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活中无法回避的存在。希思克厉夫与齐
灵沃思以变态的行为追忆或唤醒沉睡在心中的爱,
以复仇这种极端方式集中抵抗情感的失落,但他
们在自己创造的畸形生存状态中,获得的只是不
和谐与最后的悔恨与自哀。
3 爱与孤独:永远的困境
女作家三毛说“:在这个世界上,有谁不是孤独
的生,孤独的死哪?”爱和恨都是寂寞的事情,作者
艾米莉·勃朗特不也是这样说的吗?这两部小说与
其说是爱情小说,不如说是写出了心灵的孤独史。
自尊与自卑是人性的双刃剑。当一个人敏感
而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社会地位、教育程度等等在
交往圈中处于明显的劣势时,往往会以极度的自
尊来掩饰自卑,保护自己。这种人性尊严的极端
转化通常伴随着内心深刻的孤独体验与惊人的意
志力。《呼啸山庄》中的希思克厉夫与《红字》中的
海丝特都属于此类人物。
在荒野中长大的希思克厉夫,身上爆发着超
人般的暴烈,流淌着汹涌的情感激流。在整部小
说中,他便如一道生命的强光淹没了其他人物。
然而,希思克厉夫灵魂深处无法摆脱的是极度的
孤独。作为老东家欧肖(Earnshaw)先生从利物浦
捡来的野孩子,希思克厉夫在封闭的呼啸山庄中
缺乏生活的适应感与明确的目标感。作为一个“又
肮脏,又破破烂烂,长着一头黑头发”“,嘴里只管
叽叽咕咕地反复说着几句没人能懂的话”[2]的黑黝
黝的小东西,受到欧肖家孩子甚至佣人的蔑视。
在欧肖家中希思克厉夫也只能处于一种不确定的
边缘地位。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希思克厉夫面对亨
德莱的百般咒骂与折磨,冷硬、骄傲地面对,对世
界的仇恨,偏执而又痛苦地维持他最基本的尊严。
此外,希思克厉夫的身世无疑也是导致他冷
漠、孤傲性格的一个重要因素。在这个世界上除了
凯瑟琳,他没有亲人,所以他和凯瑟琳之间如火如
荼的爱情加在他们深沉的本性上,如同山一般不可
动摇。希思克厉夫顽强的本性可以使他忍受别人
的虐待,却不能忍受爱情烈焰的炙烤,他的爱情过
于神圣,过于深刻,所以当凯瑟琳说出“:嫁给他会
降低我的身份”的话后,他悲愤地出走,是一时负气
也是必然。当他面对情敌———来自画眉山庄文雅
高贵的埃德加·林顿时,未成年的希思克厉夫对自
己容貌以及出身的自卑便显露无遗地表现为羞怯、
不安。佣人纳莉细致地体会到这种担忧,因此开
导他“:说你是一个身份不明的王子也不过分,谁
知道你的爸爸不是中国的皇帝,你的妈妈不是印
度的女王呢?……要是换了我,我可要把自己的
出身往高处想;我想到了我本是谁的时候,我还
怕没有勇气和尊严来对付那个小小的庄稼汉的压
迫吗?”[2]其实,希思克厉夫的一生都在对自我进
行不断地确认,与凯瑟琳的恋情也表现出对生命
本质的不断探索。
希思克厉夫用复仇写完了一生,他的一生,凝
聚了世界上最强烈的爱和恨,当他失去唯一的所
爱,当他始终无法排除对凯瑟琳灵魂的侵扰,当他
孜孜不倦的报复时,他没有与第二颗心灵接触,他
是孤独和凄凉的。他的爱情毁了他,他的仇恨毁了
他。一颗孤独的灵魂往往需要通过寻求另一颗灵
魂的共鸣而证实自己的存在价值。希思克厉夫与
凯瑟林之间喷涌而出的令人惊异、带有极强占有欲
的爱情,之所以影响一个多世纪仍使读者获得最
尖锐的感受,正是因为这种奇异的感情传达的是
整个生命与存在的同一。希思克厉夫与凯瑟琳是
一样孤独的孩子,他们在荒原上奔跑,共同反抗
亨德莱的责罚。当凯瑟琳嫁给林顿之后,灵魂之
间失去了呼应从而使两人都遭受到巨大的痛苦
最终当希思克厉夫复仇计划接近终点时,他突然放
弃了一切,这是他复仇后空虚的表现。正如《红字》
的作者霍桑所言:“恨与爱,归根到底是一个东西
……这两种感情,在完成任务以后,都可以使一个
热烈的爱人或是使一个同样热烈的仇恨者感到孤
独和凄凉。”
如果说希思克厉夫体验到的自卑与孤独是以
风暴的形式猛烈地表现出来的《,红字》中海丝特的
感受便丝丝缕缕,在几十年孤独的时空中拉扯绵
长,既压抑又无所不在。年轻貌美的海丝特却嫁
给了一个身体畸形多病的齐灵沃思,夫妻之间谈不
上情与爱。后来齐灵沃思在海上被劫失踪,杳无音
讯,海丝特孤独的过日子,精神十分痛苦。在寡居
生活中,海丝特与年轻英俊的青年牧师丁梅斯代尔
真诚的相爱,并生下一个女儿珠儿。事发后,出于
对爱情的忠贞和女性特有的倔强,海丝特拒绝交出
同犯,宁愿一个人去面对残酷的现实。海丝特生活
在十七世纪宗教神权的北美殖民社会。当时的新
兴力量还很薄弱。令人窒息的宗教精神象鸦片一
样毒害着人们的心灵。冷酷、禁欲、压抑、凶狠、无
聊的社会意识,社会风气使海丝特的不光彩行为更
加罪不可赦。
在爱情道路上,和希思克厉夫相比,海丝特显
得更为孤独。和海丝特相爱的牧师丁梅斯代尔是
个内心世界极其丰富、复杂的人物。他外表神圣,
内心却无比虚伪;他有至高无上的理想,却舍不
弃世俗的快乐;他博爱世人却不能挚爱知己;他
想袒露真实的自己,却由于内心的懦弱,还是走
向了虚伪。他的宗教信仰和现实生活相冲突,他
的内心世界与外在世界相矛盾。作为一个清教教
义的代言人,在众人面前道貌岸然,保住了如日中
天的声誉。海丝特因堕落,背弃丈夫,与人偷情,
并有了爱情的苦果、情欲的罪证,怀抱孩子在绞刑
台上示众。这绞刑台“在那古老时代则是教育优秀
公民的一个有效工具”“一种侮辱人的最理想的刑
罚”[1]。海丝特因通奸罪,站在了这里;丁梅斯代
尔,这个和海丝特通奸的人却代表神灵审判罪人而
站在这里,当海丝特无法隐藏自己羞愧的面孔,
遭受着示众的耻辱时,丁梅斯代尔却是披着无限
圣光出现在世人面前的。他没有勇气和爱人一同
来承担眼前的痛苦。不论是和齐灵沃思的婚姻,和
丁梅斯代尔德的爱情,还是独自抚养女儿,海丝特
都一个人去承受,显得很为孤独。
法国文艺理论家泰纳在《〈
英国文学史〉序言》
中说“:人在世界上不是孤立的;自然界环绕着他,
人类环绕着他;偶然性和第二性的倾向掩盖了他
的原始的倾向,并且物质环境或社会环境在影响
事物的本质时,起了干扰或凝固的作用”。[5]确实,
环境对作家及其书中主要人物都有着重要影响。
《呼啸山庄》与《红字》两部作品中体现出的深刻的
孤独,实际上都带有作家童年生活的烙印。赫伯
特·里德在论及勃朗特姐妹的心理与创作时曾指
出“:过早失去母亲的爱抚和保护,强忍父亲的严厉
和冷漠,儿童时期形成的自卑感,以及因此而从
幻觉中寻求补偿。”[6]此外,艾米莉天性喜爱离群
独处,因此她的想象力沉郁而不开朗,强烈而不欢
快,与姐妹明显不同。霍桑大学毕业以后返回老
家,他拒绝了舅父要他经商的要求,又不愿意当律
师,更无心搞政治,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提
高创作技巧上。他整整有十二年的时间在塞勒姆
的母亲家写作,自1825~1836年的这些岁月被一
些评论家称为霍桑“孤独的十二年”。因为他大部
分时间深居简出,交游甚少,孤独感一直是他内心
的主流。生命力受压抑而产生的苦闷懊恼乃是文
艺的根底,艾米莉与霍桑一样,孤独给予他们创
作的灵感与动力,孤独情结也成为作品复仇主题
的动因之一。
情感是人类生存和文化的隐秘符号《,呼啸山
庄》与《红字》这两部小说,同中有异,异中有同。
都写到了孤独、死亡、灵魂、人类。开掘了情感的深
刻内涵,爱与恨作为情感的两极在矛盾的张力中
显现人性的复杂;爱情与婚姻通常又难以和谐,
展示为无法接轨的平行线。人们在无爱的婚姻中
苦苦挣扎,自我摧残。人只有在获得物质和精神
上自由独立的基础上,才可能探索出最终幸福的
途径,获得人性的解放。
艾米莉与霍桑的可贵之处,不在于为艺术世
界平添一幅爱情的图景,而在于他们以自己的思
考,写出了现实生活之外的传奇。他们以对情感
与潜意识的探究,来挖掘人性,介入文化生活。
参考文献
[1]霍 桑.侍 桁,杨 万,侯巩译.红字[M].上海:上海
译文出版社,1996.
[2]艾米莉·勃朗特.方平译.呼啸山庄[M].上海:上海译文
出版社,1988.
[3]吕启祥《.金锁记》与《红楼梦》[J].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
刊,1987(1):15-17.
[4]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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