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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斯威夫特的《格列佛游记》以其高超的思想与艺术成就而成为世界讽刺文学的典范,进而开创了英国现实主义小说的先河,它的不灭的光辉与旺盛的生命力,使作者成为一位站在时代高点的思想家和文学家。《格列佛游记》是世界文学史上杰出的寓言体讽刺小说。全书共四卷。小说通过主人公外科医生 (后成船长)格列佛到小人国、大人国、飞岛、巫人岛、马国等幻想国度的离奇的旅行遭遇,集中反映了18 世纪前半期英国社会的各种矛盾,尖锐讽剌了英国政治制度的腐败。小说思想和艺术的高度成就,至今仍不愧为世界讽刺文学的典范。一、关于作者和时代乔纳森·斯威夫特(1667-1745),英国启蒙运动激进民主派的创始人,18世纪杰出的政治家和讽剌小说家。《格列佛游记》是斯威夫特唯一的一部长篇小说。小说发表于1726年,270多年来,它已成童话、游记和讽刺文学的经典,流播世界,传之久远,小人国和大人国的故事尤其脍炙人口,受到一代又一代读者的喜爱。斯威夫特是人生的失败者,但他却用幻想与讽刺创造了文学的奇观。美国学者詹姆斯· B·康纳利称:“圣帕特里克的这个伟大的副主教是有史以来最杰出的讽剌家之一。”而英国大作家萨克雷这样谈到斯威夫特:“想到他,就像是想到一个伟大的帝国的废墟。” 斯威夫特祖父是英格兰著名的皇家牧师,父母都是迁往爱尔兰的移民。1667年11月30日斯威夫特出生于爱尔兰的都柏林。他诞生前7个月父亲去世,由伯父戈德温抚养成人。家境贫苦,6岁上学, 在基尔凯尼文法学校读了8年,1686年获都柏林大学三一学院学士学位,1692年获牛津大学硕士学位,1707年获三一学院神学博士学位。在爱尔兰学习期间,他厌恶神学,偏爱历史与诗歌,向往外面的世界。1688年“光荣革命”后,斯威夫特一直赞颂威廉三世所取得的胜利,詹姆斯二世组织爱尔兰天主教徒为其复辟制造事端,引起局势混乱, 1690年斯威夫特避往英格兰,住在著名外交家威廉· 邓普尔爵士家,凭远亲身份谋得其私人秘书一职。虽然他巴望受到“提携”未能如愿,但穆尔庄园的精神熏陶却得之不易。退休的邓普尔不仅是政治家,还是一位素养深厚的哲学家和散文家。受邓普尔影响,他加入当时文化界的“古今之争”,其讽刺才能由此崭露头角。早年的两部重要作品《书的战争》和《桶的故事》就是这期间写出的(1704年同时发表)。《书的战争》(全名《关于上星期五发生在圣詹姆图书馆古代书与现代书之战的完整真实记述》,写于 1796年),是斯威夫特为邓普尔的《论古今学术》辩护而写。如何评价古代和现代作品,在17世纪末的英国学术界曾出现过一场争论。1692年邓普尔发表一篇《论古今学术》的论文,推崇《伊索寓言》、《发拉列斯书简》等古代作品,认为其成就远远高于现代作品。威廉·渥顿著文驳斥,认为时代前进,今人胜古人,并指出《发拉列斯书简》系后人伪托,不足为凭。当时学者查利·包义尔、理查·本特力也纷纷介入纷争。邓普尔崇古非今论属于18世纪假古典派复古拟古文学的主张,其倾向代表当时封建贵族的保守主义。斯威夫特的寓言,既有参与这场论争的成份,也有借题发挥的内容,对当时脱离实际的学究或烦琐考证予以尖刻的嘲讽。他借用培根在《新工具》中关于蜘蛛和蜜蜂的比喻,提出文艺和科学应该像蜜蜂一样的为人类带来蜜和光,而不应该是一面肮脏无益的蛛网。这里,支持“现代”者是吐丝织网的蜘蛛,支持“古代”者是从自然吸取营养的蜜蜂。喜爱动物的伊索仔细考虑各自的观点,得出了答案, 但他的答案非但没有解决问题反使争论更加激烈, 结果引起了闹剧般的一片混战,混战中亚里斯多德把箭瞄准培根,却误射了笛卡尔,维吉尔遇到了他的译者德莱顿,却发现他戴的头盔比头大8倍……为了达到讽刺效果,《书的战争》伪称原稿遭到破坏,文中间杂空白、逻辑混乱和文字脱落,甚至最后一段不完整,弄得全书有头无尾。《桶的故事》(写于1697年前后),是一部意义更为深刻的讽刺力作。寓言取材于一篇古代的神话, 假借父亲临终嘱托三个儿子好好保存留下的大衣的故事,通过三兄弟的形象淋漓尽致地讽刺了罗马天主教会、英格兰国教(路德派)和加尔文教派(英国清教徒)。矛头指向教会,对于当时贫乏的学术、浅薄的文学批评和社会恶习也予以旁敲侧击。作者运用多重的叙述视角,各种反常、空白、中断手法以及涉及批评、古典和现代文学尤其是疯癫的离题章节,则使作品本身的形式成为问题。故事的核心是抨击各派教会对由一件大衣隐喻的教会基本原则的随心所欲篡改。由于作者身为英格兰国教的牧师,寓言里代表国教的马丁在三兄弟中略胜一筹,被称为“在原则信仰方面胜过其它一切教派。” 据有的材料披露,穆尔庄园期间,一个佣人的女儿斯特拉对斯威夫特产生过影响。她与斯威夫特婚姻关系不明确,但保存了终生的亲密关系,她就是那本《致斯特拉小札》的灵感之源泉,是斯威夫特情愫得以攀援的女神。 1699年邓普尔去世,斯威夫特回到爱尔兰,担任都柏林附近拉腊柯尔地区的牧师。此后,他经常往返于伦敦和都柏林之间。一度期望于教会的前程,但始终未能在处境更优的英格兰教会谋得升迁, 于是又卷入政治漩涡的党派斗争,既被政治所裹挟, 又遭到政治的挤压。1710年后,斯威夫特开始呈露政论家的锋芒,连续发表《对1708年的预言》等文章,挑战封建邪教巫术,把当时闻名伦敦的一大占星术家帕特里奇“判了死刑”。因反对其爱尔兰政策, 斯威夫特与辉格党决裂。1701年托利党上台执政, 赏识他的讽刺能力,竭诚邀他担任党刊《考察者》主编。斯威夫特写了许多文章揭露辉格党人的贪婪和好战,其中《同盟国和前任内阁发动和进行这次战争的行为》(1711)最为著名。这些政论,虽然名义上是为托利党人服务,但他强烈反对殖民主义战争,表达了当时英国人民的心声。这一段时间积累的政治经验,使他对英国统治集团的黑暗与丑恶有了清醒的认识。他的言论在动员社会舆论方面起了巨大作用。1713年英法停战,签订和约,许多同时代人称这一和约为“斯威夫特和约。” 因受到托利党人排挤,1714年他回到爱尔兰, 在都柏林作圣帕特里克教堂副主教,积极为爱尔兰的自由和独立摇旗呐喊。这期间,他接连发表《关于普遍使用爱尔兰的工业品的建议》(1720)、《布商的信》(1724)、《爱尔兰状况浅见》(1727)、《关于使爱尔兰的穷孩子避免成为父母或国家的负担并使他们对公众有益的一个小小的建议》(1729)等极具杀伤力的政论和讽刺杰作。1723年,英王的情妇肯德尔公爵夫人获得在爱尔兰铸造半便士铜币的特许状,以一万英镑价格把它卖给商人威廉·伍德,伍德企图以此大发横财。斯威夫特化名垂皮尔发表几封公开信,揭露这个黑幕,号召爱尔兰人民奋起抵制,迫使英政府收回伍德的专利权。斯威夫特维护爱尔兰民族独立、反抗英王朝强权政治的战斗精神,博得广泛的尊敬与爱戴,以至他走过大街小巷,频频还礼戴不上帽子。1726年,他最后一次访英归来,都柏林人把他当作民族英雄和精神领袖,鸣钟举火,用仪仗队送他回家。正是这一年,《格列佛游记》(又名《在世界几个边远国家的旅行》)问世。这部倾其一生心血的杰作,生命超越了时代和地域,堪为世界文学辉煌的瑰宝。斯威夫特晚境寂寞凄惨。尽管他将自己积蓄的三分之一用于慈善事业,另用三分之一的收入为弱智者盖了一所圣帕特里克医院,由于一个个人生理想的破灭,他的内心始终陷于孤独与痛苦之中。《贵妇化妆室》(1730)、《倩女就寝》和《斯特里封与克露》 (均为1731)等晚期诗作就流露出对人性的悲观与绝望。他年轻时患有脑病,最后几年日益加剧,听力视觉几乎丧失,时常昏睡不语。许多人认为他精神失常,也有人认为他因失意而自闭。1745年10月 19日,斯威夫特在黑暗与孤寂中告别人世,终年78 岁。死后葬于圣帕特里克。据说与1728年故去的斯特拉的墓地相傍。墓碑自撰的铭文仍表现了他一生的矛盾:“他去了,狂野的怒火再也不会烧伤他的心。”同时不忘劝勉世人:“前进,过路人,如果可能, 你就学着做一个光荣的自由事业的热情保卫者吧!” 《格列佛游记》产生的年代正是英国工业革命的前夕,是封建主义与资本主义交替、更迭的历史大动荡时期。17世纪末英国还是一个农业国,有4/5的人口从事农业,到19世纪,它已变成一个工业强国, 全国约半数人口从事工业、交通运输和商业。这个过程在18世纪一直持续着,社会经历着巨大而深刻的变革。 18世纪中叶发生工业革命,出现了使用机器的工厂,人口向城市集中。政府以殖民制度、保护关税制度、国债制度、近代课税制度促进工商航海业的发展,对外连年进行殖民战争。虽然17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