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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蹈矩的生活方式,是她无法忍受的,那种情况下,她就毁灭。凯瑟琳是她这方面的缩影。凯瑟琳童年生活中的那种毫无文明规范的野性,是艾米莉心中想往但由于家庭教育、性格等因素的限制而难以企及、难以表现的。毕竟,照艾米莉的生活方式,她心灵上承担的负荷太重,她需要抛开许多东西,因而她需要这种给人以精神力量的野性气质。只有这种自然气质才能给予她巨大的勇气,敢于嘲笑一切,蔑视一切,这正是渴望难以实现而痛苦压抑的体现,她把这一生重要的梦想赋予了凯瑟琳,凯瑟琳为金钱和地位,嫁给了林顿,进入了画眉山庄———“文明的天堂”,对凯瑟琳来说是多么不相称,如鸟入囚笼,天性受到极大的遏制,她多想再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气,当不能与灵魂之恋———希斯克历夫结合,她就再不愿过那种行尸走肉的生活,决然选择了死亡,艾米莉是有自虐求死的倾向的,她得了病后,拒绝接受医生治疗而死去,在她看来,死亡并非生命的终结,灵魂在这个世界上可以永生,这倾向更鲜明地表现在诗歌中,如《死亡》《、我的灵魂毫无怯懦》等,死亡成了她眼中永恒的先驱,到达死亡即达到永恒,达到一个完美的境界,她把这种理想寄托在了希斯克历夫和凯瑟琳身上了。三哲人卡莱尔说“:不曾哭过长夜的人不足以语人生!”无疑《,呼啸山庄》之所以具有如此压抑人的阴郁情调,的确与艾米莉本人有莫大关系。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她的腼腆、冷漠、孤僻,内心狂虐等等,已经是分裂型人格障碍患者的具体表现了,这类患者主要表现为缺乏温情,难以与别人建立深切的情感联系,因此,他们的人际关系一般很差。他们似乎超越凡俗,不能享受人间的种种乐趣。这类人多数独身, 一般说来,他们对别人的意见也漠不关心,无论是赞扬或批评,均无动于衷,过着一种孤独寂寞的生活, 其中有一些人,可以有些业余爱好,多是阅读、欣赏音乐、思考之类安静,被动的活动,部分人还可能一生沉醉于某些专业,做出较高的成就。分裂型人格障碍患者内心世界极其广阔,常常想入非非,但常缺乏相应的情感内容,缺乏进取心。他们总是以冷漠无情来应付环境,以“眼不见为净”方式逃避现实,容易从事宗教和过隐居生活,难以适应人员众多的场合和需要交际的工作,但他们这种与世无争的外表不能压抑内心的焦虑[6]。我们联想艾米莉的冷漠,她的非凡驰骋的想象,她的与世隔绝的生活,她对死亡的渴望……当用心理学这把剪子来剖析艾米莉的内心世界,心头是愈来愈沉重的。不管是过入世生活,还是出世生活,一个分裂型人格障碍患者毕生都难以得到快乐,生活留给他们的回味是枯涩的,始终充满了痛苦、敌意,以及无尽的悲哀。这对于艾米莉·勃朗特个人来说是何等不幸,而对英国文坛来说,却因此留下了这样一部惊世骇俗的作品,又是何等的幸事! 《呼啸山庄》强悍狂烈,阴森压抑,那不可思议的歇斯底里的人物个性,压倒一切的绝望爱情,再加上一个扑朔迷离“斯芬克斯”似的作者艾米莉·勃朗特,让她同时代的人无法理喻,无法接受,是维多利亚时代的道德规范难以认可的。但这正是艾米莉超越同时代作家的表现。她的成就本质上不同于同时代的人。作品虽然具有强烈的英国特色,但却没有维多利亚时代英国的特征。适用于萨克雷、狄更斯、特罗洛普和盖斯凯尔夫人的普遍性特征,没有一条适用她。艾米莉与她之后的英国作家哈代一样,都善于将自然界与人物的感情结合起来描写,恰如其分的运用象征和寓意的手法,隐现作品的主题,和俄国陀斯陀耶夫斯基一样,不是用健康的视觉,而是以变态的视角来看待客观存在着的事物,去发现常人所不能发现的阴郁,畸形的图景。这类作家———艾米莉、哈代、陀斯陀耶夫斯基等等,不管心中充满何等程度的阴郁、悲观、变态,但他们都关心人本性的定位,人与社会的冲突,人怎样才能进入了最高生存境界做回真人等等带有真理意味的问题,这些却是后来现代主义作家在其作品中所着重思考的。[7]因而,他们成为现代主义文学的先驱代表,以独立的姿态,傲立于时代的文学主流之外。就艾米莉·勃朗特而言, 一名内倾型作者,可能还是一名分裂型人格障碍患者,以抒写个人内心感受为作品的主旋律,不受诸多原则的束缚,在一定意义上,使她的小说已经具有了现代派文学的某些特征,20世纪现代派小说家所运用的某些手法在他的作品中已经初见端倪,这的确是一种创新,一种超前!所以《,呼啸山庄》是维多利亚小说的文雅背景之上盛开的一朵与众不同的奇葩。参考文献: [1]杨静远.勃朗特姐妹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3. [2]范岳,吴明明.勃朗特姊妹[M].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83. [3]高岭.现实性与神秘感的完美融合[J].外国文学研究,1993,(4):123. [4]陈慧君.试论希斯克历夫的复仇悲剧[J].外国文学研究,1990,(4):50. [5]刘星民.艾米莉·勃朗特诗全编[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 [6]丁道群,王晓平.心理医生[M].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1996. [7]毛佩贤,汤宜朗,黄晓华.人性的畸变[M].北京:北京出版社,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