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丁梅斯代尔在《红字》中有很多对立表现,这些对立表现源于他自我的分裂。在他与海丝特·白兰的
六次会面过程中,他的自我总在清教主义思想观念和生命情感冲动之间徘徊。一旦清教主义思想观念占了上风,他的虚伪、软弱、怯懦就表露无遗,而一旦生命情感冲动占了上风,他就变成了一个勇敢、坚毅、燃烧着热情的人。尽管丁梅斯代尔自我中分裂的两端最终融进了同一个行动,但是同一行动却并不能弥合他自我的永恒断裂。丁梅斯代尔自我的分裂应证了霍桑内心的困惑、焦虑、矛盾。霍桑本人一方面对清教主义思想持批判和反抗态度,另一方面又深受清教主义思想的影响。他在《红字》中揭示了清教主义思想的虚伪性和落后性,但同时又展现了人的“灵魂罪恶”,使整部小说的主题呈现出一定的模糊性。
《红字》中存在着一个人物三角:齐灵窝斯阴险、
狠毒、奸诈,几乎是恶的化身;海斯特·白兰热情、奔
放、坚强,身上充满了人性的力量;丁梅斯代尔的性格
尽管在小说中有所发展,但留在读者印象中的主要还
是一个徘徊、犹豫的身影。面对这个人物三角,国内外
评论家更多的是将注意力投射在海斯特·白兰身上,
因为她有个性、有思想,是美国小说中令人难以忘怀
的形象之一。但是,笔者以为,就《红字》本身来说,丁
梅斯代尔更为重要,因为他的徘徊、犹豫源于他自我
的分裂,而这种自我的分裂表证了霍桑内心的矛盾、
困惑和焦虑,也体现了《红字》主题的模糊性。
一
丁梅斯代尔在《红字》中有很多对立的表现:一
方面是人们的精神导师,另一方面与海斯特·白兰
“通奸”;一方面在公共场合做着精彩绝伦、鼓舞人心
的演说,另一方面在自己的住处忍受内心的折磨;一
方面敬畏上帝、洞晓人身上的“罪”,另一方面又有信
仰上的困惑、行为上的迷离;一方面虚伪得令人发
指,另一方面又真诚得让人感动。这些对立表现让我
们分不清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正如《红字》第二
十章中所述“,任何人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若对自己
露出一副面孔,对群众露出另一副面孔,最后谁都会
迷惑究竟哪一副面孔是真实的了。”然而分析丁梅斯
代尔这些对立表现,我们不难看出:表面上这些对立
表现源于他内心的徘徊,犹豫,而深层次上则源于他
自我的分裂,这种自我的分裂是已深入他骨髓、溶入
他血液、成为他的自我的一部分的清教主义思想观
念和他的自我的另一部分———与生俱来、发自内心、
不可扼抑的生命情感冲动之间的分裂。作为一个从
英国名校毕业的牧师,丁梅斯代尔身上已经打上了
清教主义的烙印,而他所到之处,又是清教主义非常
盛行的新英格兰,他的职业、出生和周围的环境无不
使他感受到清教主义思想的力量和影响;但是,作为
一个年轻人,尤其是作为一个敏感而又怯懦、受到众
人的尊崇而实际上又远离众生的年轻人,丁梅斯代
尔又有着一种渴望柔情、渴望温暖的生命情感冲动。
自我的这两个方面在不断碰撞、挤压、争斗,使丁梅
斯代尔在小说中呈现出不同的面目。
二
丁梅斯代尔的自我分裂最突出地表现在他与海
丝特·白兰的六次会面中。这六次会面,三次在刑
台,一次在贝灵汉州长家中,一次在森林,还有一次
在游行中。搞清楚这六次会面中丁梅斯代尔的态度
和心理变化,就能基本上搞清楚他的自我分裂的发
展过程。
丁梅斯代尔和海斯特·白兰的第一次见面是在
刑台上。当时,海斯特·白兰抱着“通奸的罪恶的果
子”,正在刑台上承受“凡是人性所能忍受的一切”,
丁梅斯代尔被威尔逊牧师叫来劝导白兰说出另一个
通奸者的名字。在这里,丁梅斯代尔分裂的自我有向
清教主义思想观念倾斜的一面。他用“叫人心醉的甜
蜜、丰满、深沉、若断若续”的声音来劝导白兰说出另
一个人的名字。但是,坚强的白兰没有在公众面前透
露出一点消息。丁梅斯代尔自我的倾斜表现在他虚
伪得令人发指的言行上,他自己可能也已经认识到
这一点,因为他这样劝说白兰“,你的沉默,除去引诱
他———不,简直是强迫他———罪恶上面又加上虚伪
以外,对于他还有什么好处呢?”丁梅斯代尔在这里
有一副道貌岸然的外表,但也显示出了内心的怯弱。
在他“深邃而烦忧的眼睛”里,并非没有柔情,只是清
教主义伦理道德的影子已经掩盖了它。这种伦理道
德思想让丁梅斯代尔认识到自己身上“罪”的深重,
内心的怯懦却让他不敢、也没有勇气在公众面前承
认这一点,更不用说让他在公众面前承认他与白兰
的爱情、他自己的生命情感冲动了。
在丁梅斯代尔与海斯特·白兰的第二次见面
中,生命情感冲动在他的自我中却占了主导的一面,
他身上也因而显示出人性的光辉,尽管这种生命情
感冲动是以一种隐蔽的形式表现出来的。白兰听说
当地一些在政治和宗教方面坚持严格主义的人士,
要阴谋夺取她的孩子,便不顾“带罪之身”,前往州长
的宅第,请求保留她的孩子。正当州长与威尔逊牧师
举棋不定的时候,丁梅斯代尔插话了,他以“甜蜜、颤
抖、可是强有力”的话语替白兰辩护,为白兰争得了
保留孩子的权利。丁梅斯代尔在为白兰辩护的时候,
其实也是在为他自己的内心情感冲动辩护,也是在
为自己的虚伪言行作某种补偿。丁梅斯代尔不能不
知道,白兰如果没有珠儿,她在这苍茫的人世还能有
些什么,他不能不知道,应该由两个人担负的全部羞
辱、痛楚、苦难只压在一个弱女子的身上、而没有另
一双手的有力的扶持,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尽管此时
的丁梅斯代尔依然没有暴露“通奸者”的身份,但他
长期被压制在清教主义思想之下的生命情感冲动终
于曲折地表现了出来。
丁梅斯代尔在他的夜游中非常强烈地、非常清
楚地表现出他的生命情感冲动,但同时,他依然没有
摆脱他的清教主义思想。丁梅斯代尔忍受了七年悠
长岁月的折磨,在那七年里“,滔天罪恶的苦痛与徒
然的悔恨,纠缠在一起,结成一个解不开的死结子。”
这天晚上他独自来到刑台。就在他沉思冥想之时,白
兰与珠儿出现了,在丁梅斯代尔的呼唤声中,
(白兰)默默地登上台阶,手牵着珠儿,站在
刑台上。牧师摸到孩子的另一只手,握着它,就
在这一瞬间,象有一股新生命的汹涌潮水,跟他
自己的生命不同的潮水,如激流般注入了他的
心胸,奔驰过他全身的血管,仿佛那母亲与孩子
正把她们生命的温暖传给他半麻痹的体质里。
三个人结成了带电的生命链。
在热情、奔放而又坚强、勇敢的白兰和有着精灵气质
的珠儿之间,丁梅斯代尔几乎彻底从压抑的清教主
义思想中摆脱出来,充满了新生般的喜悦。但是,这
种喜悦并不长久,在与珠儿说过两句话之后“,一切
恐怖,又都回到他的心里来;而且他一想到眼前的这
种会合———虽然也有一种奇怪的欢喜———就已经颤
栗了。”从这些对丁梅斯代尔的心理描述中,我们可
以看到丁梅斯代尔自我分裂之深———在从最强烈的
生命情感冲动向清教主义思想观念的转化中,几乎
没有什么中间过程。
描写丁梅斯代尔与海斯特·白兰在森林中第四
次会面的文字几乎是全部霍桑作品中最具诗意、也
最华美的文字。这里的森林也一改《小伙子古德曼·
布朗》中“藏罪纳恶”的形象,成为生命自由的某种遮
被物和保护物。七年的磨难没能消磨掉白兰这个美
丽女性身上全部的热情、力量,因为不能忍受看着丁
梅斯代尔遭受齐灵窝斯的折磨、因为想帮助她心爱
的人找到真正的幸福生活,她带着珠儿在森林中迎
候丁梅斯代尔的到来。丁梅斯代尔此时依然没有得
到内心平静,他说“,如果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一个
没有良心的人———一个本性粗暴野蛮的恶汉———我
也许在许久之前早就得到平静了。”这里透露出:清
教主义思想观念依然主导着丁梅斯代尔的自我。但
是,当丁梅斯代尔独自面对一个人默默承受苦难的
白兰、独自面对依然柔情似水的白兰,他的自我又从
一端滑向了另一端。丁梅斯代尔毕竟是一个敏感的
青年,在无边无际的、远离尘嚣的森林中,当白兰说
“我们做过的事,有它本身的神圣性”时,他只能也当
然会应和着说“,我还没有忘记!”这里的场景描写里
尽管有霍桑对“原罪”的象征,但是依然“恶”得美丽:
生命从来没有给过他们比眼前更阴郁的时
间;他们的生命途径早就引领着他们向着这个终
点走来,在偷偷走着的时候,愈走愈黑暗———可
是依然显现出一种魅力,叫他们留恋,叫他们再
停一会儿,再停一会儿,终归还是再停一会儿。
丁梅斯代尔终于在白兰的鼓舞下,决
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提供整理,提供论文代写,英语论文代写,代写论文,代写英语论文,代写留学生论文,代写英文论文,留学生论文代写相关核心关键词搜索。