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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是如此的重要,难怪柏拉图曾说“:爱植根于人类的古老由此可见一般,它带领我们重返原始的状态,努力合二为一,愈合人的裂痕。因此,每个人都只是整体的一半,而且总是追寻着自己的另一半”[4]。希斯克历夫与凯瑟琳,他们是荒原的孩子[5],有着奔腾呼啸的激情,他们两个的爱情近于疯狂和野蛮。这种爱情具有强烈的创造性,同时也有不可一世的毁灭性,当无法与生命中、灵魂中的另一半合二为一时,毁灭性就占了上风,滋生出绝望的爱,正是这种爱压倒了一切,使书中每一个人物都生活在阴影中,这是爱所制造的阴影,它让人沉重得透不过气,它所产生的压抑恐怖的影响足以打败崇高之爱所带给人们的欣悦、欢乐,这种绝望之爱的制造者与受害者都在阴影之中反抗、寻觅。凯瑟琳这株野性的生命之花———她任性淘气而感情奔放,个性强悍而喜随心所欲。她与希斯克历夫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能完全真正地互相融合在一起。她爱他是如此地刻骨铭心,永志不忘“:我对希斯克历夫的爱好比是脚下永恒的岩石。”可心中也对与她天性相对的,她自身不具备的文明与开化有着渴望,有时候人总是对自己不具备的东西怀着神秘感,有一种想要攫取的欲望,凯瑟琳情不自禁的心向往之,最终嫁给了年轻、富有的埃德加·林顿,而她天性中那炽烈的爱,疯狂的激情却不能嫁给林顿,林顿孱弱、虚伪的灵魂也没有能力接收,它们的永恒所在早已牢牢的和希斯克历夫纠结在一起。对她而言,画眉山庄永远是一个异己的世界,一个并不属于自己的天堂,从凯瑟琳对耐莉的表白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点“:……我只想说,天堂不象是我的家,我哭碎了心,闹着要回到人间来,惹得天使们大怒,把我摔下来,直到荒原的中心,呼啸山庄的高顶上,我就在那儿快乐地哭醒了”因此,婚后的凯瑟琳郁郁寡欢,得到金钱,地位又怎样呢?离开了希斯克历夫,离开了荒原和呼啸山庄,她再没有了往日的生机和活力,在画眉山庄那异己的世界里,她感到的只有失落和空虚,面对林顿出于怜悯和责任心的照顾和希斯克历夫疯狂的爱,凯瑟琳彻底地醒悟了,林顿是世俗的丈夫,而希斯克历夫是灵魂之恋,但她活着时却已无法和灵魂之恋在一起了,绝望中,凯瑟琳选择了死亡,而她死前,仍然折磨着、刺激着希斯克历夫,她揪住他的头发,把他按了下去“:但愿我能一直揪住你……直到我们两人都死去,我可不愿管你受什么苦呢 ……为什么你就不该受苦呢?而我得受苦……将我埋在泥土里之后,你还是会快乐吗……”这时候“她的整个面容都流露出狂野的、渴望报复的恶意,甚至在她那紧攥着的拳头里,还留有被她拔下的头发”凯瑟琳之所以这样狠狠地折磨着希斯克历夫,正是出于对他难以遏制的爱,害怕会永远离开他的巨大恐惧。她的灵魂20年来一直在荒原上流浪、苦苦期待,无所归依。她的死,她流浪的灵魂激发的是希斯克历夫近乎兽性的报复行为———毁灭阻碍他们在一起的一切,呼啸山庄成了奇诡、阴沉的地狱! 再看看希斯克历夫吧,他无理性的破坏欲都使人觉得他是个“注入魔鬼生命的人形———一个食尸鬼 ———一个恶魔。”整个故事如此地窒息难受,以致于令人几乎无法置信希斯克历夫的一系列所作所为是 “人”的行为。这个街头弃儿先由恩肖老先生收养,老恩肖死后,他受到了以老恩肖之子欣德利为首的人们的敌视欺负、折磨与侮辱,他被打入到社会的最底层。他的地位、天性与文明开化的世界尖锐地对立。这让他的心理交织着极端自卑、自尊、自傲多种复杂的情感因素,形成了病态、抑郁的性格,同时也赋予与他强烈的复仇愿望。在他的内心深处“在打算怎样报复,不在乎要等多久,只要最后能报复就行”他只要想着它,计划着它,就不觉痛苦,他执着地爱着凯瑟琳,这种爱是一种猛烈的非人间的感情,是一股烈焰,可以把人的整个血液沸腾起来。但是凯瑟琳的背弃让他心碎肺裂,地位金钱可以不要,可是灵魂的背叛却让他无法排解,只好愤而出走!他要积蓄力量,夺回本应属于自己的爱,3年之后的他已有力量对欣德利、埃德加进行狠狠的报复,可是凯瑟琳的死,使希斯克历夫觉得世界对他来说变成了一个完全的陌生者———“一个黑洞”,希斯克历夫成了一个灵魂不全的人,一股破坏一切、摧毁一切的复仇力量。他利用伊丽莎白对他的一见钟情,引诱她私奔,在婚后又给予百般折磨;由于小凯瑟琳是埃德加的女儿, 小林顿是埃德加的外侄,他对他们也有着疯狂的仇恨“:如果我在法律比较不严,风尚比较不大文雅的地方,我一定要这两位来个慢慢地活体解剖,作为晚上娱乐!”欣德利过去扭曲他、摧残他,他也要以同样的方式去扭曲另一棵生命之树———欣德利的儿子哈里顿“,看看用同样的风吹扭它,这棵树会不会象另外一棵长得那样弯曲!”诚如他对女佣耐莉所言,他能够同情哈里顿所有的感受,因为他自己也同样感受过,但他还要“把他抓得比他那父亲管得紧些,而且贬得更低些。”他有计划地让哈里顿一步步地下降到仆役和文盲的地位。他报复手段的残酷无情让人发指,他把地狱带给了仇人的后代。人们不禁困惑,他究竟是人还是魔鬼!然而不管他看到在他的报复下的人是多么的痛苦,希斯克历夫并没有感到最终的快乐,正如小凯瑟琳说“:你无论把我们搞得多惨,我们一想到你的残忍是从你更大的悲哀中产生出来, 我们还是等于报仇了,你是悲惨的,是不是?”整整18年,凯瑟琳那不散的阴魂,呼唤着希斯克历夫,也强烈地影响着他身边的人,希斯克历夫身体虽然健康,其实潜意识中,他的心已随灵魂之爱———凯瑟琳而去了。他把感情隐藏起来,那种自虐的爱,阴郁的感情不断地积压,到了极端就必然转下低落,从复仇的强烈压抑中解脱的出路是死。对他来说,死即永生。因此,后期希斯克历夫一直活在对死的渴望当中, 有意把自己引到精神幻觉,疯狂和死亡的路上,直至他后来自虐而死,他生时不能享受真正的幸福,只能寄托于死后了。艾米莉赋予了他的不可遏制的激情、疯狂复仇的一生,其实仍是灰暗、阴郁的。通过凯瑟琳和希斯克历夫这两个人物,我们可以窥见艾米莉·勃朗特平静、冷漠的外表下面“阴沉郁怒而难以驾驭的内心世界”。毛姆曾描绘她“是一个奇异、神秘、朦胧的象影子一般的人物,她从来没有直接被人见到,而只是象看到荒原里一口水塘里反映出来的倒影那样看到她。”埃伦·纳西还讲过另一个古怪的情况:她带领着姐姐,走到夏洛蒂自己不敢去的地方,并且以此为乐,夏洛蒂极端害怕一些莫名其妙的兽类,艾米莉的一桩乐趣是领着她走到那样的兽类附近,然后告诉她这个情况,看到夏洛蒂心惊胆战的样子,她高兴得纵声大笑。埃热先生说“:她应该是一个男人才对,她那坚强的,一意孤行的意志,永不会退让,除非以生命相抵。”从这些只言片语,我们不难看出希斯克历夫身上的影子,艾米莉难得同任何人说话,因为维多利亚时期的道德规范是虚伪的,假仁假义的,表现在社交场上更是如此。艾米莉的天性容不得自己做这些无聊、空虚、乏味的事,她要反抗这些令人厌恶的恶习,不用虚伪的热情伪装自己。她的腼腆、羞涩中包含着冷漠、包含着高傲,而其中蕴积的强烈的排外力,使她总是与社会格格不入。艾米莉曾短暂地做过家庭教师,对于她来说,算是最大范围的独立接触社会了,由于贫困,她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尊敬,地位仍然低下,她的姐姐夏洛蒂也是如此。她有时不得不忍受各种屈辱,以及那些老板们———富裕的工厂主们和他们娇生惯养的孩子们的粗野行为,自尊心强而又带着病态的敏感性的艾米莉是无法忍受的,她要反抗这些不公平的待遇,这些对她本性的压抑,但是现实社会的残酷不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于是,她在创作的世界里找寻避难所。因此,艾米莉把她内心渴望的或者具有的某些真实性格倾注在了她的小说人物身上,在她沉郁、缄默、害羞的外表下面,有一颗激情澎湃的心,这颗心忧郁、坚强、不宽容、愠怒、甚至带着一种兽性的残暴。她鄙视一切世俗观念,远离尘嚣,沉浸在自己非凡驰骋的思想中,而她的想象力有时是超人性的。这表现在作品《呼啸山庄》中总是让人不寒而栗,通过希斯克历夫这个人物的语言和行为,她渲泄了那种愤世嫉俗,追求非人性爱的激情。在凯瑟琳身上,艾米莉也贯注了自己胜过一切的最最热爱的自由,正如夏洛蒂所说“,自由是艾米莉的鼻息,没有自由,她就毁灭”她在诗中写道“:我若祈祷那惟一/启动我双唇的祷文只有/请另扰乱我的心/给我自由。她自己那种寂静无声、与世隔绝,然而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换到一种纪律严格,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