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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儿子与情人》印证了弗洛伊德关于人的本能的理论, 书中黑暗这一意象象征着潜意识和死亡。光明与黑暗,死亡与生命存在多种关联与相互影响。主人公保罗对溶入黑暗的热切期望表明劳伦斯对回归人的初始状态———死亡的渴望。
   一、引子
    在自传体小说《儿子与情人》中, 劳伦斯以保罗的声音感性而敏锐地追溯了自己的生活历程, 探究了曾经深刻影响, 更确切地说是控制了他生活的俄狄普斯情节。而且, 这本小说还印证了弗洛伊德在精神分析法中提出的整个人格由自我、本我和超我三大系统构成, 它们之间又相互作用并可能发生转化的理论。驱动“自我”运作的能量来自人的本能, 本能是一定量的心理能, 决定了各种心理过程的方向, 敦促“自我”朝着满足人的欲望的方向行动。“自我”的欲望包括生的欲望和死的欲望, 前者为对机体生活的欲望, 无论如何也要保持和发展机体生活的欲望- 无论是在繁衍后代的形式中, 还是在保存本体的形式中; 死的欲望的使命是所有生命机体向无机的死的物质的无生命状态的回归, 向往摆脱尘世和情欲的烦扰。在《儿子与情人》这部小说中, 劳伦斯对死———回归生命之始无机状态的欲望, 表现为保罗一再对融入黑暗的极度渴望。
   二、黑暗意象
   劳伦斯描绘的不仅有声音、颜色和形状, 还有引人入胜的微妙感觉和情绪, 他用令人惊异的洞察力, 准确地捕捉超然物外不联贯的情感时, 往往借助于象征主义这一工具。“象征主义是一种表达思想情感的艺术, 它既不直接描述这些思想感情, 也不通过与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具体形象的公开比较来说明它们, 而是通过暗示它们是什么, 通过未加解释的象征, 在读者头脑中把它们再度创造出来。”劳伦斯用大量意象代替人物思想, 并且充分运用它们的表现作用。对于劳伦斯, 花、月亮、颜色、马匹、彩虹等都是他赖以刻画人物晦涩难解、变幻莫测的情感的强有力的象征媒介。“他在欣赏大自然时, 能设身处在景物之中, 把自然意象与情趣相契合, 或把所见生物的异样生命用自己的语言再现出来, 有能力把自然看作人类情欲需要的象征或背景。”而在众多意象中, 他尤其偏重黑暗。作为二元对立, 黑暗与光明在《儿子与情人》中经常出现。     劳伦斯认为事物之间的对立往往构成一种完满, 而非不可调和的矛盾斗争。光明代表理性的生活, 日复一日中的现实。那么黑暗呢? 劳伦斯在对《红字》的评论中提到典故“伊甸园里的蛇”。堕落没有发生在亚当最初结识夏娃时, 而是在吃了智慧果, 知善恶, 即“知识之毒”浸染他们的意识后。“血液的知识似乎会被全然忘却, 其实不然。血液的知识即本能, 直觉,即黑暗知识中的巨大洪波, 先于头脑的知识而产生。”“人的头脑和精神有仇恨黑暗的血液力量”。黑暗象征存在着的神秘,以及人的潜意识和本能。在《儿子与情人》中, 与莫瑞尔相联系的意象是黑暗的矿井, 一个他每天都会在晚上才浑身乌黑地爬出的地方, 他规律地爬上爬下就像人世中生生死死一样。莫瑞尔与格特鲁德———理性的代表正相反, 代表非理性的生活原则。他与生俱来乐天开朗, 尽管精神受到压抑摧残, 但却总是充满活力, 有强烈的求生欲望。活着就要遵循自然的生活韵律, 一如在矿井里的升降节奏。    在去米丽安家的路上, 鲜花遍野, 格特鲁德赞叹不已, 保罗则补充说: “矿井也很美。”“你瞧它堆在一起, 简直像活的———一个叫不出名的庞然大物。”黑糊糊的矿井和生机盎然的绿地, 这种对立深深吸引着保罗。矿井代表着能点燃生命之火的燃料, 其实也如格特鲁德所钟爱的鲜花绿地一样, 是大自然的一部分。矿井处于地下, 满是黑暗和神秘, 是保罗父亲的领地, 而他是个非理性的人, 受本能的驱使来做事。所以矿井的黑暗也象征着潜意识, 人类很多欲望和行动就是从这样一块深埋幽暗的地方泉涌而出的。
   三、黑暗象征死亡
   在《儿子与情人》中, 黑暗与光明互为对方开放并相互作用。其中典型的一幕是威廉的尸体被抬回家的那夜。莫瑞尔肃穆地引领着沉重的棺材从漆黑的夜走进点着蜡烛的客厅。“‘他来了! ’大家吃了一惊。外面传来取下门闩和打开锁的声音, 大门一打开, 黑夜便直闯进屋内。”“安妮手中的蜡烛闪烁不定, 看到头两个人出现的时候, 她便呜咽起来, 后面六个男人低着头, 迈着沉重的腿, 像受伤一样, 步履艰难地走进屋子,他们肩上的棺材, 宛如悲伤压在他们身心。”黑暗以它不可分割的另一面孔———死亡的黑暗出现。劳伦斯认为, 带着自身的规律, 死亡和生命向对方敞开了怀抱, 正如刚才一幕中的黑暗与光亮: “大门一开, 黑夜便直闯进屋内”。其实, 黑暗与光亮,死亡与生命都是对立的力量, 又互为基础。
    作为两股不停冲突分解变化的力量, 死亡与生命也不是固定不变的两极, 那么与之相关的所指也是变化的。小说中, 想到母亲的死, 保罗认为“谁能说他母亲曾经活过而现在已不再活着? 她曾经在一个地方, 如今在另一个地,如此而已。”“如今她出门到黑夜中去了, 可他仍然与她在一起。”黑夜的黑暗是光亮的延伸; 潜意识的黑暗是意识的延伸;死亡的黑暗则是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生命的延伸。保罗的妈妈受着病痛的煎熬, 徘徊在生的边缘。保罗给她服用了过量的吗啡, 将母亲送到了死的领地, 使生命成了完满的循环。格特鲁德死去了, 然而对于保罗, 她不是死了的老妇人, 而是一位入睡的无瑕的美少女。“她像个少女在沉睡似的。”“她像个姑娘正在沉睡中梦见爱人。”此刻的格特鲁德对于保罗就是个“沉睡的少女”, 永远从生活的痛苦中解放出来。劳伦斯相信生与死互相补充组成一个循环下去的圈, 不断地瓦解又重新聚合。死亡是一种人在活着时就经历过的一种状态, 从死亡中我们可以达到再生, 就像耶稣从死亡中复活。在生命的循环中, 死亡是生命的延续, 反之亦然。因此, 《儿子与情人》中的黑暗意象是潜意识的象征,是死亡的象征。
   四、对死亡的渴望
   保罗的潜意识和欲望就是通过他对黑暗的渴望泄漏给了读者, 他曾说过“我喜欢黑, ”“我希望黑得更深, 更深。”母亲的死没有使保罗完全从她的影响下解脱出来, 而是使他更加忠诚。因为他可以像但丁爱贝亚特里奇一样爱她了, 死亡已为他们扫除了理想结合道路上的绊脚石。于是他断绝了与自己最亲密的两个女人的关系。有活力才算有生命, 失去了活力也就等于死亡。保罗的活力来自于母亲, 来自于使母亲过得幸福。姐姐安妮出嫁时, 他这样对母亲说“有你在身边, 我永远不结婚———我不结婚”, “你跟我, 咱们将来会有一座漂亮房子, 雇个佣人, 一切都会称心如意。”他在二十二岁时的愿望与十四岁时是一样的。“如今她归天了, 给他永远留下一段人生的空白, 撕破的面纱, 透过面纱裂缝, 他的生命正慢慢漂走, 仿佛是在被拖向死神。”他已心灰意冷, 在他思想中, 生与死已无法分辨, 生活已转向它的对立面。在失去心爱的母亲后, 保罗再次表现出对黑暗的强烈的喜爱, “最真实的事是夜里一片漆黑。在他看来, 黑暗是十全十美的。”他想完全沉浸在黑暗中, 体验死亡的感觉。保罗也希望摆脱母亲的束缚, 像正常人一样有自己的爱人, 然而米丽安和克拉拉都不能帮助他。他痛苦地放弃了爱情, 回到了母亲的身边。他只有一个无法达成的信念在维持着他———反复的回归自己, 即死亡。也许因为劳伦斯自幼患病, 死亡的念头从未离开过他, 在他的意念中, 死亡即是生命的延伸。
    五、总结
    在《儿子与情人》中, 黑暗这一意象象征着潜意识和死亡,而保罗对溶入黑暗的极度渴望, 正表明劳伦斯潜意识里对回到生命的初始状态死亡的渴望。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正如他自己所诠释: 男人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转过头来, 回归生命, 回归那在宇宙间隐秘流动着的生命, 它会永远流淌, 支撑所有的生命, 更新所有的生命。
参考文献:
[ 1] 查尔斯·查德维克.象征主义[M]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