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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音研究由来已久,古代且不论,清朝的江有诰就著有《音学十书》,之后的几十年中对语音学进行研究的著作也有数本,如岑麟祥(1939)的《语音学概论》,石锋(1949)的《语音学探微》等。然而,国内外的语音研究均缺乏体系,且不够深入。直到1962年,Gimson所撰写的An Introduction to the Pronunciation ofEnglish为系统研究语音学开创了先河[1]。此后,尤其是近20年,相继有二十多本语音学著作在我国出版。其中有系统介绍汉语语音的《汉语语音史》(王力1988)等,也有介绍英语语音的《英语语音学大纲》([英]琼斯著,郭作、周开顽译1997)等。由于英语属于印欧语系,而汉语属于汉藏语系,二者在读音、语调甚至是发音器官方面都有区别,中国学者在最初介绍英语发音时就已引入了对比的方法,如葆青的《英语语音简明教程》(1960)在描述英语音标时就已将汉语拼音与之对比,可惜在结论中仅用“相似”二字含混带过[2],并未对它们的异同点进行深入分析。本文从英汉单元音对比的角度,试通过汉语元音框架比较二者的异同之处,以指导英语语音学习。

2基于汉语元音框架的英汉单元音对比

描述元音的特征,特别是用文字表达出来,是比较困难的。Gimson(1962)认为我们在发音时只能感到舌位的不同,却无法用语言准确地描述出来。即使描述出来,我们也很难从文字上判断出舌位到底有多高,前后位置以什么为标准[1]。假设我们在描述/:i /时指出,舌位应抬高到离上腭5毫米处,这根本无法帮助我们准确地发出这个音。为了更细致地进行描述,戴涅尔(Daniel Jones)在二十世纪初提出了基本元音系统或标准元音系统(CardinalVowel System),并以主要元音图(The primary CardinalVowels)来帮助确定各元音的舌位[3]。该系统特点之一是尽量让元音占据极限位置。首先确定舌面隆起部位离上腭“最近的”“前”元音,用[ i]代表,称为CardinalNo. 1。再确定“最开的”“后”元音,以[□]代表,称为CardinalNo. 5。再继续按照类似的原则找出“最开的”“前”元音和舌高点离上腭“最近的”“后”元音,分别以[a]和[u]代表,称为CardinaNo.4和CardinalNo. 8。如图1:该图是根据Jones本人的叙述,按照斯德哥尔摩市博士的办法,先在Jones舌面上放置一条细金属链,以显示舌的轮廓,然后请他发上面的四个元音,对着他的口腔,用X光拍下的。

戴涅尔的主要元音图得到了普遍的应用,因为人们发现利用图形来解释比文字清楚有效。图形也是认知的一种形式,而且图形的刺激比文字这种替代刺激要强烈,这也正是图形比文字直观生动的原因。我们来看《英语语音简明教程》中对/:i /, /i/的描述:

在上述的比较中有五个变量出现,也就是说按照这种描述,每发一个音需要用五个标准进行衡量,做出五次调整。事实上根本没有这么复杂。五个变量中,唇形是最容易掌握的,我们在描述发音特征时只需附带上即可。而发音长度和肌肉松紧实属同一范畴:肌肉紧张发音时间长,而肌肉松弛发音时间短。这也很好把握。比较难的是牙床的开合(或开口度)与舌位,实际上这二者也是一回事,即舌位升高,开口度减小;舌位降低,开口度增大。所以,在戴涅尔的图中只使用了两个参数:舌位的高低(开口度的大小)和舌位的前后。参数个数的减少加上图示的说明大大降低了元音学习的难度。然而,对毫无“基本元音”概念的中国学生来讲,又怎能在此基础上学习英语元音呢?事实上,基本元音系统不是针对某一种语言提出的,因此这一系统具有语言发音的共性,即除英语外其它语言的元音系统也可能具有相同的特征。我们在对比主要元音图和汉语元音图后会发现,二者的主要元音及位置基本一致。既然英语元音可在基本元音系统上进行对比研究,那么我们何不在汉语元音框架上对它们进行对比呢?发音时舌位、唇形及开口度始终不变的元音叫单元音(monophthongs or pure vowels)。单元音的不同主要是由不同的口型及舌位造成的。舌头的升降伸缩、唇形的平展圆敛以及口腔的开合都可以造成不同形式的共鸣器,因而形成各种不同音色的元音。所以,比较元音时需要注意的三个变量为: 1)舌位

的高低(开口度的大小)。对应位置发出的元音分别为高元音(闭元音),半高元音(半闭元音),半低元音(半开元音),低元音(开元音); 2)舌位的前后。对应位置发出的元音分别为前元音,央元音和后元音;3)唇的形状。相应的元音分别为圆唇元音和不圆唇元音。何善芬教授对英汉元音舌位图作了比较:

由英语元音舌位图可以看出,所有的元音均在基本元音图框架内或框线上,即均在极限位置以内。而汉语的元音舌位图中,各元音都处于图的顶点或交点上,即各元音与基本元音的位置是重合的。这便为将两图合二为一提供了可能。

这样一来,我们在学习英语元音时就有了两个标准加以限制和规范:一是可以汉语元音为标准来确定英语元音舌位的前后和高低;二是英语元音之间也可进行比较。下面试通过区别几组相似元音来说明如何在汉语元音框架内进行英汉单元音对比:

(1) /:i /- /i/和/u: /-/u/

由图上可以看出[ i]位于舌位图的左顶点,即[ i]处于最高极限位置。/:i /靠近顶点[ i],说明二者的发音十分相似,都属于前元音(frontvowel)和闭口元音(close vowel)。但[ i]处于最高极限位置,相比之下/:i /的舌位较[ i]稍后、稍低,而比/i/稍高、稍前。因而可以得出[ i]与/:i /- /i/的发音关系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