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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母语者是指处在汉字学习初级阶段的以英语为母语的成年人。英语母语者在汉字字形的识别上往往遇到困难。曾志朗认为汉字字形的识别实际上是一个模式识别过程。“在日常语言和文字环境中,个体通常将文字图像模式与记忆中的模板比较,然后将知觉到的模式纳入相应的范畴,对它加以命名”;“其中人的经验系统是模式识别有效性和准确性最重要的影响因素。”英语母语者在汉字字形识别上的困难其实就是因为他们长期处于拼音文字环境中,缺乏汉字认知所要求的认知经验;而究其根本则应是英语所属的拼音文字与汉字在构成上的差异。现代汉字的结构单位大致可分为三级:笔画,部件和整字。下文将在这三个层面上对比英语文字和汉字字形的异同,分析英语母语者汉字字形识别的难点。

一、笔画识别难点是个别
笔画是最小的文字形体单位。“汉字基本笔画的分类方法主要有概括分法和细致分法。”本文采用概括分法中的四类分法,将汉字基本笔画分为点,横,直,撇,这样分出的笔画区别性特征更明显。分析英语字母可发现,其基本笔画与汉字异曲同工,如汉字中的笔画点和直在英语文字“i”,横和撇在“A”中都有体现。辨认汉字基本笔画,英语母语者基本不会有困难。
但汉字笔画存在基本笔画变形和笔画组合,这增加了汉字笔画的识别难度。基本笔画变形主要指基本笔画长度或角度的变化,如“川”中的长短竖,“人”与“月”中的撇角度不同等。这种变形虽不改变基本笔画的区别性特征,但将其淡化了,尤其某些变形具有功能性(对部件甚至整字识别起着区别性特征的作用),如“干”中的第一横和“千”中的撇就较难区分,这就会导致整字识记上的困难。王凤阳将笔画的组合分为二合,三合,四合和五合,其中大多数是以折的形式存在,而这种组合方式在英语文字中也很常见,如“M”,“W”,“Z”等,英语母语者对此并不难识别。但其中钩需要引起特别的注意。因为钩本身变化较多,如在“买”、“于”、“戈”中,钩就各不相同。钩的这些特点也给英语母语者辨认汉字造成了一些困难。
总体来说,英语母语者有识别汉字笔画的经验,他们在汉字笔画层面上的识别难点是个别的。而且汉字中具有功能性的基本笔画变形和笔画组合并不多,不会对英语母语者在部件和整字的识别上造成太大影响。

二、部件识别难点是关键
“汉字部件是由笔画组成的具有组配汉字功能的构字单位,同时汉字部件又是多层次的。”这里的“汉字部件”和“部件”均指一般不能再拆分的基础部件。部件内的笔画组合方式大致可分为三种:相离,如“二”;相接,如“人”;相交,如“天”。这些组合方式在英语字母中同样存在,如在“i”,“A”,“f”中。在辨认笔画组合方式上,英语母语者不会有太多困难。部件是笔画的组合,分析部件不能不分析部件内的笔画数。我们对119个组字能力比较强的部件进行了简单统计,其中1画0个,2画30个,3画及以上89个。而单个英语文字笔画数很少,大多数1画,最多不超过3画。单个部件包含笔画数多就表现为部件平面复杂。
仅从字形上说,英语文字字形处在相当于汉字简单部件(部件内笔画数不超过2画)的阶段,英语母语者字形识别的经验水平也就相应地处在这个阶段。对于识别笔画数超过2画的部件(复杂部件),他们基本处于一种无经验状态。使用拼音文字的人在观察汉字时的眼动通常与观察图画相似,是一个相对无序的过程。但汉字使用者在观察复杂部件时,除观察其整体形状外(这与英语母语者的字形识别方式类似),还有一个分析部件内部构造的过程,这是一个眼动有序的过程。在他们眼中,构成部件的笔画间有了某种联系,汉字变成了有意义的符号。由于拼音文字的构成较为简单,英语母语者自然就缺乏这种按顺序观察和分析汉字部件内部构成的经验。与笔画识别相比,英语母语者在这个阶段上的识别难点是整体性的,是整体范畴内的识别经验缺乏。这也是英语母语者汉字字形识别最主要的难点。

三、整字识别难点是发展
整字指由两个或两个以上部件以一定关系组合而成的方形平面,主要是合体字(独体字可视为成字部件)。与识别复杂部件的无经验状态类似,英语母语者在整字识别上也缺乏分析内部结构的经验。这两个难点的实质基本相同,都是由于汉字内部结构较拼音文字更为复杂的缘故。整字识别在部件识别的基础上还要求对部件间关系(主要是方位关系)的识别。而整字中部件的相互关系按方位可分为上下,左右,外内等11种。如果还考虑部件的书写顺序的话,则多达19种。这显然增加了整字识别的难度。但这一难点其实是复杂部件识别难点的延伸,主要原因还是英语母语者缺乏按正确顺序观察和书写汉字的经验。
汉字结构本身是有规律的,“每个字的笔画与笔画间有着必然的联系,部件与部件间是科学的组合”。如果能够把握和利用好这些规律,循序渐进地认识汉字,那么汉字识记的困难程度将大大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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