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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根据语境进行研究,进行语用分析,只有这样才能真正领会会话的语用含义。
美国哲学家、语言学家Grice认为,在所有的语言交际活动中为了达到特定的目的,说话人和听话人之间存在着一种默契,一种双方都应当遵守的原则,他称这种原则为会话的合作原则。合作原则具体体现为四条准则:数量准则、质量准则、关联准则和方式准则。[9](15)交际双方如果都遵守这四条准则,言语行为将在十分理想的环境中进行。但在很多情况下,这些交际准则经常被违反,正是由于违反这些准则才会产生会话含义。并不是说违反会话准则就会产生会话含义,但会话含义的产生往往是和违反会话准则联系在一起的。交际双方违反会话准则,产生会话含义,和语境紧紧联系在一起。因此,语境可以帮助人们推导并正确理解话语的语用含义。例如:在故事片《莫斯科不相信眼泪》中有以下一段情节:女主人公、工厂女工卡杰琳娜·季霍米罗娃和电视台摄影师鲁道夫·拉奇科夫相遇时,由于女友的介绍,鲁道夫·拉奇科夫以为卡杰琳娜是教授的女儿、化工学院的大学生,两人有一段恋情。卡杰琳娜成为劳动能手,在一次采访中鲁道夫·拉奇科夫发现,卡杰琳娜是工厂女工。正在这时,卡杰琳娜发现自己怀孕。鲁道夫不愿承担责任。晚上,鲁道夫的母亲来到卡杰琳娜的宿舍。进门后,她说道: ( 20 )“Значит,здесьживетдочьпрофессораТихомирова?”鲁道夫母亲的这句问话,已违反了会话准则中的质量准则,即不要说不真实的话。根据影片的情节,我们知道她已经知道了卡杰琳娜的真实身份,因此并不是要确切对方的身份,而是要表达对卡杰琳娜的讽刺、挖苦,这正是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如果脱离了语境,单从语言结构来分析,只能知道这是一句普通的问话,无法理解其真正含义。语境不仅帮助理解语篇的特殊含义,对于一般含义的理解也起着很大的作用。例如阅读一部文学作品,如果不是全篇阅读,而是从中选出某一部分,往往不能很好地理解它。特别是推理、侦探类小说,只看开头和结尾,虽然也能明白“谁是凶手”这个问题,但其中的曲折和推理却不知晓。再如小说《Второйвариант》,如果不阅读前部分,就不会明白为什么主人公АлексантрСавицкий面对A与B两种选择会是那么艰难与痛苦。这就是在理解语篇正常含义时,上下文语境所起的重要的作用:它可以帮助读者实现语篇的连贯。对于语篇局部的语义连贯,语境同样起重要作用,例如上述情景中,鲁道夫和卡杰琳娜在工厂的采访现场相遇,卡杰琳娜正是鲁道夫要采访的劳动模范,很出两人的预料,两人有如下对话:
(21)Рачков.Привет!Аинтереснаяунасстобойвстречаполучилась.Катя.Правда,интересная.Рачков.Аты,оказывается,героинятруда!Катя.Атебявэтомчто-нибудьнеустраивает?Рачков.Данет,ядажепольщен.因为有前后故事情节这一特定的语境,观众很好地理解了为什么两人称这次相遇为一次有趣的相遇,鲁道夫为什么说自己十分荣幸。如果没有语境的帮助,我们不能理解对话中的含义。有些语篇,蕴涵着极其深刻的深层含义。要深入理解、领会这些深层含义,就必须依靠历史文化背景。荷兰语言学家冯·戴伊克指出:“话语分析的方法之一便是引进文化、社会、政治因素。如果对篇章、谈话的广阔环境没有详尽的知识,我们便不可能完全懂得社会认知形成的重要控制因素。”[10](7)

六、语境与省略
在语篇的两种形式———口头语言和书面语言中,省略表现出不同的特点。
在书面语篇中,双部句最主要的成分为主语和谓语。因此,对于书面语篇,本论文主要论述省略主语或谓语的情况,省略其他次要成分(例如补语、定语或状语)是不会造成语义空缺的。而在双部句中,省略主语或谓语都会造成句子语义上的空缺。例如:[22]Шлимедленно.看到单独的这个句子,首先会出现一个问题:谁走得很慢?因为发出动作的主体是空缺的。
省略属于连贯话语的范畴,一个带有省略的句子的真正含义,不可能在一个孤立的句子中展开,如果“不考虑它所使用的条件,即它所实现的条件来孤立地展开一个带有省略的句子,这是对语言的压迫。”[11](13)读者要理解这样句子的真正含义,必须回到上文,回到语篇中去寻找被省略成分的语义内容。这时候,上下文语境就起到了填补语义空缺的作用。请看例句:
(23)ПавелиАндрей,казалось,незамечалиничего,не слышали возгласов,которыепровожалиих.Шлиспокойно,неторопясь.(А.М.Горький,Мать)
(24 )В комнатестоялитрое.Майор,высокий,худой,сбелестымибровями,ирядом———двоесолдатвотяжелевшихотводыплащ-палатках. (Ю.Бондарев,Батальоныпросятогня)
在这两个例句中,后面句子中一个省略了句子的主语,一个省略了谓语,在主语、谓语应该出现的位置形成语义空白。这里的主语、谓语并不是没有,而是被省略,要知道主语究竟是谁,被描述的主体究竟在干什么,就必须回到前面和它主语、谓语相同,并且都出现的句子。因为有语境的存在,对于带有省略句子的理解也不是一件难事。例句(23)中,读者自然知道,后面句子的主语是“Павел”和“Андрей”,例句(24)中后面句子描写的三个人是站在房间里。这时候,对于句子的理解,是借助语境,在读者的脑海中完成的。
在书面语言中,对于带有省略的句子的理解,上下文语境起着决定的作用。
在口头语言中,省略是一种极为常见的现象,正如СиротининаО.Б.所指出:“实际上,在俄语口语里几乎见不到完全句。”[12](101)不仅可以省略语句的次要成分,而且也可以省略主语或谓语。例如:
(25)———Чтотыделаешь?
———Читаюкнигу.
———Какую?
———Наташамнедалавчера.
口语中这种极其简单的对话,符合口语对话的经济原则,即用最少的话语表达最多的信息。省略性构成了口语话语结构的基本原则之一。语境在口头语言中的作用,和书面语言比较起来,更加重要。在语境各个组成部分之间,又以上下文语境和情景语境的作用重要。语境在口语中的作用表现为:首先,它可以补足由于省略造成的语义空缺。在口语中,凡是前面有的信息,后面一般不重复,说话人只提供必要的未知信息即可。例如上面例句中的第二个回答,省略了一个主从复合句的主句,完整的回答应当是“Ячитаюкнигу,которуюНаташамнедалавчера.”它被省略的部分,要靠上文补足。
再者,语境还可以提供理解口头语言所必要的信息。因为,在口头对话中,“凡情景里能感知的事物或现象,话语里通常不用词语表达;凡说话人共知的信息,话语里通常也不用词语表达。”[13](319-320)即情景里能感知的事物或现象、说话人共知的信息常常被省略。例如:
(26)情景:A在看表,B问道
———Сколько?
———Десятьпять.话语里“времени”一词没有用词语表达。但是情景语境中,通过“A在看表”,实际上已经给出了“时间”这个信息。
(27)情景:一位妇女在食品商店里买苹果,她用手指着苹果问:
———Посколько?
———Подесять.
情景语境给出了“苹果”这个事物,因此,不用词语再表达。但这时,情景语境中的“手势”却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28)共知前提:A和B已经商量好去看电影,由A去买电影票。A回来后B询问买票的情况。话语中“билет”一词没有用词语表达出来。
———Купил?
———Да.
———Назавтра?
———Нет,напослезавтра.
如果没有说话人双方共知的信息,上面的对话是很难理解的。
综上所述,语境的作用贯穿于语篇的各个层面,要理解语篇,就离不开语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