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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家语》，又名《孔氏家语》，或简称《家语》，按照今传本附《孔安国序》所言，该书与“《论语》、《孝经》并时”，乃“当书公卿士大夫及七十二弟子之所咨访交相对问言语”，即是一部记录孔子及孔门弟子思想言行的著作［1］( 前言，P1) 。以往古代学界在研究孔子和孔子弟子时，可资利用的主要文献不过是《论语》、《左传》、大小戴《礼记》、《史记》等，尤以《论语》为甚，“难以尽展孔子等人思想言行的全貌”，而《孔子家语》“足以弥补上述文献的缺憾”，所以把此书定义为“孔子研究第一书”［2］。有的学者则更进一步将其称之为“儒学第一书”［3］( P3 －7) 。毋庸置疑，中国儒学典籍不仅是中国的历史文化财富，亦为世界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晚清传教士随西方坚船利炮一同来华之后，为了在中国文化的处境中更好地传播基督教，翻译并介绍了相当数量的中国儒家文化典籍，而英人赫真信在英文传教期刊《教务杂志》( The Chinese Recorder) 上发表的《孔子家语》系列连载译文，无疑也从属于这股文化潮流。


一、译介过程与翻译底本

赫真信( A． B． Hutchinson) 乃英国圣公会传教士，1871 年 10 月来香港传教，后任圣公会圣士提反堂第三任圣品①。1874 年下半年赴福州巡视教务并在该地皈依为信徒［4］( P74) 。1878 年 11 月，在《教务杂志》发表《孔子家语》首篇译介文章，此后连发八篇，完稿至 1880 年 1 －2 月号。在首篇译文中，赫真信说理雅各在其《中国经典》丛书序言中“频繁”征引并高度评价《孔子家语》一书，引起自己对这部书的注意。“理雅各曾在其《中国经典》序言中把《孔子家语原注》一书的书名翻译为 The family Sayingsof Confucius https://www.51lunwen.org/translation/with Original Annotation”，“并认为与《论语》一书互为补充阅读，才可体现此书价值”②。此外，赫真信译介该书亦有纠正彼时一些传教士轻忽此书的用意。英国传教士伟烈亚力( 亦译为卫礼，Alexander Wylie，1815 － 1887) ，因汉学研究成绩卓著而被当今学界誉为“筚路蓝缕的汉学研究者”［5］( P41－ 45) 。伟氏 1847 年来华传教，后从事出版著述工作，留有语言类、数理类中英文著述多部，又出身于伦敦会，可谓是赫真信的前辈。据赫氏称，伟烈亚力亦曾接触过《孔子家语》一书，但评价不高，似乎仅以“系王肃产物”概之。赫氏认为: “这本书可以使我们更好地了解伟大圣人所蕴藏的普遍性的中国人思想，不管它是否是为伪作。”［6］( P445) 。赫真信前期的译介准备工作无可查考，根据目前资料可知，从 1878 年底至 1880 年初，他一直忙于该典籍的译介。1880 年 2 月，赫氏在《教务杂志》刊载《孔子家语》之《好生》篇，在附后的说明中称其由于离华而“暂停”该书译介，所以把上面翻译的十篇译文定义为该书的“上卷”［7］( P17 －23) 。根据笔者对《教务杂志》此后所载文章篇目的梳理，并未发现其“下卷”的译介工作。赫真信在每期刊发的译文少则五页，多则八页，就文本内容而言，大致可分为两部分: 其一，考证《孔子家语》的版本源流、书籍真伪及历代评介; 其二，逐章节直译《孔子家语》部分文本内容，共分十节刊发在七篇文章中。①参见廖明春、邹新民校点，王肃注: 《孔子家语》( 辽宁教育出版社，1997 年) 之“出版说明”。该版本以同文书局石印影宋抄本为底本，以《四部丛刊》影音明刻本和刘氏玉海堂覆宋本参校。②关于《孔子家语》真伪的论争，可见如下著述: 宁镇疆: 《由出土文献再说〈孔子家语〉一书的性质及成书过程》，台北《孔孟学报》，第 82 期，2004 年; 张岩: 《孔子家语研究综述》，《孔子研究》2004 年第 4 期; 宁镇疆: 《〈家语〉的“层累”形成考论》，《齐鲁学刊》2007 年第 3 期; 杨朝明: 《孔子家语通解》，齐鲁书社 2009 年修订版。③A． B． Hutchinson，“The family sayings of Confucius”，CR，Nov － Dec． 1878，p． 446． 长孙无忌乃唐朝人，赫真信误以为隋人，原因可能是赫真信从《隋书·经籍志》的书名望名生义而致。据中国学者考证，最早著录《孔子家语》的是《汉书·艺文志》，有二十七卷，列入《论语》类①。不过，先秦及两汉的其它文献对于《家语》一书甚少提到，而至三国魏王肃为《孔子家语》作注，才使该书流传开来［8］。据赫真信所言，其翻译参照的版本与理雅各所引用的为同一底本，系王肃注，上下卷，十二开( mo) ，约 120 页［6］( P445) 。然而，对王肃注本的真伪向有争议②。前已言及，赫真信对王肃注本真伪之争有所了解，对卫礼言语中王肃作伪的手法亦有认同，但对该本皆王肃一家之说的看法抱有怀疑。赫氏认为，该书与《论语》一样，历代都有版本的异同，内容亦随之多样，所以该本非为王肃伪造，但肯定“掺和了”自己的观点［6］( P445) 。在此基本认知基础上，赫真信展开《孔子家语》版本源流考证。他认为首次提到王肃注本的文献史料应是长孙无忌所编的《隋书·经籍志》，其中称“《孔子家语》二十一卷，王肃解”③。此外，作者用表格的形式，以年代为经，列举了几种注解参考本，诸如颜师古本、李容本都被作为研究《孔子家语》研究的入门书推荐给在华传教士，“以此助益于后来调查者”［6］( P446) 。从译介篇目来看，赫真信从 1879 年第 1 期逐节翻译《孔子家语》，至 1880 年第 1 期已发表该书的十篇内容。赫氏译介的分节内容依次为: 《相鲁》( Minister ofLoo) 、《始诛》( His First Execution) 、《王言解》( TheWords of Kings Explained) 、《大婚解》( The Views onMarriage Unfolded) 、《儒行解》( The Demeanor of theLearned Exemplified) 、《问礼》( An Enquiry into Pro-priety) 、《五仪解》( Explanations of the Five Descrip-tions) 、《致思》( Encouragements to Reflection) 、《三恕》( The Three Cases of Reciprocity) 、《好生》( Lovingto Preserve Life) 。从以上篇章次序来看，与今本作对比，可发现赫氏的翻译确实是依据王肃注本。

二、学术特点与译介得失


《教务杂志》刊载的赫氏《孔子家语》译文，最值得我们关注的是译者对注释的使用。白寿彝认为，“历史文献，或古奥难懂，或记事不周，就须有注解”［9］( P106 －107) 。开始使用按语，译介中国传统典籍更是如此①。但《中国丛报》刊发的此类文章较少使用注释方法。晚清已降，在来华汉学传教士群体中，使用注释较为普遍且能产生较大学术影响的当属理雅各。理氏凭借绪论、注释和索引等手法的娴熟运用，被当今学界奉为“经典的翻译”［12］。这种翻译方式对当时汉学传教士的影响，学界尚未有系统研究，但亦有学者钩沉出它对德国汉学家艾德( Ernst Johann Eitel，1838－ 1905) 翻译《穆天子传》的影响②。由理氏《中国经典》一书激发起译介《孔子家语》热情的赫真信，在译介的过程中，更是借鉴了理氏按语和注释并用的方法。据其内容来看，赫氏《孔子家语》译介所使用其一，对术语、典故、职官、成语、方言等相关专有名词的解释。自耶稣会士入华以来，利玛窦( Mat-to Ricci，1552 － 1610 ) 、罗明坚 ( Mattel Ruggieri，1543 － 1607) 、金尼阁( Nicolas Trigault，1577 － 1628)等人在中国语言学研究上已有初步研究，现代语言学家罗常培把这些早期研究成果特别是耶稣会士在拼音系统上的努力，概括为“利 － 金方案”③。但是，由于中西语音学差异的存在，再加上两人此时汉语语言知识储备的不足，以致造成了如杨绵福教授所指出的情形: “较为粗糙，不太完善”［13］。此外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提供整理，提供论文代写，英语论文代写，代写论文，代写英语论文，代写留学生论文，代写英文论文，留学生论文代写相关核心关键词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