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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日本明治启蒙文学的“文体改良”运动促进了晚清向新文体的转换,梁启超也受到森田思轩翻译文体的影响。1902年,梁启超将森田思轩译《十五少年》转译为《十五小豪杰》。《十五少年》被称为“明治时期日本最具代表性的名译”;《十五小豪杰》被誉为晚清“最具代表性的文体”,两译本在各自译入语文化中均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我们通过译本对比,考察日译本对梁启超翻译文体选择的影响,探讨了译者在翻译文体创新上的特点。

关键词:小说翻译;言文一致文体;文体选择;创新

　　晚清是文学翻译的大盛时代,发起翻译外国小说趋势的正是梁启超。他倡导“小说界革命”,推崇小说为“新民”之武器,从翻译理论上倡导从日文转译西方文学,而且也在翻译实践中身体力行。他翻译的《十五小豪杰》被看作近代“白话”翻译小说的代表,对晚清翻译界产生了很大影响。1902年,梁启超以“少年中国之少年”的笔名将凡尔纳《两年的假期》(原题为《Deux ans de vacances》)译为《冒险小说十五小豪杰》,在《新民丛报》第2号-24号连载。该书据日本森田思軒《十五少年》转译。小说以情节离奇、文体新颖,在晚清文坛引起强烈的反响。译本虽不能称为忠实原作,但与严复的《天演论》、林纾的《茶花女遗事》并誉为最具代表性的文体,且给鲁迅、周作人等文学青年很大影响。《十五小豪杰》是法国作家儒勒·凡尔纳1888年出版的小说,日本森田思軒自英译本重译为《十五少年》,梁启超又自日译本译成中文。尽管更多的研究提到梁启超的翻译理论,但他的翻译实践却很少受到关注。尤其考察明治翻译文体变化对其影响则不多见。本文通过译本比较探讨森田思
轩对梁启超翻译文体的影翻译论文响,考察译者在翻译文体创新及改造传统文学语言上的特点。

一、明治“言文一致体运动”与“周密文体”
晚清的文学翻译受日本明治文坛很大影响。在“格致兴国”的科学浪潮下,晚清的翻译家大力倡导并翻译科学小说。其中译介最多的是凡尔纳的作品。到1915年,我国出版的凡尔纳译书大约有20种之多。而这些译书大多译自日文。在日本,始于明治十年的凡尔纳翻译热,使凡尔纳成为仅次于莎士比亚最受欢迎的外国作家之一。明治期凡尔纳的翻译作品多达28种。近代日本作为输入西方文学的中介人,无论是科学思想的传入、译本的选择、小说的文体,其作用都不容忽视。梁启超选择凡尔纳的《十五小豪杰》,除了受到明治期凡尔纳科学小说翻译热的影响,长于汉学的森田思轩的“周密文体”为初通日文的梁启超提供了特别的便利。森田思轩(1861年-1897年)是明治著名的汉学家、文学评论家、翻译家,与二叶亭四迷、森鸥外并称为“翻译三如来”(坪内逍遥语)。森田思轩译著颇丰,尤以翻译凡尔纳(12部)和雨果的作品著称,被誉为明治“翻译王”。他在翻译文体上创行的“周密译法”“虽略显生硬,但格调高雅、译语瑰丽、词句畅达,颇得知识界推崇,被誉为‘思轩调’、‘思轩宗’,许多文学青年争相模仿。二葉亭四迷格外偏爱思轩,明治初期的泉镜花也有意模仿其文体。德富苏峰在创办《国民之友》之初,最早成为喜爱思轩的读者。”日本启蒙文学思潮的一个重要环节是“文体改良”,目的是改变旧文体言文分离的现状,以建立言文一致的新文体。明治20年代是日本近代翻译文学的全盛期,“在“文体改良”的推动下,“言文一致体”运动扩大到翻译界,明治初期流行的以意译为主的“汉文直译体(将汉文训读直接改写成汉字与假名混合的文体)”为“周密文体”所取代,而“完成并确立‘周密文体’转变”的正是森田思轩[1]428。“周密文体”又称“汉文调欧文直译体”,是思轩仿效西洋文体创新的文体,不同于“汉文直译体”的粗糙,“周密文体将汉文训读体、汉文与欧文直译体融为一体”,即以“汉语措辞为基础、加入欧文‘主格与宾格’文法要素的直译体”[2]。思轩继承了矢野龙溪小说改良与文体革新理论,主张翻译文体创新。他在“翻译的心得”、“作家苦心谈”中指出:每个国家的语言都各具“意趣精神”,即使译文本身“不自然,也要将西洋与东洋语体的不同之处照原样直接译出。”思轩反对在译文中过多使用“固有的格言、典故”,排斥落俗的汉文,追求富于“西洋情调的语词”,目的是要日本读者通过译文感受与日
文不同的“欧文意趣精神”。他的翻译理论在日本颇具影响力,为日本近代翻译小说质量的提高、言文一致文体的形成做出了重要贡献。思轩以汉学见长,学问被冠之“汉七欧三”,译文以“汉文调”为特点。值得注意的是,在翻译实践中,他“一直为使自己的翻译文体挣脱汉文体及汉文调的束缚,努力尝试不同的翻译方法,因而他翻译的文学作品因时期、译本不同,文体呈现出很大的变化特点。”[3]被称作名译的《十五少年》就较多地使用了汉文体。森田思轩“汉文调”的“周密文体”不仅风靡当时的日本文坛,他的日译本也为寻找西方小说的晚清翻译家提供了最理想的文本参照,成为包括梁启超、鲁迅、包天笑等人极力推崇的翻译文学大家。梁启超在《十五小豪杰》中尊称思轩为“大文家”,包天笑也称:“他们有一位老作家森田思轩,汉文极好,译笔通畅,我最爱读他的书。”为得到思轩的日译本,还曾专“托留学日本的朋友,到旧书店里去搜求。”[4]

二、文体选择与影响

明治初期,在报刊上刊载“新小说”是日本“文界革命”的一大特点,1886年,《読売新聞》声明刊载“纯粹小说”,同年日本最大报纸《郵便報知新聞》也开始连载翻译小说。森田思轩译介的凡尔纳小说中,有7部是在“郵便報知新聞”连载,明治29年(1896年)翻译的《冒险奇谭十五少年》也连载于《少年世界》(第2卷第5号至19号),同年又由博文馆出版单行本。明治期,以新闻报刊为传播西方文学翻译阵地的做
法直接影响到晚清,梁启超也积极仿效日本,他创办的“新小说”杂志,就是直接借用了日本1889年和1896年两次创办的同名杂志。
关于思轩《十五少年》依照的译文底本,不得不提及一个事实:明治期翻译小说的日译本多为英译本的重译。以英译本为媒介是明治日本译界的主流,凡尔纳小说除《八十日间世界一周》,1878年由川岛忠之助译自法文外,几乎所有的日译本均译自英译本。因此可以说,“明治时期的翻译文学几乎是如实反映了当时英国的出版倾向”[5]。森田思轩在翻译策略的选择上采用了“译意不译词”(《十五少年》例言),将原文的30章压缩为15回,其原因在于译文在杂志上连载。出于对小说内容完整性的考虑,思轩采取了这种无奈之举。但“压缩处理并非是两章并为一章,章节的结尾也并非与原作一致,译者根据杂志刊载的分量裁定,并有意识的在结尾处制造悬念效果。”[6]《十五少年》被称为“明治日本最具代表性的名译”。思轩之为人称道,恰恰是由于他采用了新兴的欧文直译体。私市保彦将思轩的成功归功于翻译策略的选择:“将原作进行巧妙的压缩,同时对原作的主要场面作恰当的‘浓缩’性意译
处理。”[6] 268这种“意译法”是明治期小说翻译中使用的典型方法。思轩翻译策略的选择,反映了他对当时目标读者群审美观的明确定位:读者群是经受旧文学、文章洗礼的明治20年代的一般读者。波多野完治指出:“译文虽压缩为原文的一半,且
随处可见任意加译之处,但主要情节、场面被完整地译出。”正是由于思轩对“原本重复、繁冗之处作大胆的删繁就简处理,才使其成为百读不厌的佳作。”他认为凡尔纳原作的“不足之处,恰恰在于行文的拖沓。”[7]思轩“意译为主”的翻译策略显然影响到梁启超,受这种对原作结构割裂、删节的译风影响,梁启超又将《十五小豪
杰》增译成18回。他更多的也是考虑到长篇小说连载的完整性。梁启超在翻译序言里表示:“日本森田氏自序亦云:易以日本格调,然丝毫不失原意。今吾此译,有纯以中国说部体段代之,然自信不负森田。”在明治、晚清意译之风盛行的时代,中日两个译本均以开启民智为目的,译者的翻译策略自然重在影响目标读者群的思想,使译文能够为社会改良起到作用,因而,操作上难免有意的增删或改变原文。《十五少
年》明显省略了法国少年与英国少年的性情气质的描写与说明部分。梁启超更是在思轩的基础上,对两国少年的性格描写及心理描写作了大量删减。在中日不同的接受环境中,两国译者均首先考虑了本国读者的欣赏口味和欣赏习惯。值得一提的是,有学者批评梁启超的译文将主人公姓名改用中国人姓名,对照思轩译本发现,此举并非梁启超所为,如武安、莫科、杜番等少年的名字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提供整理，提供论文代写，英语论文代写，代写论文，代写英语论文，代写留学生论文，代写英文论文，留学生论文代写相关核心关键词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