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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整个中世纪是英国诗歌的草创时期,这个时期出现了两类最主要的诗品———史诗和宗教诗,代表了英国文学最重要的成就。在国内,对早期英国宗教诗的研究明显偏少,远不如对其他诗品的研究。本文从古英语宗教诗谈起,概述包括中古英语时期在内的若干重要宗教诗人和诗作,并从文学审美的视角,就这一时期宗教诗歌的优长与不足提出看法。杨慧林在其《早期基督教文学概说》一文中指出,中世纪“这一时期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西欧最早的民俗语文学之一———古英语诗歌”( 杨慧林 2000 :81) ,杨对英国古英语诗歌中以宗教为题材的诗作做了简要的概述, 其中涉及卡德蒙 (Caedmon) 和琴涅武甫(Cynewulf ) 的若干传世之作以及佚名作者的长诗。杨文这一简要的介绍已令读者对早期的英国宗教诗略知一二。笔者拟在杨文简介的基础上作一个更为详细的介绍,进而对整个中世纪最有代表性的宗教诗人及诗作加以概述和点评,最后从文学审美的视角,结合实例, 就这类诗作的优长与不足作一评论。对中世纪英国宗教诗的概述,主要基于Baugh (1976) 、Drabble (1985/ 1993) 及梁实秋(1986) 等的相关著作和文献。笔者反复研读这些文献资料, 在融会贯通的基础上加以梳理和整合,力图为这一时期英国宗教诗歌勾画出一个轮廓。一、诚如所知,英国是一个基督教国家。约于公元597 年,基督教的势力正式侵入英国,形成了两个教派的对峙:一是罗马的基督教会,一是凯尔特人早已在爱尔兰成立的基督教会。这种对峙的局面持续到公元664 年才结束,自此举国一致崇奉天主教。罗马天主教的影响很大,上至国王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无不为宗教而狂热。声势浩大的宗教热潮大大地促进了英国与欧洲文化艺术的接触,带来了用拉丁字母书写的文字,对于英国文学的影响更是显而易见。宗教文学,包括大量的宗教诗歌,都是为宣扬宗教教义应运而生的。但是, 由于时代的局限,用文字记录流传下来的作品并不多。例如古英语诗歌,流传下来的不过数万行, 基本上都是佚名之作,其中宗教叙事诗的数量相当可观,宗教抒情诗的数量就少得多了。有据可查的最早的古英语诗人卡德蒙便是一位基督教诗人,公元658 至680 年住于惠特比修道院。据英国“历史学之父”比德( Saint Bede) 说,卡德蒙是个没有文化的牧羊人,但在幻觉中忽然获得了作诗的才能。此后他把多段《圣经》译文写进了诗篇。1655 年法国神学家朱尼厄斯( Franciscus J unius) 出版的《圣经》故事长诗集把《创世纪》 ( Genesis ) 、《出埃及记》( Ex od us ) 、《但以理》 (Daniel) 和《基督与撒旦》( Christ and S at an) 归于卡德蒙的名下。但评论家、学者认为这些不可能是他的作品。被公认为卡德蒙传世之作的是那首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九行《圣歌》: 让我们赞美天堂的保护者, 赞美主的威力和他的神意, 赞美这位荣耀的父的工作,因为一切奇迹都由永生的统治者创造。神圣的制造者首先为人类的子孙创造一个天空盖在头顶;然后这位人类的保护者,万能的主, 缔造了天地万物,并建起这片土地供人类生息。(陈才宇译) 不管《创世纪》等长诗的作者是谁,都是值得一提的, 因为他们代表了宗教诗中的一类诗品———宗教叙事诗。《创世纪》共2 ,396 行(一说是 2 ,735 行) ,实为两首:第1 至234 行,再加上852 至2 , 396 行,可称为“创世纪(之一) ”;中间部分即 235 至851 行,可称为“创世纪(之二) ”。前者是8世纪初叶之作,采用“双声”古英语诗体,是对《旧约全书》前22 章的释义;后者是9 世纪末叶之作, 以戏剧性的手法重述反叛天使堕落的故事。《出埃及记》作于8 世纪初,长591 行,基于《圣经》的故事,叙述以色列人在摩西的率领下离开埃及跨越红海的故事,生动地描绘埃及人在红海惨遭毁灭的情景。《但以理》长764 行,分为两部分《: 但以理 (之一)》(第1 至278 行和362 至764 行)《; 但以理 (之二) 》(第279 至361 行) 。诗文来源复杂,但基本是对圣经《但以理书》的释义。《基督与撒旦》长 733 行,由3 个部分组成,为790 - 830 年间所作。 3 个部分的主题分别为:撒旦为其堕落悲叹;地狱的痛苦折磨;撒旦对基督的引诱。除了以上4 首之外,也有人认为《犹滴》(J udit h ,又译《朱迪思》) 也为卡德蒙所唱。该诗属9 世纪末叶之作,约350 行,讲述次经《犹滴传》的故事,残存的4 个部分相当于全诗的四分之一,描写的是亚述军队主帅在包围犹太伯苏利亚城时在其军营设宴狂欢,美丽的犹太寡妇犹滴赴宴作陪,喝得醉熏熏的荷罗孚尼主帅欲拥抱犹滴取乐,犹滴将其杀死逃脱,并号召其族人奋起反抗,亚述人终被击败溃逃,犹滴受到了奖赏,但她不忘感谢上天的恩典。诗的语言富有特色,对战斗场面的描写备受赞赏。琴涅武甫是另一位著名的基督教诗人,也是除《贝奥武甫》作者之外最伟大的一位古英语诗人,生活于公元8 世纪末或9 世纪,其英语诗稿于 10 世纪才被发现。其中有《朱莉安娜》( J ul i ana) 、《埃琳娜》( Elene) 、《使徒们的命运》( Fates of t he A post les) 和《基督(之二) 》( Christ B ) 4 首叙事诗, 其结尾均嵌入古北欧文字Cynewulf 的签名,故非他莫属。《朱莉安娜》共731 行,作于公元750 年左右, 记述公元4 世纪初罗马帝国时代一位虔诚的女教徒朱莉安娜如何抗婚,最后被迫至死的故事。朱莉安娜惨受种种迫害,幸得天使救护而皮肉无损, 最终虽被斩首壮烈牺牲,但其迫害者也落得了悲惨的下场。《埃琳娜》长达1 ,321 行,被认为是琴氏的杰作,记述罗马皇帝康斯坦丁之母埃琳娜前往圣地耶路撒冷成功寻找到了耶稣受刑殉难的十字架的经历。她在找到的三个十字架上各放一死孩,其中一死孩复活,以此证明了该十字架为耶稣殉难的十字架。以下一段描写了当时与敌作战的罗马皇帝梦见十字架的情景: 他按照天使的指示向天空望。一片光明灿烂,他看见天上, 有一十字架,高耸云霄, 金碧辉煌,装潢着珠宝; 在闪亮的横梁上有发亮的字样, “凭此标帜你可战胜”, 在激战中打败你的敌人, 可恨的队伍。(梁实秋译) 《使徒的命运》共122 行,泛写十二使徒的生平与死亡,同样基于《圣经》的故事。《基督(之二) 》是长达1 ,664 行《基督》一诗的第二卷(第480 至 866 行) ,写基督的升天(第一卷和第三卷分别写基督的诞生和最后的审判日) ,洋溢着诗人个人的宗教热诚。此外,认为是其他诗人所作、但与琴涅武甫诗作的主题接近的佚名诗作有《安德烈斯》 ( A n d reas) 、《古思拉克》( Gut hl ac) 等。《安德烈斯》长达1 ,722 行,叙述圣徒安德烈斯受上帝之命前去营救圣马太的故事。该诗优美不足而气势有余, 读起来十分生动;描写英雄,与《贝奥武甫》一样, 基于普通的英雄模式,然而同中有易,故被称为 “基督教”的《贝奥武甫》。《古思拉克》共1 ,353 行, 也是一首佚名长诗,实为两首:《古思拉克(之一) 》和《古思拉克( 之二) 》。其内容基于费利克斯 ( Felix) 撰写的拉丁文传记《维塔·圣古思拉克》 (大约成于公元740 年) ,描写麦西亚的一位贵族青年抗拒戎马生涯,隐居于林肯郡的克罗兰德,成为虔诚的圣徒。在他死后,麦西亚王在他坟墓上建了一座教堂,后来成了克罗兰德的大修道院。长诗《古思拉克》的两个部分都在不同程度上以其传记为据,但添加不少想象的成分。该诗第一部分描述邪恶的魔鬼纷纷以肉欲诱惑圣徒,接着指陈修道者也不乏荡检逾闲之举,旨在动摇其信念,尽管人性有薄弱的一面,然而这一切都不能动摇其虔诚的决心。该诗第二部分叙述古思拉克久病之后如何从容逝世的故事。两个部分的内容及风格有别,但第二部分更加贴近费氏之作,而且更接近琴涅武甫的诗风。古英语宗教抒情诗是有别于叙事诗的一类诗品,数量较少。在这里,应当提及的是《凤凰》( T he Phoeni x ) 和《十字架之梦》(Dream of Rood) 。《凤凰》长677 行,属9 世纪后半叶之作,诗借古代阿拉伯的寓言传说,以凤凰之再生喻基督的复活。此诗写得较有特色,意象生动,字句完美,颇受赞赏。佚名所作的诗篇《十字架之梦》是公认的古英语诗歌中最优秀的一首,共156 行,描写诗人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