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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麦田里的守望者》的独特之处在于它切入了现代西方人身陷生存困境的重要主题, 具有强烈的现实感, 是一部用现代艺术的方式展示现代生活的艺术杰作。通过对《麦田里的守望者》所表现出的危机与救赎这一主题的分析, 展示小说丰富、深刻的艺术内涵。
    杰罗姆•戴维•塞林格是以“ 顿世” 而闻名的美国作家。1951 年发表的《麦田里的守望者》使他一举成名。从他已经发表过的作品来看, 《麦田里的守望者》当属他成熟时期的创作。在这部作品中, 塞林格找到了自己努力探讨的主题, 并形成了自己鲜明的写作风格。就《麦田里的守望者》危机与救赎这一主题, 可从三个层面进行分析。
    一、被动的主人公
    塞林格塑造了一系列具有相似性格特征的人物, 他们被评论家称为“ 不适应环境的主人公”。很明显, 《守望者》里的主人公, 当然还有同时期的其它作品像《九故事》中的主人公, 已完全具备了塞林格式人物的典型特征: 他们一般都集敏感与敏锐的洞察力于一身, 但气质却显得过于纤柔。这种个性使他们注定更容易为生活所伤害, 而成不了真正的叛逆者,顶多表现出一种对生活的消极的不合作姿态而已。同时, 他们也是些彻底的理想主义者, 不肯向世俗的约束妥协, 但懦弱的个性又往往使他们成为行动的矮子。他们苦闷而又彷徨, 始终找不到出口, 不明确自己的归属。
    《守望者》中的少年主人公霍尔顿•考尔菲德显然是这类人物的典范。他学习不专心, 言语粗鲁, 热衷于谈论性问题, 而且还有一些不良嗜好, 比如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抽烟喝酒等。这可以说是他对成人世界, 或者说丑陋的现实世界的一种反抗。“ 近期小说中最主要、最突出的形象就是叛逆者─受害者的形象。” [1]326几乎没有哪部小说比《麦田里的守望者》更贴切地印证了哈桑的这个结论。而这种反抗的具体表现就是所谓的以天真无邪的坦率言词, 鞭挞了虚伪、贪污腐化和道德败坏。比如说, 深夜里挤满了夜总会的“ 绝大多数是大学预科和大学里的一些粗俗不堪的家伙” , 他们全都发了疯似的, “ 见了一些并不可笑的东西却笑得像魔鬼一样” , “ 所有名牌大学的杂种外表都一模一样”。 [2]甚至连他这辈子有过的最好的老师安多里尼先生也满口利己主义信条, 而且极可能是个性变态者。此外, 霍尔顿的女友萨利虽然漂亮却很庸俗, 去溜冰只是为了出风头; 即使到公墓里凭吊的人也竟然个个假情假意; 而宗教和电影更是他所厌恶的东西──“ 你要是不想把自己的肠子吐出来,就别去看电影”。[2]他周围的世界污秽不堪, 特别是矫饰虚伪行为盛行,这样的现实状况实在令他难以忍受。“ 所以对于一个像他这样不肯向世俗标准妥协, 不屑于统一和简化的少年, 只有一个选择, 那就是反抗。” [3]49但同时不容忽视的一点是, 在霍尔顿这样一个“ 问题少年” 所表现出的叛逆姿态的背后隐藏着一颗极其敏锐而又纤弱的心灵。他的敏感正是体现在他能够准确地感知他人微妙的处境和心理上, 可以这么说, 他的敏感有时带有点神经质的倾向。霍尔顿和历史老师之间所发生的故事就是一个例子, 孩子的体贴敏感和成人的冷漠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此外, “ 手提箱” 这一事件也很说明问题, 虚荣的室友并没有领他的情。而使他感到难过的正是他所具有的这种对生活中缺憾的近乎于直觉的体验的本领。这种强烈的精神震撼,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 就是“ 简直要了我的命” 。[2]霍尔顿在易感的同时又具有十分犀利的目光,他能一眼透过事物的表象看到事物的真相。霍尔顿经常用“ 假模假式” 这个词来形容成人的装腔作势和虚伪。比如, 和女友萨利在一起看戏的时候, 他就一针见血地指出, “ 你不管做什么事情, 假如做得太好了, 一不留神, 就会在无意中卖弄起来。那样的话, 你就不再那么好了。” [2]
   他在欧尼身上也看到了同样的毛病, 霍尔顿敏锐地看出了欧尼哗众取宠的卖弄, 他极其厌恶这种对待艺术的态度, “ 他的钢琴前面放着一面大镜子……, 因此他在演奏的时候, 人人都能看着他的脸。 ……他卖弄本领, 呼呼地把那些高音符弹得像流水一样……, 我听了真是讨厌极了” 。[2]不可否认, 霍尔顿这种非凡的洞察力一方面使他对世界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另一方面也或多或少地刺激了他敏感脆弱的神经, 使他身陷一种沮丧情绪之中。霍尔顿对世俗标准的否认表明他所追求的是一种精神上的完美, 因此他是一个典型的理想主义者。这种理想主义使他拒绝与世俗同流合污, 同时又使他与现实世界产生了隔阂。安多里尼先生曾预言霍尔顿会为了 “ 某种微不足道的事业英勇死去” [2], 因为他所要寻找的是他身处其中的环境所不能提供的东西。他最终想当麦田里的守望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对于霍尔顿而言, 悬崖下面的世界象征着以成人为代表的邪恶和堕落, 而儿童的世界所代表的则是人世间所有的美好的东西。霍尔顿保护童真的这一幻想是纯洁美好的, 但毕竟是难以实现的。所以他的理想主义也不能令他做出任何实际的行动, 尴尬之处正在于此, 既不能改变现实世界也不能为自己确立一种合理的生活方式。因此, 改造社会的任务当然不能由既不愿放弃理想又不敢反抗现实的霍尔顿来完成, 而只能落在那些有力量、有信心在一个纷繁杂乱的世界上获得 D.里斯曼在其《孤独的人群》中所称的“ 自由意志” 的青年们肩上。这样的年轻人不仅具有明察秋毫的能力和胆量, 而且拥有按其意志行动的勇气和决心。只有在他们身上才能寄托人类对未来的美好希望。     作为纯真少年的代表, 霍尔顿与哈克•贝里芬确实有许多相似之处, 但所处环境却截然不同, “ 霍尔顿已经不可能再像哈克•贝里芬那样逃往西部边疆迷人的荒野, 因为现代文明已将它的触角伸进了哪怕是最僻静的角落。结果, 这个 20 世纪的流浪儿不得不在一所精神病医院结束他的游荡。哈克•贝里芬和霍尔顿──这两个不同时代的少年叛逆者因此而经历了不同的命运: 前者逃向了大自然去改造现实,直面人生; 后者却越来越深地陷入了孤独、绝望的泥潭。” [4]49柔弱的个性注定霍尔顿是生活中的弱者, 他没有力量, 没有能力与这个充满邪恶、龌龊的世界进行抗争。当然, 他对自己的这一性格上的弱点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比如在跟斯特拉德莱塔的冲突结束后, 他这么说道, “ 我算不了好汉, 我老实跟你说。” [2]还有,对于那个偷他手套的家伙, 他承认自己只会装出非常凶狠的样子, 就是下不了手, 因为──他不忍心看着对方的脸。因此, 他的一些叛逆行为只不过是一种消极的不合作而已。通过以上对霍尔顿性格的分析, 我们便对塞林格式人物精神痛苦的根源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
    二、现实世界: 卑劣与美好并存
《守望者》中所描述的世界, 既有其卑劣的一面,又有其美好的、感人的一面。对塞林格式人物来说,世界卑劣的一面首先表现在实利主义的虚伪和粗俗。在二战后的美国, 犹如艾略特的《荒原》中所描述的那样, 整个呈现出现代荒原的面貌。市侩习气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人们对物质享受达到了近乎疯狂的程度。显然, 像霍尔顿这样一个单纯的人与他所生活的商业社会是格格不入的, 读完整部作品, 我们会感到“ 假模假式” 是他使用频率最高的一个词, 用它来抨击像花钱为自己扬名的奥森贝格以及欧尼夜总会的老板欧尼这样一些伪君子。还有一点需要注意, 就是霍尔顿十分憎恨电影, 这是因为作为一种大众文化的电影正好反映了虚假浮躁的世俗标准, 而霍尔顿, 正如我们前面所提到的, 他是坚决不会向世俗标准妥协的, 这也是他不理解哥哥给好莱坞写剧本的原因。他所喜欢的是他所提到的林•拉德纳和像《了不起的盖茨比》这样的具有真正精神内涵的东西。世界的卑劣同时也表现为纯粹的丑陋和残酷。“ × 你”作为世界丑陋一面的集中体现可以说是无所不在, 它被刻在菲苾学校的墙上, 甚至出现在象征着美好世界的博物馆中放木乃伊的墓室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