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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跨文化交际是一个动态过程,各种语境因素的相互作用和影响使得交际得以进行,交际过程中语言选择要与语境相适应;交际双方语言的选择必须顺应语言使用者心理世界、社交世界、物理世界等构成的交际语境。只有当交际的语言选择顺应语言语境和社交语境时,交际才能顺利,否则就会出现问题,而“入乡随俗”是跨文化交际过程中语境顺应的一种选择。言语交际的理论经过一百多年的历史,至今有了很大的发展。早在1923年,波兰人类语言学家马林诺夫斯基 (Malinowski)就指出,“语境对于理解语言来说是必不可少的。”他把语境归为文化语境和情景语境。英国语言学家弗斯(Firth)继承和发展了他的观点,认为不仅一句话的上句或下句,一段话的上段或下段是“context”,而且语言与社会环境之间的关系也叫“context”。弗斯把前者看作由语言因素构成的“语境”,把后者看作是“情景语境”。后来,韩礼德(M.A.K. Halliday)把语境归纳为“场景”、“方式”和“交际者”3个组成部分。美国语言学家海姆斯则把语境归纳为SPEAKING八大项,即背景和场合(Setting和Scene)、交际的参与者(Participants)、交际的目的(Ends)、交际行为顺序 (Act sequence)、交际的基调(Keys)、交际的媒介和渠道(In- strumentalities),人们交际时言语行为所必须遵循的各种规约(Norms)、体裁(Genres)[1]。贾玉新则把语境分为宽泛的交际语境和具体的交际语境[2]。何自然认为语境包括语言语境、人们交际时共处的社交语境和交际双方各自不同的认知语境[3]。何兆熊等将语境划分为语言知识语境和语言外知识语境,包括背景知识、情景知识和相互知识[4]。到了20世纪90年代末,著名语用学家Verschueren把语境分为语言语境和交际语境,从全新的视角提出了语境关系顺应论及语境的动态生成观。本文中用Verschueren的理论探讨跨文化交际过程中的语境顺应。 1　语境顺应论　　 Verschueren认为,语言具有变异性、商讨性和顺应性。语言的顺应性是指“能够让语言使用者从多种可变的因素中灵活地选择语言的表达方式,从而尽量地满足交际的需要”的这一特性[5] 59-61。使用语言的过程就是选择语言的过程。语境关系顺应指语言使用过程中语言的选择必须与交际语境和语言语境顺应。交际语境包括语言使用者、心理世界、社交世界、物理世界等因素。其中语言使用者处于中心地位,而且也并不限于谈话双方,还包括与谈话内容有关的其他人。语言语境也称信息通道(linguistic channel),即我们通常所说的上下文,它主要包括篇内衔接 (cohesion)、篇际制约(intertextuality)和线性序列(sequencing) 3个主要方面。在交际过程中,交际双方在各自的社会心理机制作用下选择相应的语言表达方式,从而能动地改变或创造语境,使之向有利于实现交际目的的方向发展。而变化了的语境进一步激活语言使用者的背景知识,促使其进行新一轮的选择。图1表明了语境的构成要素和相互关系。图1　语境的构成要素和相互关系[5] 76 　　其中,语境包括语言语境(信道)和交际语境两部分。说话人、听话人、心理世界、社交世界、物理世界等构成了交际语境;而视线在此表明,在交际过程中心理世界、社交世界、物理世界的构成要素都会通过人的认知机制得以激活,共同作用而影响语言的产出和理解。作为语言使用者的说话人和听话人,位于语言语境和交际语境之间,处于整个框架的中心,同时表明了在交际中语言使用者的核心地位。 2　跨文化交际中的语境顺应 2.1　语言语境顺应根据语言顺应论,在跨文化交际中,要使用语言就不可避免地要进行语言选择;语言选择必须与语境相顺应; 只有语言选择得当,才能达到语言使用的预期目的和效果,也才能顺利实现交际的目的。因此,语言语境顺应在跨文化交际中起着关键的作用。语言顺应包括: 1)语境关系顺应(contextual correlates of adaptability)。它指交际过程中语言选择要与交际语境相适应。如为了交际的顺利进行,非英语民族的人在英语国家,应客随主便,顺应当地语言,即用英语与他们交流。不难理解,会点汉语的外国人尽管发音很不准确,也喜欢用汉语与中国人交谈或打招呼。 2)结构客体顺应(structural objects of adaptability)。它涉及交际过程中对语言因素的各个方面作出选择,选择语言、语码、语体,选择话语建构成分,选择语言的构建原则。中国人在用英语与来自英语国家的外宾交流时,如果受汉语语法影响,用Yes或No来回答像“May I come in?”这样的问话,就不符合英语的习惯,有时还会引起对方的误解。 3)动态顺应(dynamics of adaptability)。即语言交际中顺应的动态过程,或“意义的动态生成”。在语境因素和语言结构因素的作用下,语言的使用或选择就灵活多样,使意义的生成成为一个动态过程。语言的产出和理解会因时间差异而出现变化;在跨文化交际过程中,交际者也因交际对方的认知状态、对事物的信念、对话题的兴趣等选择说话场合、内容和方式,即因此判断对什么人说什么话, 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 4)顺应过程意识突显(salience of adaptation processes)。是指“语言使用中表现出来的有一定语用功能特性的自反意识”[5] 66。意识突显这一概念表明,人们的语言行为带有意识成分,但意识程度和特性会有所不同。在跨文化言语交际中,人们不仅有语境意识,而且还通过社会心理对意识程度的不同反映,选择恰当的语言,做出恰当的顺应。 2.2　交际语境顺应在Verschueren的语境顺应框架中,语言使用者、心理世界、社交世界、物理世界等构成了交际语境,其中语言使用者,即说话人和听话人是语境的关键所在,因为语境构成成分都要靠他们去激活。心理世界包括了交际双方的个性、情绪、愿望、意图等认知因素和情感因素。社交世界指社交场合和社会环境对交际者言语行为所规范的原则和准则,包括社会和文化规范。物理世界主要是时间和空间的指示关系,也包含了交际者的身体姿势、手势和外表形象等[5] 88-102。 2.2.1　心理语境顺应。使用语言也是一个顺应交际双方心理现实的过程。认知因素就像一条纽带,一端是某一社团的语言惯例及其所允许的语言表达方式,另一端是与其匹配的社交场景。情感因素促使交际者考虑是否或者以何种方式开始或者维持交际活动。在跨文化交际中,如果不注意交际对方的心理语境,就可能出现语言不顺应的现象,轻则达不到交际的目的,重则引起对方的误解。如,有一位出国培训的英语老师说,她在Home-stay期间,有一天看到主人下班回来时精神不佳,便自以为关心地对他说 “You look very tired.”结果主人气得好久都不和她说话。而在中国,人们不经允许涉足他人生活的领域,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且是关系亲密、相互关心的表示[2]。类似“你多大了?”“有对象吗?”“你结婚没有,有孩子了吗?”“天气很凉, 多穿一些?”“这套房子装修花了多少钱?”等都是对别人表示关心,常挂在嘴上。而在美国这样的西方国家,当你问及这些问题时,只会吃对方的“闭门羹”,因为这些问题对他们而言纯属个人隐私。因此,在跨文化交际中,同样一句话,对心理状态不同的人会引起截然不同的反应。 2.2.2　社交语境顺应社交世界限定了交流范围以及实现交际意图所必需的语言和非语言手段。语言使用者的言语行为受到社会和文化规范的制约。文化是社交世界中的重要成分,它在语用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在跨文化交际中,我们使用的语言应入乡随俗,顺应当地的社交文化。在西方人家中做客,遇到要对他们的热情款待表态时,我们不应受汉语文化的影响,使用一些不置可否的客套话,而要使用操英语本族人惯用的直言不讳、毫不含糊的语言,或者接受,或者拒绝。如,当问及“Will you have some more?”时,回答说 “Thank you.”只会使主人无所适从,此时如顺应英语国家的社交语境应该说:“Yes, please”或“No, thank you.”在跨文化交际过程中,交际双方的语言选择必须顺应该语言所在的社会和文化规范,在其社交世界所允许的范围内思考,说话或行事,否则容易出现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