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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英国著名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的小说《到灯塔去》是一部女性主义文学作品,小说文本描述了女性形象莉丽·布里斯科经历了一系列的心理过程———从对女性意识的困惑、到对男权社会的反抗直至对自身女性气质的觉悟。通过对她心路历程的解读和对她所具有的女性气质在男权社会中所占据的不可或缺的社会地位分析,现代社会并非是绝对对立的男女二元对立的社会,男女两性因素在社会中应该相互依存才能共同创造世界,由此提出建立两性和谐的文学创作模式。
一、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历来以抨击经典和权威著称,它不仅以文学文本和女性文学为其研究对象,更重要的是重新审视了西方文化传统的实践。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在文学写作和社会关系方面具有双重的本质特色:首先,它的政治性特色建立在与世界普遍联系的相关性之中,力图建立一套在与权利话语世界既抗衡又相融合的话语方式,借此推翻理论文体中隐藏的父权秩序;其次,它的文学性特色体现在她不仅关注女性的经验和感受,而且更加重要的是通过对女性经验与感受的分析来揭示两性之间的差异和联系,以达到真正的两性和谐的社会关系[1]。在这些主张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女性作家中,英国小说家兼文学评论家弗吉尼亚·伍尔夫最令人瞩目。她虽然不是一个彻底的女权主义者,但却有着非常清醒、自觉的女性意识。伍尔夫出身于英国知识分子的贵族家庭,在优越的知识环境背景下成长的伍尔夫较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少感受到一般女性所承受的不平等待遇和压抑,所以不同于一般的女性作家,她的文学观念和创作作品能跳出自传性质的限制,而以较为平和、宽广和客观的目光审视女性意识。她的女性意识文学理论就体现在其文学作品创作中,特别是使她登上成功巅峰的代表作《到灯塔去》,对莉丽这个女性人物刻画就是对她本人的女性意识的具体诠释。这篇小说出版于1927年,主人公拉姆齐夫妇就是以伍尔夫自己的父母为原型塑造的。这是一部作者倾注心血的准自传体意识流小说。小说以到灯塔去为贯穿全书的中心线索,写了拉姆齐一家人和几位客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后的片断生活经历。拉姆齐先生的幼子詹姆斯想去灯塔,但因天气不好而未能成行。大战爆发后,拉姆齐一家历经沧桑。战后,拉姆齐先生携带儿女乘舟出海,终于到达了灯塔。而坐在岸边画画的莉丽·布里斯科也正好在拉姆齐一家到达灯塔的时候,在瞬间的感悟中,向画幅中央落下一笔,终于画出了多年萦绕心头的幻象,从而超越自己,成为一名真正的艺术家。
二、莉丽·布里斯科是弗吉尼亚·伍尔夫着墨最多的另类女性形象,相较于拉姆齐夫人,她是伍尔夫女性主义意识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不仅具有拉姆齐夫人的女性原则,还兼有拉姆齐先生的男性原则,并在最后的心理成长中达成两性的和谐统一。表面上,莉丽寡言少语,无法融入社会生活;事实上,不仅《到灯塔去》里的很大一部分叙述是借助莉丽的视角来审视人物的心理变化和观察生活的本来面貌。小说中的整个世界实际上聚焦于莉丽,尤其是在第三部分。从某种意义上说,莉丽更是一个具有独立意识的人物,她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了拉姆齐夫妇。她代表着后维多利亚时代的新一代女性,以新的眼光和观念对父辈进行审视和评判,同时也感悟自己的人生、建构自己的生命。实际上,她就是以弗吉尼亚·伍尔夫本人为原型塑造的人物,通过她,弗吉尼亚·伍尔夫实现了记忆的再现和心灵的升华。所以,莉丽“应该是小说的真正主人公”[2]。对小说人物的分析永远离不开作者所处的社会背景和人文环境,当时的社会就普遍存在着一种社会无意识。被意识形态压抑的不仅是人的本能,而且也压抑了社会矛盾所产生的痛苦。社会规范了人们的行为、束缚了人们的思想,甚至还决定了人们应该怎样想和不应该怎样想;不仅规范了思想的内容还规范了思维方式和语言表达形式。在这种社会无意识的强制下,具有自由意识的人,渴望用一种过去从未用过的方式来描写女性的人必定会陷入困惑迷茫中,痛苦不堪。《到灯塔去》中的莉丽·布里斯科正是在这种痛苦中不停地探索适合表达思想的方式,她觉得对人的了解非常困难,只能像蜜蜂那样被空气中捉摸不定、难以品位的甜味或香气吸引,徘徊搜索而难以捕捉;而她所选择的表达方式绘画其目的在于表达某种意义,要通过象征手法呈现事物之间的联系,所以她在创作中竭力把她“作为女性所有的感觉都压抑下去,集中精神关注某种更具普遍意义的东西”[3];她坚信一切将随岁月流逝而消灭,但是艺术或者她所企图表达的意念却能永存。莉丽在其人世沧桑之中,最终选择了她的画笔———艺术领悟力去描绘女性、认知社会并升华至高远宏大之境界。在学习绘画的整个过程中,莉丽走过了整个心路历程,从对女性自身价值的困惑到对男权社会所规范的女性角色的反抗,直至后来对两性关系的理解最终走上觉悟道路;她逐渐看破了男权社会的真正面目,了解了真正的拉姆齐夫妇,认识到他们各自的优秀品质,在此基础上逐渐形成了自己完整的人格。
1.莉丽对女性意识的困惑莉丽的困惑和痛苦主要来自于男性社会和传统妇女两个方面。首先,男权文化中心对女性的贬抑与排斥是莉丽寻求女性独立和两性和谐的障碍。用传统的男权社会评判人的眼光来看,莉丽缺乏美丽的容颜和迷人的魅力,却对属于男性特权的绘画艺术情有独钟,这是她遭受其他男性歧视的原因,也是她拒绝婚姻的原因。如果没有家庭的束缚和羁绊,没有男权社会强加于女性的社会性别要求,她本应有充分的自由空间来发展自己的个性。然而,社会要求女性的标准依然存在,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她。只有克服男权社会所设置的重重障碍,才能真正认清两性的区别,达到两性的和谐统一,而她也才能拥有完整的性格和独立的人格,从而取得艺术上的成功。一直以来,艺术被认为是男性专有的领域,女性的生活只能局限于家庭、丈夫和孩子,服从于男性的需要,就像拉姆齐夫人的形象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一样。然而现在,以莉丽为代表的女性却要走出家庭,跟男性们在各个领域竞争较量,自然男性们感到自己的权威地位受到了威胁与挑战,就想方设法地要阻挡女性的进步。所以,每当莉丽拿起画笔时,以拉姆齐先生为代表的男性势力就无形地向她压来,她觉得“灾难和骚乱无时无刻不在向她逼近”“,他的存在改变了一切。她看不见那些色彩,她看不见那些线条。”弗吉尼亚·伍尔夫在回忆自己的写作历程时也曾说,如果她父亲活着的话“,那么,没有写作,没有书。”在她们还是小女孩的时候,没有获准允许就不能同她们的兄弟一起去上学。所以,生活在以男性为中心的世界中的女性被剥夺了受教育的权利,在父权制社会里,女性永远只能处于第二位,她们也必须服从于男性。其次,传统妇女则是传统的社会无意识的代表,自觉接受父权文化的标准而内化为自身的价值取向。她们深受其害,却愚昧不知,并以自己所接受的错误价值观念去评判同性,歧视那些有主体意识、敢于反抗传统观念的女性,甚至企图控制其他女性的意识,遏制女性们自发的思想和行为。在传统的社会无意识的重压下,她们丧失自我,自觉接受男人强加于女性低人一等的观念,自愿担任男权社会规定她们的角色,甘心居于社会配角的地位。如果一个女性作家想要创作,想要具有自我意识,不仅需要破除男性社会对女性所制定的批评标准,还要排除来自同性对自身女性意识的干扰破坏,才能创作出好的作品。历代妇女经过不懈努力,终于开始拿起笔来表达自己对世界的看法。弗吉尼亚·伍尔夫描述当时的妇女创作像是“她神经的触须仍对周围的环境保持警惕,唯恐有人会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突然盯着她的画瞧。”[3]莉丽开始作画的时候,很害怕别人看她的画。因为对莉丽·布里斯科来说,“这幅画是33年的生活凝聚而成,是她每天的生活和她多年来从未告人、从不披露的内心秘密相混合的结晶,让别人的眼睛看到它,对她来说,是一种莫大的痛苦。同时,那又是一种极大的兴奋。”[3]对于女性艺术家们来说,首次进行艺术创作时的心态是既兴奋又害怕。对于饱尝压抑的现代女性来说,兴奋的是能够拿起笔来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可以突破传统的家庭妇女角色的禁锢;同时,她们又害怕由于男性惧怕女性对其地位的挑战而排斥她们对社会活动的参与。另外,在以男性为主导的社会背景下,女性的社会生活实践由于男性的压制只能局限于有限的空间里,她们不可能像男性那样参与社会的方方面面,积累丰富的人生体验和社会阅历。正如弗吉尼亚·伍尔夫所说:她们“除了中产阶级客厅的场景外,其他所有经验的大门都是关闭的”[4]。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而言,社会的歧视和传统的束缚导致了女艺术家们缺乏自信,甚至怀疑自己的能力。千百年来,由男性所主宰的主流文化将女性排斥在外,女性历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