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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里运行着五股时间之流。对于时间本体福克纳表达了悲观的认识, 但在写作的意义上, 福克纳随意驱遣时间, 使他的作品里呈现出时间的重奏与复调。
   美国作家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是一部意识流小说的经典, 小说的故事发生在美国南方杰弗生镇上的康普生家, 描写了康普生家的没落史。家中原来广有田地, 黑奴成群, 现在败落下去。康普生先生成天醉醺醺, 满腹牢骚, 失望的情绪传给大儿子昆丁。康普生太太自私冷酷, 不具有作为母亲和妻子应有的温情。女儿凯蒂是全书的中心, 家族的衰落和家庭的衰败, 使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她从一个 “南方淑女” 变成了轻佻放荡的女人。凯蒂的沦落给她家庭, 给她的三兄弟造成毁灭性的影响。     全书共分四章, 前三章分别是 “班吉的部分” 、 “昆丁的部分” 、 “杰生的部分” , 以第一人称展开, 是班吉、昆丁、杰生自己叙述的。第四章是 “迪尔西的部分” , 是作者采用第三人称叙述的, 以黑人女仆迪尔西为主线, 揭示她的勇敢、大胆、豪爽、诚实, 体现作者人性复活的理想。《喧哗与骚动》结构异常繁复, 叙事角度多变, 富于意识流的文体实验, 因此比较晦涩难懂, 它带给读者的审美困惑, 最先的也许表现在时间上。小说的目录先已显示出叙述展开时间的颠倒与错乱, 进入阅读后更为过去、现在、未来的频繁跳跃与重叠带进时间的迷宫。梳理一下《喧哗与骚动》的时间脉络, 可以发现这部小说包含了五个时间体系。
    1 叙述时间体系
    小说以日期为明显标志划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1928 年 4 月 7 日, 康普生家的小儿子、白痴班吉 33 岁生日, 仆人勒斯特带着他在草地上寻觅玩耍, 班吉的意识活动。这一部分就是由班吉叙述的, 因为他的智力只相当于三岁小孩, 所以主要是他的感觉和印象; 第二部分, 1910年 6 月 2 日, 长子昆丁自杀, 自杀前他的意识活动, 这一部分也就是由自杀前的昆丁叙述的, 极其敏感又极其孱弱;第三部分, 1928 年 4 月 6 日, 次子杰生苦心钻营金钱, 他的意识活动, 这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一部分由他来叙述, 他是一个复仇狂和虐待狂; 第四部分, 1928 年 4 月 8 日, 黑人女佣迪尔西等上教堂听布道, 小昆丁取走杰生的不义之财, 杰生狂怒地驱车追寻, 这一部分由作者叙述。四个部分分别由三个人物和作者从多角度进行叙述(前三个是人物内视角的限制性叙述, 后面是作者后视角的全知叙述), 叙述展开的时间被打乱与重组: 1928 年 4 月 7 日- 1910 年 6 月 2 日- 1928 年4 月 6 日- 1928 年 4 月 8 日, 成 CABD式(不是按照时间顺序展开的顺叙, 而是逆叙)。这一时间体系的设置, 诱发读者的审美再创造,“吸引读者去寻找叙述的线索, 自己重新建立起时间的顺序。”[1]又作用于小说情节的展开时间(以下具体论及), 而且, 把本应在第三顺序上的班吉的部分提到最先, 让一个白痴讲的故事作为全篇的开头, 使小说一开篇就应了书名的出典: “人生如痴人说梦, 充满着喧哗与骚动, 却没有任何意义。”
    2 心理时间体系
    美国心理学家威廉•詹姆斯的机能心理学深深影响到意识流小说; 詹姆斯的理论中有 “感觉中的现在” 一概念, 认为人的过去的意识会浮现出来与现在的意识交织在一起, 重新组织人的时间感, 形成一种在主观感觉中具有直观现实性的时间感, 把时间重叠起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来当作现实加以体验。[1]法国哲学家柏格森强调并发展了詹姆斯的时间观, 强调过去的经验对现在的影响以及两者的有机统一,提出了心理时间的概念, 即指各个时间相互渗透的、表现强度的质量概念。认为空间是纯粹的不间断性, 不断绵延, 不处于时间之中, 时间是纯粹的不间断性, 不断绵延,不处于空间之内 [2]。詹姆斯和柏格森的这些时间观成为意识流小说家们的法宝。《喧哗与骚动》的前三个部分, 有人物的现实活动(班吉玩耍、昆丁自杀、杰生忙钱), 但更多的是他们的意识活动(尤其班吉与昆丁), 在他们的意识流中, 现实不断地休止, 被过去插入、切割, 过去生活的印象不断浮现, 时间的距离消失, 过去成为人物 “感觉中的现在” 而与现实渗透、重叠。三个人物的三股意识流各成其心理时间体系: 班吉由感觉和印象串成的心理时间序列; 昆丁由极度的敏感和高度的亢奋串成的心理时间体系;杰生作为实利主义者非理性展开的心理时间体系。班吉作为白痴, 四肢发达, 却没有思想的能力, 感觉却特别敏锐, 因而当现实中(草地上)的声、光、色、影、味作用于他的感官, 与之相联的过去生活的印象便立即浮现,稍纵即逝, 而又因为再次的感官刺激得以迁延。班吉在草地上听见别人打球时叫 “开弟” (球童)的声音, 就会想到姐姐 “凯蒂” ; 回忆到凯蒂身上有股香味时, 班吉的思想兀地回到现实: 勒斯特给他的吉姆生草正散发着恶臭; 班吉跟勒斯特下水去玩, 敏锐的肤觉使他马上想起小时候和凯蒂在小河沟里玩水的情形, 很快又跳到那一天稍早一些时候的事:“我停住哼叫, 走进水里, 这时罗斯库司走来说去吃晚饭吧, 凯蒂就说, 还没有到吃饭的时候呢。我可不去。她衣服湿了。我们去河沟里玩, 凯蒂往下一蹲把衣裙弄湿了, 威尔许说: ‘你把衣服弄湿了, 回头你妈要抽你了’ 。 ” 这里, 班吉的意识展开的时间是两度逆向的:当前—— —小时候的一天—— —那一天的稍早一些时候。迅疾而频繁的跳跃, 使多个时空奇特地叠合在一起, 像立体主义绘画, 像电影里的蒙太奇和叠印。班吉的部分作者采用字体大小变化、文字提示来实现时间的变换迁移, 到了昆丁的部分, 字体依然有大小之别,却更少文字提示。场景的转换更为频繁, 时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间的界限更其模糊。如果说班吉是过去的印象不断地浮现到现在的感觉中来, 那么处在自杀前高度亢奋状态的昆丁则是过去不断地撞击现实, 显示出更强的瞬间性, 表现在文字符号上是在句子的进行当中往往突如其来地嵌入说不上有任何关联的别的文句, 如 “可是任何一个恶棍他躺在窗子下面木箱旁边嚎叫着只要能开一辆轿车来胸前纽扣眼里插着花朵就行了。” (小写的句子是昆丁想到凯蒂结婚那天班吉的行为), 过去像火花一样地不断闪现, 汇聚到当前, 与现实交融,“时间被像一把扇子似地打开或折拢” 。杰生的部分时间的穿插、融合不如前部分频繁, 但作为一个偏执狂与虐待狂, 杰生的意识活动展开的时间也时时呈混合胶着状。    三个人物的心理时间纷纭芜杂, 形成时间的重奏, 时间的复调。同时更有效地接近了人物的心理真实、性格真实, 思绪的混乱无逻辑正合了白痴、自杀前的精神失常者和偏执狂等的特征。而在这种时间的变奏中, 又流荡出一股喧哗与骚动的气息。而且, 随着这些心理时间体系的展开, 康普生一家 30 多年的生活故事逐步呈示出来(以下具体论及)。
   3 情节时间体系
   通过班吉的心理时间屏幕, 我们看到康普生家的孩子们童年生活的情节片断: 班吉的改名, 凯蒂对班吉的照顾等等。昆丁心理时间的展开, 则传递给我们昆丁们青少年生活的一些情节信息: 家里卖掉牧场供昆丁上哈佛大学,凯蒂失贞后嫁给另一个男人等等。他回忆起自己建议凯蒂和他私奔, 而凯蒂的回答触痛了他的内心。杰生的心理时间里, 则展开了他们成年后的生活图景:凯蒂被丈夫遗弃,把小昆丁寄养在娘家, 自己沦落风尘, 杰生安排凯蒂和小昆丁见面, 以此要挟她们母女。心理时间体系显示康普生一家 30 多年的故事情节, 叙述时间体系又从外部将这故事情节加以重组, 这样, 经此二元互补, 便形成小说的情节时间体系:康普生家孩子的童年—— —青少年—— —成年—— —当前。
    四个人的心理时间又将一个重要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