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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美国的悲剧》是20世纪20年代美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德莱塞的优秀长篇小说。作品通过克莱特和洛蓓达以及桑特拉的恋爱悲剧深刻揭露了美国资本主义制度和生活方式的实质,表现出艺术审美的交流价值和超越价值。《美国的悲剧》是美国著名现代作家德莱塞20世纪20 年代创作的长篇小说。当时,作品以其深刻的思想性和独特的艺术性轰动了全美国,对欧美现代文学产生了广泛而积极的影响,即使今天重读这部作品,仍具有较高的艺术审美价值。本文以作品的交流价值和超越价值为角度,分析其艺术审美价值。一、作品艺术审美价值中的交流价值文学作品的交流价值是指作家的心灵产品必须能够与广大读者相交流,它提供的必要的基本的信息为读者所理解所接受,进而产生强烈的感染力和深刻的启迪意义。因为作家创造艺术作品固然是一种“自我表现”,但这种自我表现中也同时蕴涵着“为他”、“为人生”,是一种由“小我”表现“大我”。作者所塑造的艺术形象、所揭示的意蕴内容固然是他个人审美观照的对象,也是广大欣赏者审美观照的对象。黑格尔说:“艺术作品之所以创作出来,不是为着一些渊博的学者,而是为一般听众,他们须不用走寻求广博知识的弯路,就可以了解它,欣赏它。”[1]347《美国的悲剧》艺术审美价值的交流价值主要表现在: 1.作品给读者提供了克莱特所生活的真实的美国资本主义社会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现实生活环境。1861年至1865 年的美国南北战争结束以后,美国资本主义就迅速发展起来。资本主义的发展使得资本和财富不断集中形成了垄断资本。财富的集中造成日益严重的贫富分化,人民生活贫困,政治权利被剥夺,受教育的权利也无法得到保障。美国社会一方面形成波澜壮阔的工人运动,一方面形成不择手段追求财富的风气,出现了“美国正处于黄金的时代”、“人人都有发财的机会”、“只要懂得生财之道,街上擦皮鞋的小童都有可能成为百万富翁”等蛊惑人心的言论。尼采的崇拜 “超人”的哲学,以及鼓吹生存竞争、弱肉强食的“社会进化学说”也到处泛滥,腐蚀着美国社会每一个人的灵魂。克莱特和洛蓓达就生活在这样一个特定的社会现实环境中,他们的思想和行为时时受着这样的社会空气的熏染。这一时期的美国社会现实生活在德莱塞的创作中,都得到不同程度的反映。 2.作品塑造了典型的艺术形象,透视出资本主义社会中不同人的行为表现和生活命运,体现了深刻的社会意义。克莱特·格里菲作为作品中主人公之一。他出身低微,家境贫寒,12岁时就以自己家境的贫寒为耻,羡慕挥金如土的富豪、公子哥,对发了财的伯父垂涎三尺。小小年纪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发财,一旦有了机会绝不放过。16岁的他当了但维逊旅馆的茶房,他赚的钱比家里人多,但是,他用赚得的钱去花天酒地,也决不肯交给为家里的面包而发愁的妈妈或帮助处在困难中的姐姐。汽车肇事后他来到了芝加哥,伯父给了他改变命运的机会。当他面对极尽逢迎讨好之能事才追求到手的富豪之女桑特拉和被他欺骗玩弄并且怀了孕的普通女工洛蓓达时,他考虑的是自己的金钱、社会地位、奢华享受以及梦寐以求的美好前途。权衡的结果是要得到桑特拉, 除掉洛蓓达。于是,再次采用诱骗的伎俩使洛蓓达落水淹死,以此实现自己的罪恶企图。最终克莱特被捕、受审并被送上电刑,成了美国两党和司法机关利用这个案件大搞政治投机的牺牲品。德莱塞是怀着对克莱特深厚的同情,对资本主义社会制度强烈的憎恨来描写这个青年是怎样被资本主义社会风尚和美国生活方式步步紧迫的腐蚀,越陷越深,终于堕落。“小说在描写克莱特的堕落、犯罪时,是把他的内心感受和具体的生活环境交织在一起来写”[2]263。洛蓓达是一个被侮辱、被损害的女工的形象。她漂亮聪明、勤劳善良。她把微薄的工钱绝大部分寄回农村帮助穷困潦倒的父母。她对克莱特的爱情是真挚的专一的。当她发现克莱特变心,而自己怀了孕,很快就要出生的孩子得不到父亲的承认,自己也要身败名裂时写给克莱特的信,一字一泪,哀怨至深。但竟得不到克莱特的一点同情,她知道克莱特已经变了心,爱上了阔小姐,自己和他的关系已不可能重新挽回,而自己又怀了孕只能逼着克莱特答应结婚,渡过难关,孩子出生之后很快离婚。甚至这时她仍然感到自己可以称为格里菲斯太太,自己的孩子也是格里菲斯,这样和大富翁毕竟还能够沾亲带故,还是好的。可见,贫富的悬殊,资本主义社会道德风尚、生活方式的毒害,被损害者的单纯和善良是造成洛蓓达悲剧命运的基本原因。总之,克莱特和洛蓓达的命运结局不仅仅是他们个人的悲剧,更是美国社会的悲剧,是美国普通劳动者被欺骗、被戕害的必然结局。二、作品艺术审美中的超越价值 “艺术的超越力量是艺术美的高级生命形式的能量转化,也是艺术家审美创造力量和能力的确认。”[3]141《美国的悲剧》艺术审美的超越价值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对现实的超越。《美国的悲剧》所选取的故事题材及所揭示的基本主题来自于美国资本主义社会的生活现实。就连作品中洛蓓达写给克莱特的信件以及法庭对杀人犯的审判记录都忠实于现实材料的原貌。但从总体上看,这部小说是德莱塞对美国资本主义历史和现实长期观察研究的真实记录和艺术总结。作者立足于深厚的现实基础,真实地再现了人们的生存环境和人与人的社会关系。资产阶级的腐化堕落,无产阶级和广大农民的贫困痛苦;社会对财富的鼓吹和追逐,下层劳动者生活理想的幻灭;极端利己主义思想的泛滥,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生存竞争……这些严酷的社会现实昭示着资本主义制度及其生活方式的腐败没落,确认这种制度只能使人们“精神上毁灭、生活上堕落、才能是永远得不到发展的”。作者通过对现实真实细致的刻画,形象地告诉人们在这种制度下生活的下层劳动人民是无法找到出路的。 2.对形象的超越。作品生动逼真地刻画了克莱特、洛蓓达、桑特拉等典型的人物形象,通过对他们之间爱情纠葛的描写,表现了不同阶级不同典型人物的不同命运。克莱特是被资本主义社会风尚和生活方式彻底腐蚀了的下层社会青年,他既是社会的受害者,又是冷酷残忍的害人者。他知道, 自己的命运只能靠自己去改变,可改变屈辱命运的唯一手段就是“钱”,拥有了一定的财富才有奢华的享受和做人的尊严与权利。他相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资产阶级哲学原则和生活信条,贫富的悬殊和上爬的心理严重扭曲了他的精神和人性。为了迎合资本主义的生活方式,为了对金钱的贪欲, 他曾用打工赚的钱花天酒地,抛开年迈的母亲和被引诱玩弄后遭到流氓抛弃的姐姐于不顾。他在社会中很快学会用世故虚伪的手段赢得伯父的信任,为实现发财的梦想开启了第一道大门。为了发财,他有几副“面孔”,一面对堂兄的白眼冷笑忍辱负重。一面恬不知耻拼命向富豪之女桑特拉大献殷勤,终于骗得她的芳心。一面对出身贫寒漂亮温柔的下属女工洛蓓达始乱终弃。他以自我为中心,以财富为标尺,以得失为原则,以情谊和人性为粪土。克莱特·格里菲斯是《美国的悲剧》中刻画很成功的人物典型。同样的,洛蓓达、桑特拉两个出身和生活经历完全不同的女子,她们各人都按照合理的生活逻辑走着自己的人生道路。在和克莱特的爱情纠葛中,她们的性格特征和思想境界都得到了鲜明的展示,她们的命运结局也都代表着不同的阶级、阶层或人群的现实表现。不仅如此,利用克莱特案件大搞政治投机的美国两党的党徒和司法机关的职员们,他们玩弄女性、生活堕落、阳奉阴违、勾心斗角的丑恶表现也都具有深远的社会认识意义。这些也都表现了艺术作品的超越价值。 3.对时空的超越。《美国的悲剧》是20世纪20年代诞生在美国的优秀批判现实主义作品,它以强烈的社会批判精神和对男女主人公的深厚同情对当时的广大读者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使它永存巨大的艺术魅力。很显然,克莱特的悲剧是美国社会制度和生活方式的悲剧。由于作品独特的艺术审美价值,它早已取得了超越时代、超越疆域、超越种族的审美效果。在《美国的悲剧》的结尾处,作家曾借检察官梅逊之口意味深长地断言:“在我们这个世界,这类事情已经发生了千千万万次,在将来,也会发生千千万万次。这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