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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介语(interlanguage)指介于母语和目的语之间的一种语言系统(Selinker 1972),是二语习得研究中的一项重要内容。汉英中介语是中介语的一种具体形式,其研究有利于揭示中国学习者习得英语的规律,有利于科学地指导语言教学工作。为了解该领域研究现状,展望其发展方向,笔者用CNKI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检索了1979至2004年外语类核心期刊①上以“中介语②”为关键词的论文,本文即拟利用检索结果,通过定量和定性分析,从研究方法和研究内容两个角度述评国内汉英中介语的研究现状。

检索的结果显示,国内外语类核心期刊直到1994年才开始发表以中介语为关键词的论文,至今共有56篇,分为源于一手资料的实证研究和源于二手资料的文献研究。其中,实证研究论文21篇,占总量的38%;文献研究论文35篇,占62%。其时间上的总体发展趋势如下表所示。

纵观11年间汉英中介语研究的发展,可以发现总成果量呈逐年上升的趋势,总量和实证研究的成果呈相对稳定的比例,其发展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阶段:1994-2000期间为初始阶段,文献和实证研究呈增长缓慢但是比例均衡的稳定发展态势;2000年后则进入了活跃的发展期,成果量增多但是发展不均衡,文献研究和实证研究成果量的比例不稳定。总体上看,国内的汉英中介语研究还是处于以文献研究为主,实证研究为辅的格局;但是还可以发现,在介绍国外理论的同时,实证研究日益活跃,正在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2.汉英中介语研究方法述评

2.1文献研究述评

本文把文献研究分为三种:以思辨方法进行理论及其教学应用性探讨的理论性研究,以介绍和总结学科发展新动向为目的的简介性研究和较少有文献支持的个人经验性研究。在文献类论文中,80%是理论性研究,14%是简介性研究,6%是经验性研究。

理论性研究有两个发展阶段,一个是1994-2000年间的传统中介语理论介绍和应用探索阶段,另一个是2001-2004年间采用多种视角的中介语理论发展时期。第一个时期的成果有14篇,主要是宏观审视中介语理论中的几个基本问题,探讨中介语研究对国内英语教学的可借鉴性等。在第二个时期短短的4年内,成果超过了前期7年的总和,理论发展主流是结合其它学科的交叉研究,以及针对中介语产生原因的深层探讨。

简介性和经验性研究都是2000年后的成果,分别为4篇和2篇。简介性研究提供了研究的新方法和新理念,为国内汉英中介语研究的发展提供了新思路。经验性的研究最少,但各具价值:一个探讨了在国际化大潮下汉英中介语的地位,另一个分析了汉英中介语拙涩现象,在实践上发展了中介语偏误理论。

2.2实证研究述评

本文把汉英中介语实证论文也分为三种:以数据材料为基础的定量研究,以访谈、观察等材料为基础的定性研究,以及两种方法兼顾的定量定性相结合的综合研究。鉴定实证研究的标准多样,在借鉴吴旭东(2002)和Wingate(2003)的评估体系基础上,结合Lightbown1984年(王建勤2000)提出的二语习得研究方法上的问题,笔者设定了8项评估指标,从三个方面量化了实证研究成果,如表2所示。

表2显示,从研究性质上看,52%的论文都属于定量研究,数量最多;最少的是定性研究,只占到了15%的比例;其它35%的论文都属于综合研究。下面从研究背景、研究手段和研究结论三个方面述评实证研究成果。

研究背景中的文献研究越深入,研究的基础就越扎实,问题就越清晰,结论就会越深刻明确(吴旭东2002)。在国内汉英中介语的实证研究中,有14%的论文在描述实验设计前,既没有综合介绍其理论基础,又没有涉及国内外的相关实证研究成果。但是绝大多数的研究做了相关理论和实证综述。从文献数量上看,47%的论文参考了少量文献,24%的参考文献量适中,29%的文献量最多,但是问题也最多。参考书目的书写是否准确也体现着一篇论文的严谨性。在21篇论文中,近三分之一的论文(占29%的比例)存在参考书目漏写或误写的问题,其中半数来自于文献量最多的论文中。总体上,我国汉英中介语的实证研究论文大多数有文献综述,有着良好的理论基础,然而还普遍存在着文献综述不够详细,详尽了又比较容易出差错的问题。

具体的研究手段,决定了研究的性质,更充分体现了研究的质量和价值。总体上,尽管大多数的研究(76%)使用的研究工具单一,但是多数(57%)使用的统计方法却多样。然而像回归分析、聚类分析以及构建方程模等有可能揭示中介语发展规律的统计方法在本文检索到的论文中都没有用上,这表明,我国有关中介语的实证研究,在研究工具和统计方法的使用上还有待更加多样化和灵活化,以揭示语言习得结果背后的规律。需要说明的是,多样化指标并非越多越好,每项实证调查还要依据自己的研究目的和研究内容而定。但是从不同的角度采集资料,运用两种以上的调查工具,避免了单一情景收集到单一材料的弊端,可以更全面、更有深度地研究问题(Wingate 2003)。

研究结论在这里指实证结果和讨论,是评估实证论文质量必不可少的一方面,因为研究前期做的一切工作,都最终要落实在对结果的陈述分析和论断中。纵观全体,汉英中介语实证研究中的结论部分质量都比较高。57%采用多种方式,从多个角度展现了研究的结果;90%都有一定的理论分析,用实践检验和丰富了中介语理论;80%对今后的研究指明了方向,体现了实证研究的严谨性。

3.汉英中介语研究内容述评

以研究主题为标准,笔者把汉英中介语研究分为8个类别,逐一展示其成果及不足。

3.1偏误研究

国内汉英中介语的偏误研究以实证成果为主,有5篇,文献为辅,3篇。文献研究涉及到偏误理论的演化过程、分析方法,汉英中介语中似是而非类的偏误具体形式及其原因探究(梁颖萍,赵安源2004)。实证研究中,有2篇是利用中国学生英语语料库进行的动词(苏红霞2002)和动名搭配结构(张军,李文中2004)的词汇研究;有3篇句法研究,分别展示了从句的错误(林德华2004)和“时体”习得的两大误区(樊长荣,林海2002),验证了非受格动词假设的不可靠性(蔡金亭2000)。偏误研究是最早的中介语研究领域之一,近年来又连续不断产生出新成果,存在着研究热度回升的趋势(Ellis 1999)。我国汉英中介语研究在偏误研究中的活跃表现正符合这一国际趋势,在理论思辨和实践检验中丰富和推动了中介语的理论发展,但是就研究的语言学层面上看,还缺乏针对语音和语篇的理论或实证探索。

3.2迁移研究

迁移研究的成果尽管有限,2篇理论探讨,4篇实证研究,但是覆盖面却比较广。宏观上从二语习得、认知心理学和交际策略评述了迁移的发生过程(贺春英,严明2004);次宏观上在普遍语法框架下评介了最小数、弱迁移和全迁移理论(郭巍,韩晓惠2002),囊括了国际上三十多年来迁移研究各流派的重要观点,有利于国内学者从宏观上了解、把握迁移理论的发展动向;微观上验证了汉语对英语习得的具体作用,分别有:话题突显结构在中介语语篇中的负迁移(张爱玲,苏晓军2002),完整体标记“了”对于中国学生习得英语一般过去时的正迁移(蔡金亭2004b),零主语特征对于英语屈折变化的习得的零迁移(杨小璐2001),以及汉语对Tough结构的习得的多层面、持久的迁移影响(陈继东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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