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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高级学习者有部分浊塞音的VOT值为负值，且［k］发音会因塞音在词头词中位置而有显著差异，表现出更接近目标语的特征，但从表4和表5的组间对比结果可知，初高级学习者在所有塞音VOT值上均不存在显著差异，因此高级学习者的塞音虽然更接近目标语，但仍处于中介语状态，且未显著优于初级学习者。户田贵子(2003)提出，若学习者在发音上存在问题，其原因可以从3个层面分析:其一是语音知识缺乏;其二是虽具备语音知识，但无法正确听辨而发音不准;其三是虽可以听辨出来，但由于发音器官控制问题，难于正确发音。为探讨高级学习者的塞音问题症结，在录音结束后，笔者就日语中的这几个辅音发音问题对发音合作人进行了访谈。结果发现，当问及如何正确发出日语中的浊音时，高级学习者中仅有1人提及发浊音时要振动声带，其余均未能正确回答。而当问及日语塞音与汉语塞音的区别时，所有高级学习者都无法正确回答。王伸子(1999)指出，虽然每年都进行听力调查，但对日语和汉语在语音特征方面的差异一无所知的学习者仍大量存在。语音知识的缺乏是多数高级学习者理所当然地以汉语塞音的发音方式取代日语塞音的症结所在。从听辨与发音的关系来看，能够正确发音的前提是能够正确听辨。在听辨上学习者易受母语影响而形成范畴化知觉。语音知觉的范畴化即连续的语音变化被知觉为离散的数量有限的范畴。辅音知觉具有很强的范畴化，且范畴化知觉的形成与语言经验密切相关，只有新生儿既可以区分母语的音位也可以区分非母语的音位，成人只能区分母语音位的区别性特征。(Best，1999)目前已有的关于塞音清浊判断的听辨实验(朱春耀，1994;福冈昌子，1995;刘佳埼，2007)也证实了中国学习者难于正确听辨词头与词中的浊塞音以及词中的清塞音，即便是吴方言学习者因方言中存在浊音而在浊音的听辨上问题较小，但在清塞音的听辨上仍存在问题。因此，无法正确听辨日语中的清音与浊音也是高级学习者无法正确发音的原因之一。

此外，从户田贵子提出的第三个层面来看，发音上存在问题也可能是发音器官的控制问题。日语中的浊音是汉语中不存在的，发音者即便明白发浊塞音时要振动声带，也未必能够真正在发音时做到这一点。Sapir曾言及人们由于习惯了母语的发音方式，其他发音方式会受到抑制，因此新习得的语音会由于不能自如控制发音器官而难于发出。(杨诎人，2003)婴儿在学习母语时尚且需要一定时间方可正确发出，因此，学习者在发母语中没有的音素时也必须经过一段时间训练才能逐渐发出与目标语相同的音。但是，由于语音知识的缺乏和听辨上的困难，许多学习者在学习日语浊塞音时简单地以汉语的不送气音替代却没有进行专门的浊音发声练习，这也是学习者到了高级阶段仍不能准确发出日语塞音的原因之一。另外，根据中介语理论，语言学习者的语音发展是一个渐变的过程，初学者的发音完全是母语迁移的结果，而随着学习时间的增多，学习者的语音向目标语靠近，多数情况下停留在目标语与母语之间并形成僵化。(Selinker，1972)该理论虽能够解释本研究中初高级学习者的塞音发音状况，但高级学习者的发音是否已僵化还需后续实验。

5．结语

通过发音实验及数据分析，发现高级学习者发日语清浊塞音时仍会以汉语中的送气音与不送气音替代，虽比初级学习者的塞音发音有些许优势，但未达显著水平;与日语母语者的塞音发音相比还存在显著差异，处于中介语状态。该结果说明虽然塞音的发音会随习得水平与年限有所改善，但要准确发出塞音还需要进行针对性的发音训练。传统的语音教学为口授耳听模式，但作为本研究对象的高级学习者(包含教师)自身的塞音发音已存在问题，其受母语影响的范畴化知觉也使得高级学习者在正确听辨日语的清浊塞音上存在难度。这一结果反映出传统语音教学方式的弊端，因此在今后的语音教学中应当更多地使用信息化教学手段，如语音语调软件的使用，将可视化教学引入到语音教学中来。

摘要:中国学习者易受母语迁移而难以习得日语的清浊塞音。通过发音测试对12位母语为粤语的初高级日语学习者与5位日语母语者的塞音进行对比研究，定量分析后发现:高级学习者清浊塞音的发音方式仍是以母语的送气与不送气音替代，虽然比初级学习者稍接近目标语，但二者无显著差异;初高级日语学习者的塞音均与日语母语者的塞音发音有显著差异。

关键词:粤语;初高级日语学习者;清浊塞音;中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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