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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意境重构是散文翻译的重要因素,可以作为散文翻译批评的一个尺度。在散文翻译时,应注意从解读和表达两个阶段进行意境的重构。散文,在我国古典文学和现代文学中的外延和内涵不尽相同。在古典文学中,它指用散体文字写成的文章,包括序跋、游记、传记、论说、奏颂等等。在现代,散文与诗歌、小说、戏剧并称四大文学体裁。用秦牧的话说“,以描写真实事物为基础,抒发作者情感的那部分作品,才叫散文。这样一来,报告、随笔、札记、杂文之类,方在散文之列”。①散文的内容和形式是多种多样的,通常篇幅短小精悍,能够灵活、迅速地反映生活。散文没有诗歌那么多的清规戒律,不受诸如格律、节奏、韵式、段式等限制。散文不像诗歌那样重在“言志”,也不像小说那样着重于人物的完整性格、人物的复杂关系的描写,也不像戏剧那样着力于凸现矛盾。它的选材多种多样,既可抒情也可叙事,还可以论理,甚至这些兼而有之。散文的结构不像小说那样一般要有紧凑的故事贯穿全篇;不像诗歌那样分行分节,反复咏叹;也不像戏剧那样按照冲突分幕分场;贵在形散而神不散,作者能够做到收放自如。散文语言简洁凝练、优美明丽。可以说,散文语言是灵动的语言,最忌讳落入俗套。作为一种文体,英语散文起源于16世纪末、17世纪初。它一般可分为正式、非正式两大类。正式散文采取客观态度论说事理,说理透彻,逻辑性强,结构严谨,用词讲究,风格凝重。某些作品浓缩凝练到几乎字字珠玑,句句皆可成为座有铭的程度。英国作家培根的散文就是典型的代表。非正式散文则是个人思想感情的抒发。在散文里,作者让自己的想象力自由翱翔,任意驰骋,若即若离,婉转曲折,点到即止,主题虽小,意义深刻。文章结构散漫,风格自由,语言浅近,自由奔放,无拘无束,生动幽默,轻松自然,作者的个性跃然纸上。本文拟从散文翻译时意境的解读和表达两个方面来讨论其建构的问题。不过,我们还是先从散文的美感开始,以便将散文中的意象和意境钩连起来,进而为翻译时构建意境做准备。一、散文中的美感散文中的外在美可以在语音层面、词汇层面和句子层面体现出来。在语音层面具体体现出来的有音响效果和节奏等。虽然节奏和韵律主要体现在诗歌中,但是在散文中有时候也表现得十分突出。不同的语言有不同的音响效果和节奏。语言的节奏是声音的有规律的运动,韵律是语言的有规则的重复。在词汇层面,来自视觉方面的美感也是散文的外在美。在句子层面,对照、排比、回环、重复等也是美感体现的方式。散文比诗歌更直接地反映生活。散文因采用活的口语,其语言不仅阅读畅达而且还悦耳动听。思想的表达不仅通过琅琅上口的词汇,而且还通过一定的语调和节奏来表达。语调和节奏则是根据表达思想的需要由相应的句子结构组成。散文的内在美可以通过意象、意境和内在结构等方面加以体现。散文中也存在意象美,尽管在散文中不像在诗歌中那样密集,但是意象也是的的确确存在的。有时候,精妙的意象能打动一个人的灵魂。“意象是意志的外射或对象化。②意象就是在人们的意识中建构的形象,也即意中之象,有意之象,意造之象。”③意象是主体审美情思和客体审美对象的融合。在主客体交融的过程中产生的新形象每时每刻都伴随着主体的审美体验。意境,按李泽厚先生的界定,是“意”———“情”“、理”与“境”———“形”“、神”的统一,是客观情趣与主观情趣的统一。④意境一般可以分为表层意蕴、深层意蕴和联想意蕴。表层意蕴是最为直接显现的载体;深层意蕴是字面低下所蕴涵的意味,体现艺术情操和艺术氛围;联想意蕴由潜在意蕴的触类引发,或者由鉴赏者的心理投射而产生,能体现丰富的艺术联想与幻想。好的散文也有一定的内在结构,使其与其他散文有所不同。内在结构不是显露于外表的文字,也不是思想,而是化成文字的思想、与获得思想的文字以及它们的某种逻辑安排。内在结构的作用在于把一个一个的意象串联起来,构建起意境以便传达深层意蕴。比如冯亦代的《向日葵》就存在一个很清晰的内在结构:由现实跳跃到过去,再由过去转移到另一个过去,最后跳回到现实,也就是说由解放后跳到解放前,再跳回到解放后。这个内在结构安排了这首诗里意念、意象的运转,也是作者的思想感情展开和运动的路线图。其中“向日葵”的意象是一条不可或缺的主要线索。这个内在结构把梵高的名画“向日葵”、美人、真正的向日葵、可爱的女儿、孩子的笑声、衣衫褴褛的自我等意象紧紧地联系了起来,串连成了一个有机的整体。二、意境重构的解读阶段　　 (一)格式塔心理建构规律　　根据格式塔心理学(又称完形心理学),含意是被分离的整体或组织结构。其创始人德国心理学家维台默、考夫卡和苛勒认为,每一种心理现象都是一个格式塔,都是一个被分离的整体。整体大于局部之和,形式与关系可以产生一种新的质,即“格式塔”。这是一种突现的、新生的质。这种新质并不属于某个具体部分,也不等于各个部分累加,但它可以统领涵盖各个部分,各个部分也因此被赋予新的涵义。⑤事物的质总是由一种整体性的关系决定的。所以在散文翻译中,译者设定种种线索让译文读者重建原文的意境,恢复原文的深刻蕴含。　　 (二)译者解读意境时所需的各种素养　　译者在解读阶段唯有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运用自己的语言、文学、文化和审美等方面的修养,沿着散文的内在结构,才能从意象出发一步一步地解读出原文的意境。解读的具体条件大致有:第一,译者必须具备很强的原语识解能力,能够进行正常的阅读。第二,译者在解读时必须能够调入自己的亲身经历和想象力,以便和作者产生思想共鸣和达到一种心灵通约的境界。译者在解出原文之前已经在头脑中积累了大量的关系世界的种种是使用假设。他在接触语言、使用语言的时候会从眼前的事物特性或者记忆中的事物特性想象原文作者的当时的情形。这样一来,译者就可以体会到作者的主观情怀、情绪和深刻的思想。文学翻译是感觉和表达感觉的历程,这是由于艺术是以感觉为准绳的。译者应该具有善感和宁静的气质,并以此来亲近原作者。第三,译者必须进行推理,积极识解作者的真实意图。由于作者在写作的时候,他描述这个连续的、无限的外部世界时使用的是有限的、不连续的符号(文字)。语义和作者心中的事实自然不是一一对应,再加上作者有意含蓄地表达自己的思想情感。作者的真实意图只有通过译者借助文本中的种种线索进行积极推理方能推知。说到底,散文的解读也一定是一个“明示”推理的交际过程。作者在一定程度上用自己的文字“明示”自己的主观感受和情感;而译者则借助线索去推导作者的意图。唯有如此方可完成意境构建的第一步。　　 (三)译者获取的意境　　译者通过反复阅读原文,从原文中的中线索,包括语音层、词汇层和句法层等线索来发现作者的真实意图,挖掘作者的真情实感。比如说,在《向日葵》中,译者通过对字面的解读和推理思考,领略到作者的高尚情操和深邃思想。译者发现作者是在借用向日葵这一意象来表达作者“未能一表的心思”。作者的思绪和感情的波动是随着向日葵的线索而起伏的。从梵高的原作拍卖到最初酷爱绘画艺术花去月薪的四分之一购买梵高的名画复制品,从画中的向日葵到农家小院里真正的向日葵;再由小院里孩子们的欢笑声联想到自己的爱女,然后又联想到自己的困顿。作者的思绪经历了一系列的跳跃:从现实到过去,由一个过去再到另一个过去,再由过去返回现实。从对艺术的追求到对生命的追求,作者让读者感受到了原文的深层蕴含: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历经种种劫难,方解世情真谛;以及作者对生活的珍爱。无论有多少风风雨雨,无论多么苦难的日子也不能泯灭作者对生活的热爱。然而这种深层蕴含却是用朴素、含蓄、自然的语言营造出来的。我们在感叹作者的文笔的同时,也发现这无疑给译者出了一个很大的难题,即如何用朴实无华的英文来再现原文所营造出来的意境。三、意境重构的表达阶段　　 (一)译者表达时所需的各种素养　　译者为了保证对意境的恰当营造,不至于用自己的情感和经历代替作者的表述,他必须具备下列方面的修养:第一,译者必须具备用目的语进行娴熟写作的能力。这自然来自他本人长期修炼的语言素养。第二,译者还必须确保自己写作时运用的是文学语言,而不是寡淡无味的日常语言。要做到这一点,没有较深厚的文学素养也是不行的。第三,译者必须确保自己设定的线索能让译文读者正确识解,而不至于变味。要做到这一点,译者必须谙熟源语和目的语所涉及的两种文化。第四,为了达到原文中深邃的意境,译者必须具备很强的审美修养,要保证不破坏原文的艺术性。第五,译者要处理好意境重构与民族文化差异的关系。翻译在两种语言转换的过程中必然涉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