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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著名学者ВераВасильевнаБабайцева在其新著《俄语语法中的过渡现象》(《Явленияперехо-дностивграмматикерусскогоязыка》.М.,Дрофа,2000.)中详细阐述了过渡性理论体系和她在语法结构过渡性研究方面所取得的成果。这是第一本如此系统、深入地阐述过渡性理论的著作,填补了俄语语言学界对语言现象的共时过渡性和语言现象的交叉领域的研究空白。这本专著的出版在俄罗斯语言学界引起了很大反响,受到学者们的一致好评(Фило-логическиенауки2000 No4: 109)。本文对该书做一简单评介,以飨我国的俄语研究者和学习者。该书第一章主要论述过渡性的理论体系。关于过渡性,Бабайцева是这样定义的:“过渡性是指这样一种语言属性,它将语言事实连接为一个完整的系统,反映出语言事实间的共时性的联系和相互作用,从而也保证了历时转变的可能性。”(2000:15)她区分出历时过渡性和共时过渡性(диахроннаяисин-хроннаяпереходность),历时过渡性反映的是语言系统,其个别成分发展的历史反映其进化的过程,历时过渡性是在时间上互相替代的语言成分间的相互关系;而共时过渡性则是在现代语言系统中对立的中心(典型)范畴(结构、类型)间的相互关系和相互作用所形成的带有边缘环节及中间环节的综合区域。如果用过渡率(шкалапереходности)来表示,则А→Аб→АБ→аБ→Б表示历时的转变,А—Аб—АБ—аБ—Б表示语言/言语现象之间的共时关系。过渡率上的两个端点А与Б分别代表具有一系列区分性特征的作为对比的两个平等成分,它们表示对比的中心并且是某种划分的典型结构。在А与Б之间存在着多个过渡环节Аб、АБ、аБ,它们构成交叉领域。处于交叉领域的语言现象在获有特征方面是不同的,这里用大小写来表示获得特征的比例。比如:处于Аб环节的占有А的特征多,处于аБ环节的占有Б的特征多,处于中间环节的则是均有А与Б的特征。Бабайцева首创地应用过渡率一目了然地解释语法结构中的过渡现象是本书的一大特色。

在该章中,Бабайцева还创新地提出了功能同音词(функциональныйомоним)和功能—语义系列(функционально-семантическиеряды)的概念来具体分析词法和句法中的过渡现象。功能同义词是指这样一些词源上的亲源词,它们读音相同,但属于不同的词类,并在多数情况下意义相近,例如在А—Хорошословечко“образуется”;Аб—Всехорошоподсияниемлунным;АБ—Хорошо,чтомыстобойвстретились;аБ—Хорошо,когдактовретвеселоискладно;Б—Мнехорошостобой这些句中,хорошо便属于不同的词类。在过渡率的А环节它是形容词短尾形式,而在АБ环节其逐渐失去表示事物特征的属性,而逐步获得了评价意义,在Б环节则是状态词。属于不同词类的这些不同的词构成了一个发音共同体(звуковойкомплексилиомокомплекс)。
在句法中,过渡性的后果是形成了功能—语义系列,它所包括的句子在功能和语义方面是相对应的,但在结构和某些语义成素方面又是相互区别的。功能—语义系列可以构成同义和反义两种类型。例如:
А—Мнекажется,чтозавтрабудетдождь;Аб—Ка-жется,чтозавтрабудетдождь;АБ—Кажется:за-втрабудетдождь;аБ—Кажется,завтрабудетдо-ждь;Б—Завтра,кажется,будетдождь.这一功能—语义系列构成了句法同义组。它们在语义信息上的差别不大,但在句法结构上却有很大不同,А环节的句子是主从复合句,而Б环节的句子为带有插入成分的简单句。

该书第二章主要阐述在考虑过渡性现象后对语法单位的重新分类,它包括词法和句法手段。在这一章中Бабайцева也有很多理论上的创新,比如,在对词类进行划分时,她提出,除了范畴意义、词法范畴及句法功能这三个特征外,还应考虑到词汇意义、形式系统、词素构成等属性。句子作为句法的基本单位在句法系统中占有中心位置。一方面它与词组相连,另一方面又与复合句、超句子统一体乃至篇章发生关系。传统上往往根据主要成分的数量和构成、次要成分是否缺少、结构模式实现的完全性与否对简单句进行划分,但这种分类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总有新的结构类型产生、发展并在相互作用下形成众多的交叉领域,它们包含了两种乃至数种类型的特征。Бабайцева着重分析了双部句—单部句—不可切分句以及扩展句—非扩展句、完全句、不完全句等对立体。这里仅以双部动词句和单部无人称动词句这一对立体为例:А—МогучаяВолгадымиласьтуманами;Аб—Всетаяло,сдомовкапаликапли...АБ—Люблюдымокспаленнойжнивы;аБ—Деньвечереет...Б—Надвореужечутьсветало...在这一对立体中主语的作用在逐渐地削弱,它在А、Аб环节是必须的,但在аБ环节是可有可无的,在Б环节则完全消失。对于位于АБ中间环节的句子在俄语语法学界一直存有争议,常常被认为是双部不完全句或单部句,争论的原因正是其兼有双部句和单部句的特点,成为过渡类型。过渡现象不仅在简单句中存在,在复合句中也是如此。在并列复合句、主从复合句和无连接词复合句中同样存在着交叉现象,并且在简单句和复合句之间也存在着过渡现象。这是以往语法书中很少涉及的领域,对它的了解可以帮助研究者全面、深刻地理解语言现象。

在专著中,Бабайцева还指出过渡现象作为语言系统的普遍属性所产生的原因和存在的理论基础。语言系统具有相对的稳定性和潜在的动态性。一方面,现实中各种不同的复杂现象要求用更准确、更全面、更鲜明的语言手段来体现,另一方面,语言/言语单位又具有多层面性,有时在语言中往往缺少表达相应思维的词或结构,再加上语言结构本身的需求等等,这就导致了过渡现象的存在。反言之,也正是这些过渡现象反映了语言表达手段的丰富性以及语言发展的某些趋势。同时,也应辨证地对待共时过渡性和历时过渡性。另外,Бабайцева认为语言现象是多层面的,其中尤为重要的是逻辑层面、结构层面、语义层面和交际层面。这样就综合考虑了语言现象的结构、语义和功能。结构—语义分析法也成为研究过渡现象的理论基础。这些深刻的论述对研究者正确地把握语言单位的实质和发展很有启迪和帮助。

在俄罗斯语言学界,过渡性理论体系已经得到了越来越多的研究者的认同,出版了不少反映过渡现象研究成果的论文集。了解和掌握过渡性理论对我国俄语研究者也大有裨益,由于语言中的过渡交叉现象不具有某一范畴的明显的区分性特征,并不能单纯地按传统方法进行归类,它们已经构成了语法领域的特殊问题,也成为在科研和教学领域困扰我国俄语研究者的新课题。因此,了解和掌握过渡性理论不仅能将研究者的注意力从那些典型结构中解放出来关注过渡交叉现象,从而更加准确地掌握语言现象,而且也为研究者打开思路,提供了新的研究领域。在教学中,应用过渡性理论和过渡率可以帮助教师直观地将语言现象之间的复杂关系展示给学生。相信过渡性理论也会得到我国俄语研究者的认同和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