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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凯斯卡之流的笑料，成了民众喧哗取笑的因由。莎士比亚在剧中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没有指明凯撒究竟是独裁者还是民主的代表，却客观地展现给读者一个年老无嗣、体弱多病的老者形象。而民众的颠覆性的行为也只会激起读者和观众对凯撒的同情。凯撒处处以人民为先，却反遭人民的嘲笑，民众的自由世界的构建是建立在对弱者的欺凌基础之上的。试想如果凯撒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独裁者，民众何以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放肆地大笑，散播他们的臭气？这种复调的声音表现了剧作家对民众的鄙视和对凯撒的同情。 3．微型对话和大型对话巴赫金认为，用他人的语言讲出他人的话语折射地表现了作者的意向。这是一种特别的双声语，其特点是“立刻为两个说话人服务，同时表现两种不同的意向，一是说话的主人公的直接意向，二是折射出来的作者的意向。在这类话语中有两个意思，两个情态。”［2］巴赫金把幽默的语言、讽刺的语言和讽刺模拟的语言都看作是双声语。它是两种意识、观点、评价在一个意识和语言的每一成分中的交锋，这双主体性和双客体性，既暗含着两个判断和指向又暗含着说者和他人的话语，它们存在着或反驳或赞同或补充的关系。“大型对话不是表现在布局结构上的作者视野之内的客体性的人物对话，不再是人物之间用括号括起来的你来我往的语言形式上的对话，而是一种对话关系，是整部小说的一种建构形式”。［4］作者不再是传统独白小说中囊括一切的意识的代表，主人公与作者处于一种平等对话的关系，这是大型对话的一个主要方面，也是一种主要的复调表现手法。莎士比亚“在描写人物和生活时并没有表明自己对问题的观点，而是把问题留给人物，让他们用自己最合适的方法去解决”。［1]莎士比亚在其戏剧作品中并没有明确地表明自己对人物和对事件的观点看法，而是通过人物的语言和行为，通过微型对话和大型对话展现人物的内心冲突。他擅长于在人物的声音中融入一个“他者”的声音，从而既保证了作者的外位地位，又很好地把作者、人物、文本和读者联系起来。莎士比亚通过人物的对话，很好地描述了凯撒作为一个年老无嗣、耳聋、有身体疾病的老者形象。这种形象本应该激起人们的同情，在剧中却成了民众发泄的对象和凯歇斯嘲弄的对象。民众可以用臭气把凯撒熏倒在地，凯斯卡可以毫无顾忌地贬低凯撒，凯歇斯也极尽能事，把凯撒的脆弱之处作为其嘲弄的对象：记得有一次，在一个狂风暴雨的白昼，台伯河里的怒浪正冲击着它的堤岸，凯撒对我说：“凯歇斯，你现在敢不敢跟我跳下这汹涌的波涛里，泅到对面去？”我一听他的话就穿着随身的衣服跳了下去，叫他跟着我，他也跳了下去。那时滚滚的急流迎面而来……可是我们还没有达到预定的目标，凯撒就叫起来说：“救救我，凯歇斯，我要沉下去了！”……他在西班牙时曾害过一次热病，我看见那热病在他身上发作，他的浑身都战抖起来……他的怯懦的嘴唇失去了血色，那使全世界惊悚的眼睛也没有了光彩；我听见他的呻吟“给我一些水喝，泰提涅斯，”就像一个害病的女儿一样。在这里，凯歇斯的声音，通过讽刺模拟的语言，把凯撒描绘成一个脆弱、不堪一击的弱者，像女人一样，乞求帮助。凯歇斯处于凯撒的至高统治之下，同民众一样处于被压迫被统治的地位，可以说他是民众的一员。但是，他对人和世事有着清醒地认识，可以洞察别人的心态。他看到了凯撒的弱点，说出了自己的声音。同时这里还存在着作者的声音。凯撒是一个年老体弱的人，他虽然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却与普通人一样，害怕危险，需要食物和水去维持生命。对于这样一个弱者，凯歇斯等人却能狠心杀害，民众能加以嘲弄，足见这些谋杀者的心的残忍和民众的愚昧和同情的缺失。勃鲁托斯一番演讲，基本上俘获了民众的心，他的目的是“凯撒死去，大家作为自由人而生”。民众初步接受了勃鲁托斯，要“替他立一座雕像，和他的祖先们在一起”。“让他做凯撒”。“让凯撒的一切光荣都归于勃鲁托斯。”但是，他们随后却又折服于安东尼的富有物质引诱的讲演。安东尼一再表明勃鲁托斯之流是正人君子，实际上却是在加强民众关于勃鲁托斯是杀人凶手的印象。他一再表明不想煽动群众，却总说“好朋友们，亲爱的朋友们，不要让我把你们煽起这样的一场暴动的怒潮……我既没有智慧，又没有口才，又没有本领，我也不会用行动和言语来激动人们的血性，我不过照我心里所想到地说出来。”事实上，读者已经知道安东尼是一个“喜欢游乐、放荡、交际和宴饮的人”，也是一个极富心计的人。他口口声声说明自己的天真纯洁，民众被他的表面所蒙蔽，既造成了一种反讽的效果，又把民众的小丑形象和容易被人利用、受人戏弄的角色表现出来。安东尼的声音在明，作者的声音在暗，作者再一次处于外位，以复调式的对话结构展示了民众作为小丑的形象，最终成为被人利用的工具。 4．结语《裘力斯·凯撒》一剧用充满了复调色彩的笔调，展现了一群愚昧无知、毫无理性的罗马民众形象。不难看出，莎士比亚用夸张的语言对民众的颠覆和反叛行为进行了夸大，利用狂欢化的复调手法，表达出作者的言外之意，即：民众的力量是可怕的，是毫无理性可言的，建立在此类民众根基上的所谓民主国家只会处于混乱之中，只有维护君主的专制才是立国之本。因此，莎士比亚并不完全是人们通常所说的人文主义的代表，歌颂人民的伟大力量。他骨子里还是害怕、鄙视人民，是一个披着人文主义外衣的封建正统思想的维护者。参考文献： [1]Bakht i n,Mi khai l.Pr obl ems ofDos t oevs ky\'s Poet i cs[M].Ed.&Tr ans.by Car yl Emer s on.Uni ver s i t y ofMi nnes ot a:Manches t er Uni ver s i t y Pr es s,1984.6—66. [2]巴赫金.巴赫金全集[M]第五卷.白春仁，顾亚铃译.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 [3]莎士比亚.莎士比亚全集（八）[M],朱生豪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94. [4]沈华柱.对话的妙语———巴赫金语言哲学思想研究[M].上海三联书店.200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