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们较少的可能性去发展。拉姆齐夫人在选择家庭的同时不得不放弃事业这是她的遗憾。莉丽所拥有的独立的人格正是做为母亲与妻子的拉姆齐夫人所缺失的那部分。拉姆齐夫人同样又妒又羡。而实际上,两人之间关于结婚与否的争议的实质在于女性是否应保持“自己的本色”(P52)。另外两位女主人公的关系复杂难解,拉姆齐夫人逝世10年后其幽灵对莉丽灵魂的纠缠令人匪夷所思。这种同性之间的暧昧感情让人联想到作者本人的同性恋倾向,和女性主义学者们所宣传的女性之间的情谊。“一切领域的女性专业创新都取决于对母性和女性创造力之间关系的理解。”[13]女性主义学者们一直期望建立一种牢固的女性之间的关系,从而解构男权社会的强大压力。而作为女权主义先驱的伍尔夫却提出了十分与众不同的主张。她对于女性之间关系的理解更为复杂。在她眼中,单纯的男性或女性的概念都是不完善的,她理想中的完美的性别体现了一种异质杂合的观念。10年之后,莉丽终于画出了那幅心中的图画,可以看作是她与拉姆齐夫人所具有的两种特质的最终的合为一体,伍尔夫似乎也终于在性别的悖论中找到了一个平衡点。实际上,伍尔夫本人也一直处于一种性别矛盾的状态之中,幼时所遭受到的同母异父兄长对她所倾注的不正常感情的伤害 ,使她一生都在回避夫妻关系。雷纳德与其说是她的丈夫,不如说是她的朋友与助手。对于正常两性关系的惧怕甚至使她将正常的关爱转向了同性,并想在同性中找到和谐与完整。[14]她对于性别的看法也一直是暧昧不明的。她曾提出了一种两性同体的思想,认为“我们每一个人当中都有两种力量统辖着,一种是男性的,一种是女性的……正常而又舒适的存在状态,就是在两者共同与和谐地生活,从精神上进行合作之时产生的。”[15]这种两性和谐论表明她的女性主义立场是与众不同的。她这种温和的女性立场强调的不是尖锐的对抗而是两性的统一与相辅相成。如今女人到底是属于家庭还是属于社会,仍是一个无法解开的“斯芬克斯之谜”。对于一个少女来说,在‘做人’和‘做女人’的身份之间存在着矛盾。一个女人在青春期之前,是一个自主的人,而现在却必须放弃她的至上权,痛苦地被撕裂于‘过去’与‘将来’之间,徘徊不决于童年独立期与妇女屈服期之间。[16]这里我们不禁想起了伍尔夫对莎士比亚的妹妹的假设。让我们也来假设一下,假如拉姆齐夫人走出家庭,以她的个人魅力与才能也必会干出一番事业。而拉姆齐夫人却自觉选择了家庭,为爱而放弃了自己的独立事业与人格。在这里女性所面对的已不单单只是需要“一间自己的屋子”的问题了。爱已成了枷锁,迫使女性在家庭与事业间艰难取舍 ,从而放弃了一方。女人的成功到底是在事业还是在家庭?伍尔夫对于矛盾双方的肯定与选择的探讨从未停止。女人的一生是属于自己还是属于家庭?这个问题使拉姆齐夫人和莉丽之间产生矛盾,使伍尔夫,也使今日的女性困惑。伍尔夫在家庭与事业的关系上,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但她同时也肯定了妇女在家庭中的重要地位,并对稳定的家庭关系充满了向往与渴望。事业与家庭同为女性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因素,女人总是试图在两者间找到平衡,却又总是难以实现,于是女性始终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不论她们的选择为何,心中始终怀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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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此处对于“房间里的天使”的论断与伍尔夫原本的表达略有不同,在伍尔夫看来“房间里的天使”是指男性眼中的美丽、温柔、依附于家庭的传统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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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弗吉尼亚·伍尔夫.一间自己的房间 ,转引自翟世镜,《伍尔夫,意识流小说家》[M].文艺出版社,1989,P142.学之维———文艺学的历史、现状与未来[M].山东大学出版社,2002,P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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