉末;就在这种云蒸雾迷之中,音弱声微的提琴有气无力地奏着,和兴头十足的那些跳舞者的舞蹈,成了显著的对比。……那些一冲一撞的对对舞侣里,只有在光线最强的地方上那些人,还可以辨别得出来。那种昏暗模糊的光景,使他们变成了一群林神,和一群仙女拥抱;一大群盘恩,和一大群随林回旋;一些娄提,想躲开一些蒲来,却永远办不到。”[3] 再近些,一个青年吸引了苔丝的视线“:把草帽尽量往后脑勺子上扣,因而帽沿围在后脑勺子上,都看着好象是圣像头上的一圈祥光。” 蓝色光影是印象派画家广为人知的特点之一,模糊的光景,隐约的人物和带草帽的青年,几乎是印象派大师雷诺阿《烘饼磨坊街舞会》的乡村板。“画面”上没有任何明显清晰的线条,在那细碎含混的笔触中,一切都是互助渗透,交相辉映的。光与影的交响被更加活泼多彩地表现出来,形成了一整章交响乐。阅读这些文字,仿佛就能听到声音——兴头十足的舞蹈者的欢声笑语和喧闹,像是凭借着光和影的交响传达出来。另一幕运用绘画艺术的经典细节描写出现在小说情节的高潮处。在新婚之夜,苔丝与克莱两人坐在壁炉旁,看着炉火,相对忏悔。 “现在残火没有火焰了,但是它所发出来的稳定光辉,却把壁炉的两侧、亮晶晶的火架、和那两股合不到一块儿的旧铜火钳,却一齐染了一层通红的颜色。壁炉搁板的下面和最靠近壁炉放的一张桌子的腿儿,也叫它映得火红。苔丝的脸和脖子,也一样地又红又暖,她戴的珠宝钻石,也好象爱儿代巴伦或者西锐厄,在火光里闪烁辉煌,成了一座时红、时绿、时白的星座,她的脉搏一跳动,它们的颜色就一变换。”[3] 光与色的交织令我们想到印象派画家中最大胆和最有独创性的莫奈。就像莫奈,哈代在捕捉瞬间的光的效果方面取得了惊人的成功。他那诗人的气质和对色彩的激情已开始占上风,对光和色彩的感受在这一幅“画”中成为突出强调的东西。他把紧凑的色点交织在一起产生了颤动的效果,使“画面”的表面结构变厚,从而达到独特的色彩的谐调。运用这样的笔触,达到了色彩更加闪亮的效果。色调具有表现力,在绘画中可以用来创造画面效果。暖色调富有刺激、浓厚、固定、重、近等特点,恰如其分地表现了苔丝急有所欲的心理,她激动、迫切、焦急、压抑、忐忑不安,还有生命的脉搏在跳动。 “他们的手还是互相紧握。炉栅底下的灰,叫炉火从上往下映照,显得好象一片毒热的荒野。煤火的红焰,照到他们两个的脸和手上,透进了她额上松散的头发,把她发下的细皮嫩肉映得通红。这种红焰,让人想起来,觉得仿佛末日审判的时候那样阴森吓人。她的身子,映成一个大黑影,射到墙上和天花板上。她向前弯腰的时候,脖子上的钻石都跟着闪烁了一下,好象毒蛤蟆的眼睛那样不怀好意。”[3] 依然是暖色调,依然是炉火的红焰,却更加厚重,更加阴暗。每种色彩都有它自己恰当的表现价值,红色作为一种暗色时往往放射出相当大的鲜明力量。色彩效果产生于观者的视觉,最深刻最真实的奥秘甚至肉眼也看不见,因而在这一幕中红色所产生的色彩效果不仅在视觉上,而且在心理上和象征上都得到了体会和理解。色是光之子,光是色之母。在这里,光通过色彩向我们展示了主人公的精神世界和活生生的灵魂。苔丝的肌肤被“画”出了浓度,身体与阴影被线条的明暗节奏有力地勾勒出来,明暗对比形成了引人注目的表现手段。哈代利用光、色彩作为征兆,让物体发生了奇怪的变化,炉灰“好象一片毒热的荒野“,红焰”仿佛末日审判的时候那样阴森吓人“,脖子上闪烁的钻石”好象毒蛤蟆的眼睛那样不怀好意”。这一切分明预示着苔丝又一次恶运的来临,既渲染了气氛,又让读者产生丰富的联想,造成悬念。通过客观的对光、色彩的掌握,哈代为这一细节的主题找到了适当的基调,表现了旧道德观念的藩篱和阶级偏见的束缚,突出了悲剧的力量。遭到安玑遗弃以后,苔丝在严冬里逃到满是干枯落叶的树林深处。哈代以速写的笔触,运用简练的线条,扼要地描写出小鸟们的神态、形体、动作等特征,不仅体现了作者敏锐而准确的观察力和迅速把握对象特征的概括力,更体现了哈代运用象征和隐喻手法丰富和强化作品的现实主义的创作原则。这一细节暗示了苔丝在寻求出路的过程中所遭受的灾难。哈代的“画”是充满感情的“,可能最初来自于画家贝利尼”[4],他学会了如何通过光的美化力量统一和深化情感。《德伯家的苔丝》中,哈代对于苔丝的被捕细节的描写似乎受到贝利尼绘画作品《花园中的痛苦》的影响,极为重视光和深度的表现。不同的是苔丝睡着了,克莱和追捕者在观望,但两者描述同是黎明前的神秘时刻,有着同样的宽度和空间感。前景是中心人物,苔丝躺在石头上,而《花园中的痛苦》中耶稣跪在花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