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论文网

【摘要】要解决语言组织的逻辑性和意识流动的散乱性及模糊性之间的张力,意识流小说家所依赖的仍是人类的基本认知体验———基于意象的概念隐喻和整合。在《到灯塔去》中,作者除运用主题隐喻构建和组织语篇、刻画人物意识风格外,还通过对常规隐喻进行延伸、扩展、叠加、整合等方式创造个性化新奇隐喻和开放性象征隐喻,用线性语言表征扑朔迷离的意识流动和纷繁复杂的情感交织。概念隐喻的心理现实性和可重构性使读者能够重构和体验人物心灵深处纷繁复杂的生活直觉和人生感悟,引发情感认同,体悟纷乱的意识表层所蕴含的主题和美学意义。在该类作品中,隐喻不只是用一个概念构建另一概念的概念化手段,更重要的是必不可少的表情和表意机制,用以传达普通语言文字无法表白的强烈情感和意识状态。
一、引言
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认知科学和认知语言学的迅猛发展,文学研究领域也出现了明显的“认知转向”,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认知文体学、认知叙事学和认知诗学的兴起和蓬勃发展。以Semino &Culpeper(2002)、Stock well(2002)、Gavins & Steen(2003)为代表的学者们利用认知语言学和认知科学的研究成果,从语言选择和语言模式的认知效果出发,重点探讨语言形式选择的认知结构和认知过程,力图为语篇及其解读的关系提供更系统、更详尽的描述(刘国辉,2004:398),尤其关注文学阅读和普遍认知之间的基本关系,把作为典型的文体学传统的那种对文学语篇进行明晰、严格而详尽的语言学分析,同隐藏于语言产生与接收之下的认知结构与处理的那一系统的理论思考结合起来(熊沐清,2008:300),这就为传统的文学研究注入了新的活力,开辟了新的视野。作为一门处于语言学、文学研究和认知科学接口处的年轻学科(苏晓军,2008:114),认知文体学目前还没有形成独立的理论体系,其理论框架和方法主要来自于认知语言学和认知科学,主要包括前景化理论(如van Peer,1986)、图式理论(如Cook,1994)、语篇世界理论(如Werth,1999;Stockwell,2002)、概念隐喻和整合理论(如Freeman, 1995, 2005, 2006; Steen, 1994; Gibbs, 1994; Deane, 1995; Keshavarz&Ghassemzadeh,2008)等等。虽然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理论框架和分析方法不尽相同,但认知文体学研究有许多共同之处,其中之一就是关注语篇类型与读者认知解读之间的关系。认知文体学研究之所以要明确语篇类型,是因为文学的认知心理研究表明,读者的解读认知策略与语篇类型密切相关,“熟练的读者对每一语篇类型有特定的用来调节语篇理解基本运作的‘认知控制系统’(cognitive control system)”(封宗信,2002:23),因此,学者在认知文体研究过程中对语篇类型各有侧重,例如Freeman、van Peer侧重诗歌、Culpeper(2001)侧重戏剧、Emmott侧重(1997)叙事。上述基于语篇类型的认知文体学研究,融文学研究于认知科学和认知语言学于一体,显示出了强大的生命力。然而,笔者发现在语篇类型的界定和范畴方面,上述研究采取了宏观框架策略,考察每一大类中的原型成员,较少涉及边缘化成员或微观次文类。基于此,本文拟以非常规(虚构)叙事语篇———“意识流”为分析对象,针对其特殊的语类特征,利用概念隐喻理论(Lakoff&Johnson,1980)和概念整合理论(Fauconnier,1997),探寻凌乱的非常规语言表达之下所隐藏的概念化表征方式,引导读者重构和解读人物的意识世界,领略意识流小说的主题意义和审美价值。
二、意识流
小说的认知倾向性乔伊斯的《尤利西斯》、伍尔夫的《到灯塔去》、《达罗威夫人》、福克纳的《喧嚣与骚动》是英美意识流小说的杰出典范。该类小说的共同点是“以时间和意识为中心,将飘忽不定、流动不已的意识流作为小说的基本内容,刻意表现作为人类普遍经验的个人精神生活和深埋于内心隐薇的意识活动”(李维屏,1996:4)。传统的心理描写是作者对人物的内心进行理性审视并高度提炼后的产物,而意识流小说中的意识描写则强调意识的真实性、自然性和写作者的较少干预性。意识流小说以直觉主义和非理性主义哲学为基础、以现代心理学理论为依据,认为人的主观感知和体验才是真正的现实和生活的本质(李维屏,1996:7)。为了揭示这种真实,意识流小说家摒弃传统的艺术形式,另辟蹊径,从词汇语法、语篇结构到叙事策略都进行了大胆的改革尝试,其宗旨是让语言描写与描写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对象———意识本身———最大程度地象似。正是在这层意义上,本文认为意识流语篇是研究人脑的最好方法,透过独特的语言体式,观察不同意识主体的原生态意识流动,体会人物不同的认知习惯和概念化方式,有助于加深我们对语言与认知关系的理解。意识流小说家与认知语言学家在很多方面不谋而合。例如,共同看重人的体验和感受及客观世界和心理世界的互动、都坚持“同一客观情景不同心理表征”原则;都以语言为窗口,透视人的心理认知奥妙。分属于不同的领域,两者在对上述理念的实施方法上当然大相径庭:意识流小说家从文学创作的角度实践着上述主张,借助词汇语法的选择、篇章结构的谋划、意识内容的形象构建,刻画人的心理真实及人对世界的感知、认知方式,而认知语言学家则从研究的角度出发,探究认知运作规律与语言表现形式之间的关系,认知语言学家更倾向于关注认知运作对词汇语法构造的影响。利用认知语言学的研究成果,通过意识流语篇考察验证认知与语言的关系将是一个非常有意义、有价值的研究课题。
三、意识的层次性和可表达性
作为叙事语类的次类,意识流小说虽然没有取消故事情节,但是情节的地位被大大削弱,其作用更主要的表现在为构建意识内容、传递心理真实服务,因此,意识流语篇意义构建的关键是以“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的姿态去体验意识,感受纷杂的意识流动所折射出的独特的世界观、人生观和审美观。读者可以从各色人物对世界形成概念化表征的过程中,感受心灵的震撼,领悟人生的真谛。洛伊德把人的意识结构分为三个层次:自觉层(有意识)、觉前层(前意识)、不自觉层(无意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识或潜意识)(瞿世镜,1996:5)。本能冲动、理性自我和道德化超我构成意识的三层复合结构,人的意识是流动的、多变的。既然意识具有多变性和层次性,那么以“刻意表现作为人类普遍经验的个人精神生活和深埋于内心隐薇的意识活动”(李维屏,1996:4)为宗旨的意识流小说就势必要再现意识的上述特征。意识流小说家用理性反思、形象回忆和意象联想的手法再现意识的多元性、层次性。理性反思属于清晰的、连贯的、及于言表的浅层意识,集中体现为人物对人生、对自我的理性思索、分析、估量和追寻,往往用清晰连贯、逻辑缜密的语句来体现。回忆是对过去事件的回放,往往是小说世界的某一情景、行为举止、他人或自己的只言片语触发对过去整个事情的回顾。意象联想往往描述那些未及言表层但感知到的情感或印象,它涉及扑朔迷离的深层意识,该层意识或是模糊朦胧或是杂乱无章,很难用普通语言表征来描述。但是,无论是哪个层次,无论是多么具有个性,人物的意识之所以能够在小说中得以用高度逻辑化的语言来表征,参与文学话语交流,是因为小说中的人物原型存在于现实世界,其意识表征方式和思维风格势必基于人类基本的普遍性认知机制和识解模式,遵循人类共有的认识世界、反映世界的认知规律。这是我们运用认知语言学的理论框架,对其进行认知文体学分析的基本出发点。具体而言,纵观意识流小说所刻画的人物意识全貌,我们发现无论是哪种层次的意识,从理性反思到感性体悟,无不折射着概念隐喻和整合的痕迹。当然,意识流小说中的人物各异,意识风格也往往大相径庭,在认识世界、反映世界,对世界(包括主观世界)形成概念表征的过程中,所运用的概念隐喻和整合模式也不尽相同(详见下文4)。意识流小说家正是把其艺术观和小说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观建立在人类共有的认知体验和概念化表征基础之上,才颇有信心地大胆创新,引领读者层层剥开被传统理性压抑或埋没的深层直觉,体验心灵未被格式化之前的原生态状态。也正是基于此,尽管表层晦涩难懂,仍有一代又一代的读者对意识流小说喜爱至极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