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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继承于西方文化的美国文化中的性别歧视是根深蒂固的,本文试从人文传统、宗教、父权制以及美国人两性观等角度来透视美国文化中的性别歧视。并进一步得出结论,传统习俗及意识形态是美国社会依然存在性别歧视的根本原因。众所周知,屹立于纽约哈得逊河口的自由岛上的自由女神像在美国历史上一直作为自由的象征,召唤着来自世界各地抵达纽约港湾的千百万移民。尽管女性形象早已作为美利坚合众国自由、独立的象征,但事实上,美国妇女争取自由和平等的道路却是异常漫长而充满曲折的。表现之一就是美国至今也没有在联邦宪法中写入男女平等这一现代社会公认的基本准则。为什么把平等、自由、民主奉为圭臬的美国人竟会反对把男女平等写入联邦宪法? 正本清源, 继承于西方文化的美国文化中的性别歧视是根深蒂固的,本文试从人文传统、宗教、父权制以及美国人两性观等几个层面来透视美国文化中的性别歧视。 1 　西方人文传统中的性别歧视西方传统观念中有关男女性别差异以及对妇女的歧视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时代。古希腊思想家门侬概括公共领域与私人领域的区别时,将它对应丈夫与妻子之间的区别。他说,男人的美德是治理国家,女人的美德是“料理家务、守护家庭和服从丈夫”[ 1 ] 。哲学家亚里士多德是第一位从理论上以男女生理上的不同来理解男女有别的思想家。他开创了男性主动积极,女性消极被动理论之先河。此后,毕达哥拉斯则说:“世上善的法则创造了秩序、光明和男人,而恶的法则创造了混乱、黑暗和女人。”在弥尔顿的《失乐园》中,夏娃对亚当说:“上帝是你的法则,而你是我的法则。”妇女在社会学史上的地位也一直被忽略。社会学创始人孔德竟然认为,女人的地位之所以低于男人, 是因为女人的成长停止于儿童期。卢梭也认为女性天生就应服从男性,尽管男性根本称不上完美,女性也要绝对服从他们,学会毫无怨言地忍受不公正待遇和丈夫的侮辱。叔本华把女性称作“第二性”,他说:“第二性即女性在任何方面都次于男性;若对她们表示尊敬是极端荒谬的。”“女人的存在基本上仅仅是为了人类的繁殖。[2 ]”康德认为女性缺少足够的理性与自律, 不能成为道德主体,他说,“女人,她们不存在义务与命令,也不存在责任![1 ]”而弗洛伊德在谈及女性智力时说:“许多女性在智能方面表现出的明显的劣势,究其根源,可以追溯到由性的压抑所导致的思想的压抑。”尼采则在《查拉斯图拉如是说》中将女性的一切价值归结为生育,并说:“妇人应当服从。”“你到妇人那边去吗? 别忘却了鞭子!”[2 ] 。 2 　宗教神学中的性别歧视在西方的人文传统中包含了大量带有偏见的男女有别的内容的同时,神学界也从宗教信仰上阐释了女性依从男性的伦理主张。西方的基督教文化对女性有两个重大的负面评价:第一个是将她列为万恶之首[2 ] 。《圣经》中〈创世纪〉第三节第16 条声言:“上帝对妇女这样说道,我要让你加倍受苦,你要在怀孕生子中感到痛苦;你的全部希望都在你丈夫的身上,你丈夫则要管束你。”历史上基督教神学家们对此的解释大致对妇女做了如下的定义: ①夏娃违背上帝的旨意而吃了知识树上的禁果的行为反映了妇女道德观念薄弱。②男人要在道德上强健就要控制妇女有危害的诱惑力。 ③上帝命令男女要有分工上的不同:妇女生儿育女,男人则生产生存的必需品。 ④男人统治女人。 13 世纪的意大利神学家圣托马斯·阿奎那也不仅支持亚里士多德认为妇女在理性思辨上不如男性的观点,并且认为上帝安排妇女生育的目的就是让男人担负起上帝未完成的工作[3 ] 。第二个负面评价就是:她是男人的附庸,她存在的最初理由就是给男人做伴的———上帝之所以造女人,仅仅是因为那个男人“独居不好”。就像《圣经》上所说女人是上帝用男人的一条肋骨做成的那样,很多人还持有男人是完全意义的人,而女人只是男人的变异与正态的偏离的观点。例如,亚里士多德和弗洛伊德都曾表达过“女人是不完整的男人”的思想[2 ] 。所以,从《圣经》开始,西方社会就一直告诫和教育妇女:她们从属于男子,她们的体力和智力低于男子,母亲和妻子是她们的天职。因此,男尊女卑的观念早已渗透到了大众的灵魂深处,成为不论自明的“真理”,不仅男性视之为必然,而且很多女性也接受和承认这个事实。 3 　父权制(patriarchy) 追溯更早的人类历史,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西方文化传统中的性别歧视早已镌刻在父权制的历史上。父权制指的是由父亲做家长的机制,但美国著名的女性主义作家凯特·米利特(Kate Millet) 为它增加了新的含义———使之具有了双重含义:第一,它指男性统治女性;第二,它指男性长辈统治晚辈[3 ] 。从20 世纪60 年代开始,这一概念被定义为男尊女卑的系统化机制, 或许被称为“男权制” 更准确些。一般认为,父权制“指任何组织(政治的、经济的、工业的、金融的、宗教的或社会的) 的等级制中, 绝大多数的上层位置为男人所占据”[ 4 ] 。有的学者认为,父权制“是基于物质基础上的一整套男人之间的社会关系,通过等级制,在男人之间建立和产生相互依赖和团结,并使他们统治女人”。还有的学者对当代父权制做了概括: “我们发现在所有的地方,妇女被排除在某些经济或政治的活动之外,她们作为妻子和母亲的角色有着比男人更少的权力和特权。似乎可以公平地讲,所有当代社会在某种程度上都是男人统治的, 虽然妇女的从属地位在程度和表现方式上有很大的不同,但这种性别不平衡显然是人类社会生活的一个普遍事实[5 ]”。父权制在社会中运行,其力量远远超过了正规的权力制度,超越了阶级和种族的界限。它在人们的童年就开始以社会教化的形式灌输给他们,通过教育、文学和宗教这些手段的强化,使人们将其内化在心灵深处。有些女人因此仇视自我,否定自我,接受自己是二等公民的看法。 4 　美国社会中的两性观承袭了西方文化中性别歧视传统的美国的情况也是如此。自建国始,在很长时间内美国继承了欧洲国家,特别是英国重男轻女的传统,使美国妇女长期处于无权地位而成为男性的附属品。建国之初所制定的合众国宪法对妇女的权利也没有做出任何规定和保障,使她们不能和男性公民一样享受应有的公民权利。进步时代的时候,立法者们虽然承认大批妇女在家庭以外的场所工作的事实,但是将她们定义为一个依附性的群体(类似于孩子) ,需要在一些相对男子来说不必要的方面接受政府的保护;也不具备与男人同等的享有经济自由的能力(这正是针对妇女所制订的保护性法律的理论依据) 。即便是在美国妇女获得选举权后,她们的从属地位及社会对女性的偏见也没有改变,如林德夫妇在《中等城镇》一书中所考察到的男人通常“喜欢把妇女说成比男人更单纯的动物,更有道德修养,但她们相对来讲又更不切实际,更情绪化,更易接受成见,更易受到伤害,而且她们中的大多数不能够面对事实,或是进行逻辑缜密的思考。”甚至到1970 年,俄亥俄州的最高法院还在坚持说,一个妻子“最多只是她丈夫的高级佣人”,没有 “任何法律上认可的感情和权利”[5] 。另外,在美国社会中,许多妇女如传统的家庭主妇,长久以来一直认为接受她们的传统角色是很自然的事。她们抵制女权运动,认为此运动在猛烈地冲击着传统的婚姻、家庭,以及妇女角色的观念,女权主义者同家庭妇女角色的冲突不可避免。总之,与物质和制度方面的改变相比,更难改变的是习俗和观念。在各个文化中,沿袭了千百年的习俗和观念的作用既是强大的,又是潜移默化的,它在不言中要求人们遵从。从亚里士多德到尼采,从《圣经》到被女权主义者尖锐批评为父权制的意识形态,还在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压抑妇女的身心发展,禁锢着妇女身体和精神的自由,这些都是美国社会依然存在性别歧视的根本原因。美国的经济发展、社会进步在世界居于领先地位,但社会习俗、人的观念作为社会遗产,它的改变往往是滞后于社会总体发展的。所以说,美国妇女争取和男子拥有完全平等权利的道路依然任重而道远。参考文献: [1] 　郭夏娟. 为正义而辩———女性主义与罗尔斯[M] . 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 :151. [2] 　李银河. 女性权力的崛起[M] .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7 :110 ～163. [3] 　齐小新. 美国文化研究导论[M] .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 : 106. [4] 　Drude Dahlerup ,“Confusing Concepts , Confusing Reality : A Theo2 retical Discussion of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